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怀抱妻儿,再重他都甘愿。
“那唔!”冷不防一口食物塞进嘴里,堵了她的话。
“你不吃,那我喂你喽!”左少羿又舀了第二匙。
“我……我自己来。”她连忙接过汤匙,左少羿满意的收回目光,接收了那碗“失宠”的泡……呃,“煮面”!
骆曦晨边吃,还频频?眼偷觑他。
他们这样……像不像一对甜蜜的小夫妻?她在心中自我陶醉的幻想着。
她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啦,但是他吻了她,而且还很亲密的抱着她,与她共享食物,这当中的亲昵气息,早就超越了兄妹的界线。
若说是一时冲动,那他现在不会还眷恋地搂着她,说不定──他也有一咪咪喜欢她呢!
她甜甜地想着,反正作白日梦又不用缴税金,就算到最后只是她在自作多情,那大不了哭一哭就好了嘛,有希望总比没有好。
视线再一次飘向他,他的口不经意地含着她使用过的筷子,一次次亲密的碰触……那感觉,就像间接亲吻着她一样……
奇异的情潮氛围,羞得她脸红心跳。
左少羿随意地一?眼,目光与她相接。“怎么了?”
“没……没有!”她赶紧移开目光。噢,丢脸死了,动不动就想那种有的没的,骆曦晨,你真是三八得没话说!
左少羿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中的筷子,又看了看她羞红的脸蛋……旋即,他勾起会意的微笑,捧起她羞窘的小脸,柔柔地轻吻了下。。
“这样可以吗?”
这下,小脸更是红如天边晚霞。“你乱讲,我才没在想那个!”
“哦?”攫住红唇,一记火辣辣的热吻席卷彼此。
“真的没想?”额际轻抵着螓首,他微微喘息地低问。
“有……有啦!”躲过他似有若无的气息挑逗,她羞极地将脸埋入他颈侧,小声承认。
“那么,以后不会再三更半夜跑来偷亲我了吗?”他低声取笑。
骆曦晨小嘴微张。不会吧?他──知道?!
噢,丢脸丢到家了!
那……他是因为这样,才对她有所响应?
不对,不对!左大哥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呢!他可不是谁都能亲的!要响应也得有原因才成嘛!
“左大哥,你为什么亲我?”思及此,她小小声地问。
“你觉得呢?”他将问题丢回给她。
“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耶。”
“好,那等你确定时,再来告诉我。”
“噢。”她傻愣愣地点头。
一直到好久、好久以后,她才慢慢察觉到……咦,不对呀!明明是她在问他,怎么最后变成了她要给他答案?
不愧是当律师的,好奸诈的左大哥!
这样的生活,已无异于一对小夫妻,除了一纸结婚证书。
左少羿原以为,在他有了这么明显的表示之后,她该多少有所察觉他的心意,但是──错错错!
一日等过一日,那反应超级迟钝的小女人,脑筋就是转不过来。
等得急了,没辙,他只好主动跨出最具“历史性”的第一步,明明白白向她这颗迷糊的小脑袋宣告:他们之间,早已不同往昔!
把自已关在房中,他一遍遍仿真着该怎么启齿。
“小晨,你听我说,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的心就只容得下你了,原谅我的迟钝,竟到现在才看清真心的归属,然而,只要是真爱,永远不嫌迟……”
啧,好象不太好。小晨爱看小说,那换个浪漫点、有文学气息点的好了。
他清了清喉咙,再一次试着开口。“不管我有多少过去,没有你参与的人生,我不再回顾,有你相伴的未来,才是重点。如今,我终于明白,过尽千帆皆不是,等的,原来是你……”
唉唷,好肉麻,他说不出口啦!
他烦躁地敲敲头,暗声咒骂。“左少羿,你争气点好不好!律师耶!法庭上口若悬河、辩才无碍的知名律师,连向自己心爱的女人告白都不会,传出去不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振作、振作!他一定要振作!
对,就是这样,好,再来,继续!
“小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不知道什么是人生,你的出现,为我的生命带来了阳光,我的四季,为你而运转,我想,我们的相遇,就是上天最美的一首诗,若你离开了我,季节的运转不再有意义,我的世界全是冬天……”
好,就这样决定了,管它会不会笑掉人家的大牙,反正一辈子就蠢这么一次,再丢脸也无所谓了。
深吸了口气,他鼓足勇气,找他的女主角去也。
才踏出房门,银铃般的笑语传了过来。
“小晨,你在看电视?”他来到她身后,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她。
“嗯。”她草草点了下头,眼珠子还黏在电视萤光幕前。
他硬起头皮。“那个……我有话跟你说。”
“好,你说。”
“就是……”他吞了吞口水。拜托,她这个样子,他怎么说啊?再感人肺腑的情话,在小女人不解风情的态度下,想不龟缩到老鼠洞去都不行。
算了,等她看完再说吧。
他顺着她的视线移向电视机。
女主角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男主角声泪俱下,诉尽情话,只求心爱的女人别狠心抛下他面对无情人世……
我咧!这么感人的情节,换作善感一点的女孩,早泪洒太平洋了,她给人家笑成这样?
“小晨,这会很好笑吗?”
“当然好笑!你听听看──没有你,我不知道人生有何意义,你是我的暖阳,我的四季,我们的相遇,就是上天最美的一首诗,别离开我,失去你,春光不再明媚,骄阳不再温暖,秋云薄如水,三百六十多个日子,全是萧索寒冬,我难以独活……哈哈哈……这编剧是几世纪的人类呀!这么八股的对白,亏他想得出来!”
“呃?”他狠狠愣住,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偏偏,骆曦晨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拚命的发表高论。“还有啊!他刚刚更好笑,说什么‘过尽千帆皆不是,就是为了等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这又怎么好笑了?”天可怜见,他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祇想哭,不为戏里的男主角,而是自己这个戏外的可怜男主角。
“这才笑死人咧!都公元几世纪了,哪还有船可以让他等?要不要我替他唱首安平追想曲啊?”
难不成要他说“车水马龙皆不是”?唉,欲哭无泪……
“最好笑的是,他还说‘从第一眼见到你,我的心就只容得下你,你是我真心的归属……’拜托,真是老套到不能再老套,九千九百九十七个人都快把它说烂了,他还来凑个九千九百九十八,真不知道下一位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没创意的猪头男人是谁,我一定要笑到他无颜苟活!”
是风还是雨,打醒阮的梦,为何你这呢无情……依稀仿佛,灵魂深处奏起一首古早的悲恋之歌,为他哀悼。
雷电齐鸣,风雨交加,啊……他可怜惨淡的阴晦心灵……
此情此景,要是还有哪个男人能够勇气可嘉的将刚才的话说出口,他左少羿的头剁下来让他当球踢!
长篇大论告一段落,她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一脸快要死掉的表情。
“咦?左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啊?没……我没什么?”他尴尬地响应了声,决心将那番“真情告白”丢到北极去喂企鹅,喂不完再倒进大西洋去填海!
“你也觉得很老掉牙、好笑到了极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