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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在场的各位评评理,我刚才有做什么、或说什么天理不容的行止吗?”

  “好像没有款!”众人摊摊手,纷纷回了方歆好抱歉的一眼。

  “嗯……嗯,你的表情!”她努力思索。

  “哦?”他挑高左边的眉毛。

  “还有……声音!”她强调语气。“这是一种思想犯罪,就像、就像意识强暴一样!”

  “哦、哦!”他连哦了两声,连右边眉毛也半挑起,表情帅得倾倒众生,害方歆一时失察,被电得神魂颠倒,他冷不防冒出一句:“那我现在不就可以为你的意识强暴告你告到死?”

  “你、你、你——”方歆为之气结。面对这个男人,她从没占过上风,老被他制得死死的。

  “我们聊我们的,不要理那个弱智的女人。”不再理会身边缺乏智商的言论,言仲夏迳自和几名同窗挚友寒喧起来。

  其中一名女同学笑道:“你们还是没变,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成天打打闹闹,那时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了。”

  每年他们几个专科时期的同学都会找时间聚一聚,联络感情,只是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这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长进,成天孩子似的斗气,愈斗感情却愈浓。

  “是哦?”方歆好讶异。他们火爆到只差没拿刀互砍耶!连她都没想到她会嫁给他,这些人是怎么猜到的?

  “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白痴吗?”常常吻她吻到快休克,床上滚到几乎精尽人亡,她还在死死的嚷着好哥儿们的鬼话,脑袋瓜活似装水泥,硬得要命,害他敲到手痛心也痛都还敲不醒她,不如一把掐死她还比较省事。

  酒过几巡,大伙儿都有点薄醉,回忆着求学时期,年少轻狂的趣事,正气氛热络,相谈甚欢时——

  “喂,言仲夏。”方歆突然扯了扯他衣袖。

  “龟毛又杂毛的女人,你又有什么指教了?”

  “我好像看到小舞了?”

  言仲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像是个商业性质的应酬,衣装笔挺的男女,身上都有很浓的商业味,以及领导者气势。

  “不是,你看错了。”他收回目光,扳回她张望的头。

  “可是我明明——”

  “我看是你喝醉了。”身形一偏,挡去她还想伸长脖子确认的视线。

  “噢。”她点头。“那我想跳舞。”

  “可以。”

  “我要跳钢管舞!”她大声宣布。

  “嗯哼!”能看吗?

  “那,亲爱的钢管先生,请——”

  言仲夏不置可否地起身,同时不着痕迹地往另一个角落投去一眼,半敛的眼眸藏着一抹深思。

  ***---***---***

  又一次,言季秋抬头看向壁钟,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手中的原文小说翻了一个晚上,成串的ABC却没在他脑中组成任何有意义的讯息,他放弃地合上书页。再过十分就十一点了,而她,还是没回来。

  然后,他等到了门铃声。

  又忘了带钥匙吗?他困惑地前去开门。

  “二哥?!”

  “歆歆喝醉了,刚好在你家附近,就顺道过来了,不介意我这么晚来打扰你吧?”言仲夏一边解释,一边不忘扶着半醉的方歆。

  “怎么会呢?快进来。”言季秋伸手帮忙将方歆扶进客房,回到客厅后,没忘记泡杯热茶让他醒酒。

  言仲夏看了看悄寂的屋子,回头问厨房中忙碌的他:“这么晚了,小舞还没回来?”

  正冲着热水的手顿了顿。“呃……还没。”

  言仲夏若有所思地审视他。“她该不会经常这样吧?”

  他回过头,递出手中的玻璃杯,淡淡微笑。“她最近比较忙。”

  “忙到三更半夜,让你为她等门?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何须看?每一秒的流逝,他都一清二楚地数着。

  言季秋低低叹息。“她有她的理想抱负,我应该要体谅她。”

  通常连续剧看多了,这些话不都是该出自于豪门深宅中,那些委曲求全的深闺怨妇口中吗?他家三弟怎么也给人家有样学样!“我真怀疑你被生错性别。”

  他故作轻快地耸肩。“可惜爸妈不在了,无从考据。”

  “这干爸妈什么事?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她要工作,好,你由她去,家务自己一肩担;她不想生小孩,好,你也顺着她,尽管自己多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为了工作而忽略你,好,你也不怪她,反而拚命在为她找藉口。季秋,今天我跟你谈的,不是男性尊严的问题,而是夫妻之间该有的互相尊重,你为她做尽了一切,可是她又为你做了什么?身为妻子该尽的义务,她一样也没做到,还要你来替她等门,哪有一点当人老婆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不想勉强她。我娶她,是想给她幸福,如果结了婚后,两个人的生活束缚了她的意志,让她不能无拘无束去做她想做的事,反而不比她一个人的时候快乐,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言仲夏不苟同地皱眉。“季秋,你太宠她了,这样不是办法!”

  两个人的婚姻,本来就不比一个人时自由自在,在享有彼此的甜蜜相陪,使灵魂不再空虚寂寞时,当然也要接受不自由的代价,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另一个人,已不再有任性的权利。

  婚姻是责任,也是义务,必须由两个人共同去撑持,而不是单方面的牺牲与忍让,可季秋似乎没有这样的认知,只是一味的付出,一味的迁就,这样缺乏平衡的婚姻,实在令人担忧。

  “不然我能怎样?对她大发雷霆,把东西摔个精光吗?那摔完之后呢?收拾的人还不是我,二哥,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聊?”

  还没摔就想到善后的问题了,能多有气势?言仲夏实在听得很无力。

  “没人要你要狠摔东西,以你好好先生的脾气,叫你骂人也没三分魄力,别说小舞了,三岁小孩都不会把你看在眼里。”111u仲夏轻啜了口热茶。“听二哥的劝,找个时问和她谈一谈,再这样下去,你们的婚姻早晚会出问题。”

  言季秋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另一道穿脑魔音传了出来——

  “造飞机造飞机飞到青草地,蹲下去蹲下去我做飞机翼——”

  天!简直是残害生物听觉的人间酷刑,恐怖得让人想死!

  言仲夏头痛地揉了揉额际。“虽然觉得羞耻,但那个丢人现眼的女人千真万确是我老婆。”这样的事实真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哀,他甚至可以想像她唱作俱佳的愚蠢肢体动作,不然地板不会被她踩得咚咚响。

  言季秋讶然,想笑又笑不出声。

  “没、没关系,小舞也常这样。”他自以为安慰人的说了句,总算知道小舞喝了酒就载歌载舞是向谁学的了,真不愧是好姊妹,连酒癖都可以互相观摩交流,只不过比较要命的是,小舞可不像歆歆做幼稚园的带动唱,而是跳艳舞勾诱他。

  他想,他现在已经知道害他“一失身成千古恨”的这笔帐该找谁算了。

  言仲夏随便瞥了他一眼。“你要我说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很能体会我心里的悲哀吗?”

  “我——”才刚发出一个单音,又被截断。

  “111u仲夏,你快来,陪我唱歌——”

  两兄弟沉默三秒,互相对看了一眼。

  “我得快点进去看看,免得她拆了你的房子。”方歆已经在唱“火车快飞”了,并且不问断的对他发出热情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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