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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新娘子都得这般吗?那岂不是已睡了好几回?

  呵!想着想着,自己也都快倒下了。

  正当优优禁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就要扯下红盖巾倒头大睡之时,一阵门扉的开启声 唤回了她的意识。

  谁?谁进来了!

  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优优的“白日梦”,她顿时抖擞起精神,静默以待。

  “优优。”一副极有磁性的嗓音轻唤着她。

  记取母亲先前的叮咛,她要假装矜持、顺柔,暂时还不能出声。

  忍吧!忍吧!优优逼着自己不能太过兴奋,反正只要撑过这重要的一刻,他就是她 的了;她无可奈何的抓紧罗袖,死命的扯着,但愿时间能耗得快些。

  “好女孩儿,在我面前不用害怕,我已是你相公了。”

  她会害怕!这是不可能的,她只不过是无聊才绞着长袖。

  “让你久等了,就让我为你掀开盖头吧!”说着,他已轻轻将她的红巾盖给挑了起 来。

  他非常轻柔的掬起忧优的下巴,缓缓看进她的眼里。

  真是个大美人!芙蓉如面、桃羞杏让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绝色容姿,一双如杏的眸子 眨呀眨的,更衬出她的慧黠精灵,小巧的朱唇微启,隐约有一份错愕愠怒的激动显现在 那小脸上。

  这样的一位美女,实在无法和“温顺乖巧”四个字联想在一块儿,他更难以相信自 己也会迷失在女色当中。

  “你是谁?”

  优优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这位伟岸挺拔的陌生男子,他为什么要冒充她的夫婿?

  虽然她对聂寒云的认识只在于远远的一窥,但也不至于差得那么离谱。

  印象中的聂寒云不是文文诌诌的白面书生样吗?可是他不是呀!

  好魁梧颀长的身材,像一棵松树刚强果决的站在前面,其威而不猛的气势让人望之 生畏。

  天,她刚刚做了什么?她打了他一巴掌!

  这下可好了,一时心急做出来的傻事,马上就要自食其果了,待会儿若不被他打死 ,也会被活生生的折成两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还好好的坐着。

  而那他呢?还是维持同一个表情瞪视着自己。

  藉着这机会,优优细细审视着他的面容,天呀!为什么她刚刚没发现,他还真是好 看得过份,似剑的眉搭配着寒星般的眸子,莫测高深的表情占据在眉宇间,楞角分明的 冷峻线条说明了他的气愤,就像只蓄势待发酌狮子正在研究他的猎物,迟疑着该从何处 下手才好。

  “你说什么?”他粗哑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在在表现出他的怒不可遏。

  优优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千万别被吓倒了,理亏的是他,可不是她,她没理 由害怕!别以为他长得帅又酷,她就会移情别恋,她喜欢的还是在西厢园内所窥见的聂 郎。

  “我说你是个冒牌货。”

  被她拆穿了,这下他无话可说了吧!

  “我是冒牌货?”聂寒云以眯起眼,眉宇深锁着。

  “我懒得理你。快说,你将我相公藏到哪去了?别以为他文文弱弱的好欺负,可别 忘了还有我这个妻子保护他、为他撑腰,替他打抱不平!”她语多不屑的说。

  这下子,聂寒云才深感事有蹊跷,什么时候他居然变成“文文弱弱”了,甚至还得 借由妻子的“保护、撑腰、打抱不平”!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见他面无表情、闷不吭声的凝睇着自己,仅抱持着怀疑神戒的态度,这让优优误以 为他默认了,于是,她冷哼一声后,又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你这么肯定你所“认识”的聂寒云是个文弱书生?”他语气凝重的问。

  “听我爹说他文武双全,应该武艺也不赖吧!至少不像你——”她脱口而出。“不 像我什么?”

  看来,今儿个夜里,这难得的洞房花烛夜不要在一来一往的询问回答中耗掉了。

  “不像你……不像你那么粗犷高大、结实硕壮。”天真烂漫的她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

  “哦!这么说,你见过他?”

  真相快要呼之欲出了。

  “我……告诉你也无妨,也幸亏我去偷看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要不我现在岂 不是吃亏上当了。”她很率性的将凤冠取下,扭动了一下脖子,“害我折腾了那么久, 受了那么多罪,结果嫁了个假相公。”她瞪了他一眼,“现在没搞头了吧!还不把我的 相公还给我。”

  聂寒云看着她的眼神是愈来愈扑朔,愈来愈迷离,心中不断臆测着:她到底是个什 么样的女子?是天真率性,抑是有失礼教?居然在婚前去偷窥异性男子!这话要是传扬 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问题是,她连自觉的能力都没,还一副天经地义、大言不惭的模样,好似任何行为 只要她认为对的,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

  对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他是该激赏鼓励,是鄙夷轻蔑?

  “我就是聂寒云。”他极其郑重的又重复一遍。

  “哈……哈……”想不到这几个字竟激起优优狂妄的笑意,笑得眼泪鼻涕都混成一 团。

  “你……”

  聂寒云如鹰隼般的大眼,霎时冷峻了起来,慑人的目光狠狠的扫向她;这女子成何 体统,竟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毫不节制的桀桀狂笑着,根本无视于她今儿个是新嫁娘 ,而他是她夫君的身份。

  “拜托,你别再逗我笑了。”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蓦地,她又收拾起笑意,非常正 经八百的说:“玩笑已经开够了,快还我夫君吧!”

  “你很爱“他”?”

  看来,她的心早被那真正的冒牌货给俘虏了去。

  她霍然脸红了,粉晕的光泽盖过她整张娇容,“才远远的瞧上一眼,怎知道爱不爱 呢!反正一女不事二夫,既和他有了婚约,我是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优优心忖:若不是你也长得不错,深夜孤男寡女的,我才懒得跟你耗那么久,早就 扯起嗓门唤人来了。

  聂寒云着实为她那突如其来嫣红覆面的羞涩之美着迷了,想不到她还有女人家柔性 的一面。

  只不过,她那句“我不会再喜欢别人”却让他的心为之一紧。是谁?她到底是将谁 误认为他?

  “恕在下再多问一句,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你见“聂寒云”的那天是初几?”

  无论如何,他总得知道谁是那个让他此刻身受侮辱的始作俑者。

  “你问那么多干嘛?”

  “不为什么,姑娘总该给在下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吧!”他笑着。

  “也好,为了让你早点死心,我就给你一个理由。”

  她歪着颈子,有点迟疑的回想着,“那天我正好在“堤梦榭”背着诗经,因为隔日 夫子要执行测验,而测验的那天正好是初八,这么说,我看见寒云的那天不就是初七了 吗?对,就是上个月初七,而且是在黄昏时刻。”

  优优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看着他,意思像是说: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你确定是初七?”

  你当我得了“老人痴呆症”啊!”(这病名是笔者向二十世纪借来一用的)优优不服 输的说。

  是的,他的确是初七抵达卜府宅第,但是,他并未多做逗留即前往新屋处监督工程 的进行,况且,他回府时已近亥时,绝无可能在黄昏时刻与她碰面的。

  她方才又说“真正”的聂寒云应该是温文儒雅的书生——天呀!他终于弄清楚一切 了,她所指的“聂寒云”该不会是巩玉延贤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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