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无法言喻的美好感觉打断香甜的睡眠,尚未完全清醒的头脑闪过的是蔚云那张俊雅文弱的脸。
“云哥哥……”
埋在她胸前的他浑身僵冷,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云哥哥?虽然明白伤痛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痊愈,曾有的记忆也无法快速地抹消,他抬起那美丽的下颚,轻柔却带着警告意味地问:“看清楚,我是谁?”
迷离的黑眸在低沉的嗓音下澄澈起来,她意识到自己手掌紧贴的是他白皙浑厚的胸膛,触目所及的是他邪魅俊美的脸庞,她想起所有的事。
“啊……”随着他的拥有,她无法克制地轻吟,脑海不断想着“你是……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叫你……”
她不怎么完整的话语点醒了他。对啊!他希望她怎么称呼他?
他没有一个世俗的名字,别人都称他月华神,就像别人称西王母为西王母一样,他们不像八仙,有一个世人都知晓的名字,或许几千年以前有,但是他们早巳不记得。‘
“嗯……”思考的嗓音低低地传人她耳畔,“就叫……月华好了。”
随着又一次的深深的占有,瞬间一阵强烈的刺激袭来,她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句短促却曼妙的声音。在他周密覆盖底下的身体兴奋得频频颤抖,无疑是在告诉他,她同样感受着他所感受到的,他相信这可以帮助他们尽快远离蔚云的阴影。
“现在就叫我的名字。”
她再度失去思考的能力,张开两片微红的唇,无意识地低喃。“月华,月华……”他满意地邪笑,“以后你只准叫这个名字。”随后便埋首将她送至令要晕眩的高潮里……当异样的舒畅感缓缓褪去时,她沉重地吐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许多地方都一起疼了起来,而此时两个交缠的身子尚未分开,喘息间净是彼此的气息。她听见匀整的呼吸自她颈间传来,她闻到来自他身上的属于年寒霜的气息,这种气息意外地令人感到温暖心安,她的手拨弄着他柔软的长发,在矛盾与困惑中逐渐睡去。
雪缓缓飘下,四周一片的安详与李镜内心强烈的不平静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偏偏门外的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微妙变化,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一般地,在门外气定神闲地等待她。月华神侧身,让出一条路,略显狡犹的微笑让他在俊邪之外又添了几许孩童般的稚气。谁说他不是孩童呢?在等待她的时候,他已经悠然自得地在半空中飞了好几圈,他飘扬的白色长发,像一条柔软的丝带,不可否认,那样子十分的好看。
“你还要犹豫多久啊?这月华山根本就没有别人,害羞什么呢?”他试图朝她走近,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反抗。
“你不要过来!我、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情嘛!”
被这么突然一吼,他有点错愕,但也只能乖乖地继续在外面等。
“好好好。”
他好脾气地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是啰!”
他双手环胸,习惯性地浮于地面,一头长发在背后放肆地飘扬,一双邪魅的眼则怡然自得地闭上。这卓尔不群的神仙形象,让李镜看起来更为懊恼。为什么他就是能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而自己却像个极度害羞的新嫁娘,深恐别人察觉她的异样,一步也不敢踏出门
口。这种僵持的情形从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赤裸地蜷缩在他怀里开始,当然她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从一开始的对峙到突然之间同榻而眠,意识到自己已经与他密不可分,这中间曲转折不是一句话可以形容的。她不敢面对自己,更无法忍受他带着那种别具深意的笑,及灰眸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视的样子,只好把他连推带拖地先请出去。像个无助的孩童般,她兀自在屋里徘徊不已。怎么办?走到了这等地步,难道是真的应了卜镜的预测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是否从此她就要跟着他在这霜雪覆盖的月华山飘荡一生呢?
她搓着发冷的双臂,却也换不来一点暖意。奇怪?刚刚他在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冷,
一旦把他赶出去了,这简陋的屋子就像有八面来风一样,冻得她四肢发僵呢?目光触及那件鲜艳的凤袍,一看,她就忍不住气馁,这家伙怎么弄的啊?一件好好的衣服都能让他给扯成这样。她坐上床,随手抓起来,卜镜在此时静静地落在她的腿上,霎时,许多的感触涌上心头。如果那晚她没有心血来潮地出去游荡,如果他也不是那么刚好地来到日华城帮人算命,
这面镜子没有阴错阳差地落入自己手中,一切是否会就此改观呢?
已经发生的事,现在去追悔或回想也是徒劳无益,但她还想问问卜镜,“你再告诉我一次,我的未来到底会如何?”
模糊的镜面逐渐清晰起来,镜中的自己一袭白衫,在群山野岭间自在地翱翔。
行了行了!她收起镜子,她知道了,她真的得认命地待在这个除了雪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了,现在她最迫切的问题,就是如何以一件抹胸去抵御这种会让人昏厥的寒冷。
“镜儿,你可以出来了吗?”
事实上,他已经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拉出去再说,但是她的表情制止了他。
她搂着自己的双臂,失血的唇紧紧地咬着,她恶狠狠的眼睛看起来很想骂他,但是冻僵的唇却使她暂时发不出声音来。他只是呆愣了一下,就立刻向前紧紧抱住她,低下头,脸贴着她冰冷的脸颊,灼热的吻如雨点般地降下。
“你不要再吻我了。”
一恢复说话的能力,吐出嘴的居然是这么杀风景的一句,难怪他要干脆狠狠地吻住她,让她明白这是她从此以后必须习惯的事。无法解释他湿热的唇舌所带来的震撼,那是一种具有吸引的东西,一旦附着于自己唇上,浑身的力气就会被吸走,他与生俱来的霜雪气息,则会连带地冻结她仅存的理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风味独具的唇,他又是笑又是叹气。
“真不知我是着了什么魔?就这么迅速又奇怪地迷恋上你。”
只见她艰难地申辩:
“我可不是什么魔!你才……哼!”
你才是!她不满地皱鼻,横了他一眼,那句你才是魔、你才是狐妖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但一双温柔如水始终俯视她的眼可没错过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低低的笑声自他胸口传出,贪婪的嘴吻上她光洁的额头。“我才是魔对吗?还在怀疑我是狐妖吗?没关系,时间会替我证明。”
黑眸凝在握于手中的卜镜上,一张脸突然显出了柔弱的模样就算他真的是狐妖又如何?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就得跟着他不是吗?
无法阻挡的冷风带着寒意猛然地扫进屋来,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里寻找温暖。
“喂,赶快想办法解决我快冻僵的问题啦!”
她主动的投怀送抱是很令人感到喜悦,但这声喂,可就让他一双白眉挑得老高,低吟着说出心里的不悦:“不是说好了,我也有名字的吗?你应该叫我的名字才是!”
她是该高兴在这种时候他还能保有一贯的气定神闲;还是应该气愤地干脆站起来扯着他的长发,大声地朝他的耳朵咆哮着要一件冬衣呢?最终她发现这个人的头脑绝对不比一般人。不不是仙不是神也不妖更不是人,既然什么都不是,她也就不能太计较。她有气无力,“月华是吧?请你无论如何赶快想办法给我一件御寒的冬衣,不然只怕你这月华山的八方风雪很快就会要了我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