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鹅脸蛋有如芙蓉出水,吹弹可破。婀娜多姿的体态在若隐若现的唐衫下愈显飘逸诱人。十六年来,第一次穿上华衣美服的田蜜,也被镜中的自己给吓着了。
这是她吗?
薄施脂粉的脸上显得光彩明艳,原本活泼俏丽的大眼,更在眉笔淡扫点缀下愈加动人,小巧挺立的鼻,胭脂轻点的唇,一再告诉她,原来她也算是个美人儿。
哪个男人能抗拒美女的诱惑呢?为此,她对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只不过,她好象忘了一件事,清苑也算是个大城市,人海茫茫的,她该从何着手去找她的“囊中物”?
算了,眼见天色渐渐灰朦了下来,还是先找个可落脚的地方才是当务之急,反正他不是说要待上七天吗?如今还有五天可寻呢!
田蜜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窜进了一间规模不是很大的客栈,毕竟,她身上的银两已被她身上穿的华服耗费得差不多了,如今只求有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可住,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她找了个空位坐下,准备好好吃上几个又香又大的馒头时,立即被周围一堆不怀好意的眼光盯得直别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只不过是吃顿饭也不对吗?为什么大家要这么看她?她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上,并未找出不宜的地方。
殊不知,不是她的衣服让人碍了眼,而是她那张沉鱼落雁之貌惹得人失了魂,真可用“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来形容。
两个瘪三似的下流混混见她一人独处,心痒难耐的上前搭讪,一旁的酒客不禁为这位倾国倾城的姑娘惋惜——又有一个好姑娘要落入魔掌了。
“小姑娘,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让大爷陪陪你如何?”其中一个混混一脚踩在长凳上,自鸣得意的说道。
田蜜送给他一个好大的卫生眼,便兀自吃着自己的馒头。
另一个见状忍不住邪笑着,“有个性,我就喜欢像你这种难缠的女人了。来,我们先干一杯。”他递上一杯酒至她殷红的唇边。
田蜜用力的将他那杯酒反洒在他脸上,忿忿的骂道:“你以为姑奶奶不吭声就好欺负是不是?我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耶!没想到你还得寸进尺,看来,我不发威一下,你们把我当成了病猫!”
四周的人都不禁傻了眼,一个如花般的姑娘竟像个泼妇——不!不该说是泼妇,应该说是很有个性的女孩儿。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隐坐在角落的诸葛擎。
“好,就冲着你这股蛮劲儿,我愈加喜欢你,我看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保证让你吃喝不完。”说着,那两个混混就一人各扯着她一只玉手,直往外拖去。
根本不会武功的田蜜只能用她的八爪功,但已被挟持的两只手却使不出力来,如今也只能靠她那张嘴了。
“哎呦!你竟敢咬大爷我!他妈的,我对你好,你还不领情,看我怎么教训你。”
那被咬的混混已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立即想在她粉嫩的脸上甩上一巴掌。
哪知,他的手还摸不着她的边,这混混却莫名其妙的被一阵掌风弹向一边,而他那只贱手已被一支竹筷牢牢地钉在墙上了。
一向冷然的诸葛擎从不管他人之事,尤其是女人的事,但刚才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多管闲事,他给了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容恶人欺侮良家妇女。
呵!多可笑的理由呀!
“谁?是谁干的?快招,否则我将这家店给砸了。”另一个小子还不知收敛,手拿着长棍在那儿大声嚷嚷。
“咻!”又一支竹筷穿过他头顶的发,将他连人带棍的钉在刚才那人的身旁。
“老天,救命!我们下回不敢了,快放我们下来!”两人异口同声的求饶着。
很快地,诸葛擎吸回了他的竹筷,那两个家伙也应声倒地,随即落荒而逃。
在场的人左顾右盼就是没瞧见是何方神圣出手的。但田蜜看见了,她随着那竹筷飞回的方向看见了他,虽然那速度极快,但眼明的田蜜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就是他,是她的“囊中物”救了她。
虽然他藏身在黑影下,但他那侠义的风范、举止,早已刻划在她的心灵深处。
对,就是他!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认得出他就是——诸葛擎。
第二章
诸葛擎无意间察觉到她瞅往他身上的视线,这感觉让他微微一怔,其实,应该说自她走进这间客栈的刹那,他的目光即不知不觉中紧锁住她了。
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对他而言是绝无仅有,且破天荒的事,这能怪谁呢?是眼前这杯会眩惑人心的酒吗?
摇摇头,他取了锭银两在桌上,想尽速逃离这让他无所适从的空气中。
看见他走出去的身影,田蜜也管不了她的馒头了,径自往外追了去。
“姑娘,你银子还没付呀!”掌柜的在后面吆喝着。
田蜜连忙从腰间的暗袋中拿出一些碎银子往掌柜怀里丢了过去,“接着啦!要是接丢了,我可不管。”
不管掌柜的一脸愕然,田蜜开始扯开她的大嗓门不停喊着:“诸葛擎,你等我。你别装作不理我,我是跟定你了。”
跟定我了!诸葛擎倏然停下脚步,他是可以快步逃开,甚至可施展他独一无二的轻功撇下她,可是,他却为了她的这句话迟疑了。
“你走得那么快干嘛!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难不成你重听、耳背。”田蜜气喘吁吁的追上他,她不停地用手轻拍她傲人的前胸,这种违背大家闺秀的举动让诸葛擎颇为不适的调转视线。
田蜜瞧他没反应,且背对着她,于是气愤的转到他面前,“想不到你不仅重听、耳背,还是个哑巴呀!”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哑巴,这只不过是想激他开口的策略。
但,这招对他似乎无效,只见他依然规行矩步的往他要去的方向而行。
“喂!你叫诸葛擎是吧?比人家传说的还冷漠耶!为什么会这样呢?失恋了?受了刺激?噢!我懂了,八成你的声音像鸡啼或像狼嗥,所以羞于示人,对不?”田蜜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开心。
诸葛擎寒冽的眼瞳射出一道至寒的光束,直入田蜜笑弯的眼眸中,其中包含了警告的意味,更有着一层他自己才看得出的后悔。
他后悔为何要特意等她,又后悔她为何表里不一,是如此聒噪的一个女人。
女人对他来说,丑也就算了,但聒噪的女人他可敬谢不敏。但丑这个字对她来说是绝对搭不上边的。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提高自己的神秘感,你错了!你这样反而让人觉得你格格不入,跩不隆咚的。”田蜜不死心,还是缠着他,她总不能两个月后丢着脸回去。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烦!”诸葛擎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当话出口后,他即知道自己已落入了她的陷阱。
可是,田蜜却露出一种让他难以想像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红嫩的嘴唇微启,胸口因心跳的关系而上下起伏着。半晌,她才大叫大跳的搂着他的颈项说:“说话了,你说话了!”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十一个字,天呀! 你跟我说了十一个字耶!”
诸葛擎以看怪物的表情凝视着她,想不到从他嘴里吐出的十一个字,竟能让她像个中了头彩的小孩般快乐。不自觉地,他伸手摸了一下刚刚她忘情攀上的颈部,一股火辣、浓烈的快感隐约窜过他全身,为此,他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