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奴儿意外地睁大了眼。
她明明已经感觉出他张狂的情欲,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委屈自己?别人的感受,他一向都不会在意的。
“半年都忍了,还差这一晚吗?大不了牙一咬就过去了。”他自我解嘲地苦笑,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亲。
“别动!”在她挣扎前,他低声威胁。“多少给点抚慰,否则我真的会兽性大发。”
此言一出,她果然不敢再妄动,任他温存地轻吻着她的眼、眉、鼻尖,以及朱唇。
“告诉我,奴儿,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啊!”
“没有会哭成这样?鬼才信你。”他扣住奴儿小巧细致的下巴,逼她与他相视。“和我上床没这么可怕吧?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很热情、很……”
“不要再说了!”奴儿愈听愈无地自容。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那你说不说?”
奴儿抿紧唇,不语。
“真倔!”本以为他会发怒,谁知,他只是低声一笑。
无妨,他多得是耐性,她要耗一辈子,他都可以奉陪到底。
屈胤碁佣懒地伸了下腰,他索性往床上一倒,闭上眼养精蓄锐去了。
奴儿微愕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伸手推了推他。“少爷,你不能睡这里。”
“闭嘴,我累得要死。”她难道不知道,欲火的折腾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很伤身的。
“可是……”奴儿欲言又止,要让人看到,她该怎么解释啊?
“你再呱呱叫地吵我,害我没了睡意,我们就另外找事情‘做’。”
不用想都知道他会找她“做”什么“事”。
这下,奴儿反倒呆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屈胤碁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不禁叹了口气,只得探手将她拉进怀中。
“少——”
“闭嘴!睡你的觉,孕妇不要这么多话。”又不是第一次相拥而眠了,还表现得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受不了她。
一靠上他温厚的胸怀,本欲抗拒的心,全化为不由自主的依恋。明知是随时能让她尸骨无存的龙潭虎穴,她仍是深深沉醉
第九章
房门一打开,宋香漓突然顿住步伐,害身后的朱玄隶一时停不下来,朝她撞了上去。
“哎哟!你——”
“嘘,小声点。”宋香漓突兀地又将房门关上,拉着朱玄隶离开。
“干什么啦!你不是要去找奴儿吗?大白天的,别拉人家去做‘那种事’,我会不好意思的。”
香漓瞪了他一眼。
瞧他说的是什么鬼话,好像她无时无刻都在觊觎他似的。
“没心情跟你鬼扯,朱玄隶,你听好。我答应嫁给你了,但是有个条件——”
“哟!你‘答应’嫁给我?”他干笑两声。“你有脸说我还没脸听呢!前几天不晓得是谁声泪俱下地跑来说爱我的哦!你想嫁人家都还未必肯娶咧!还‘条件’?”
“朱、玄、隶——”宋香漓开始磨牙。“就冲着这句话,你这辈子休想娶到本姑娘了!”
就在她甩头想走时,朱玄隶片刻不差地张手将她搂了回来。
“拿开你的贱手!”
朱玄隶不禁摇头叹笑。“你呀!脾气这么冲,要真娶了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那么,我建议你去娶那个温婉似水的太子妃,如何?”
“只怕到时某人又会哭得天地变色给我看。”
“你——”她简直呕死了!
“好了!好了!承认爱我入骨又下是什么丢脸事。”他像安抚小狗似地拍拍她的头,说得反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宋香漓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没关系,这回算他厉害,不计较了。
“是!我爱你入骨,请你娶我行吗?”
“那个——我要考虑一下。你知道的嘛!你脾气不好,长得又不怎么样,再加上……”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男人实在很有这方面的可耻天分。
“朱、玄、隶!”宋香漓大叫,隐含杀人怒焰的声音响起。
对,她承认,她脾气是不好,因为她现在就很想踹死他!
“好、好、好!我娶、我娶!不要再逼婚了。”朱玄隶急忙点头。听听,那是什么声音?别说会让他作上三天的噩梦,连母猪听了都会难产。
算他倒霉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是啊!你好委屈嘛……”宋香漓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
“你知道就好。”他摇着头直叹气,好像那是多惨绝人寰的不幸。
“好!很好!朱玄隶,用不着你委屈!本姑娘就不信除了你便没人可嫁。”
哇!她这回气坏了耶!
朱玄隶开怀地朗笑出声,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抱得更紧。
“早就是我的人了,不嫁我还能嫁谁呢?你一定要我承认我也爱你入骨,才能心理平衡啊?”
宋香漓一征。“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差,成亲之后,一定得找间牢固一点的房子当新房,否则,肯定三两下就被你给拆了。”
被他这么一逗,她反倒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好了。
“讨厌!”
“好了,你刚才说有什么条件?为夫的洗耳恭听便是,只要别叫我禁欲就好。”
宋香漓瞪了他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想说的是奴儿。”她和奴儿感情这么好,尽管奴儿有心隐瞒,但是奴儿被一个不要脸的男人暗地里缠了两个多月的事,她怎么可能完全没发现。
“怎么?要让她嫁我作妾吗?”朱玄隶不正经地调笑。
“如果你不怕被屈胤碁剁成十八块喂狗的话。他现在就在奴儿床上,我很乐意替你转达刚才的话。”
“没想到这家伙的手脚还挺快的,我本来还打算等奴儿临盆时,再将他揪到奴儿面前纤悔认错呢!”
“真搞不懂这烂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奴儿这般死心塌地。”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床上两人亲密交缠、倚偎而眠的模样,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朱玄隶闷笑。“娘子,请别忘了,你家相公以前和他一样烂。”
言下之意便是:奴儿有多没眼光,她宋香漓也差不多,半斤也别笑那个八两啦!
“问题是,这天下第一贱男人对奴儿是认真的吗?”朱玄隶对她,也只有这点可取,所以她勉强可以说服自己节哀顺变,但是奴儿呢?
“我想,应该是吧!”朱玄隶忍着不笑出声。
天下第一贱男人?亏她说得出口。
“应该?”宋香漓对这答案不满到了极点。
“我不过才贼笑两声,他就威胁着要打落我的门牙,你想,我还敢再问下去吗?”朱玄隶道。能得到一个“应该”就偷笑了。
“我们来试试如何?”
“怎么试?”朱玄隶跃跃欲试地凑近她。
朋友是干什么用的?当然是无聊时打发时间,消遣兼陷害用的,他老早就看那家伙不顺眼了。
“既然奴儿还是不能没有他,那么,我当然要确保再一次将她交给屈胤碁后,她不会被亏待,不过,也多少想玩玩那个薄情郎就是了。”
“对呀、对呀,所以说……”
两人交头接耳,讨论得不亦乐乎,偶尔也停下来亲个小嘴。
呵!呵!两人的浓情蜜意,可不输房内的交颈鸳鸯呢!
※※※
宋香漓突然公布了她与朱玄隶的喜讯。
当然,这当中最为她感到开心的,莫过于奴儿。
不过呢!她也开出了条件:除非王丞相收奴儿为义女,代她承欢膝下,她才能安心出嫁。
这事儿,小姐已经不是第一回提出了,可是她自认出身卑微,不敢高攀,只想安安分分当她的小奴婢,伺候着小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