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没那种闲工夫等你。”他的耐心十分有限,“到床上躺着!”
“是,皇上。”夏晓昙遮遮掩掩的爬上龙床,闭上双眼,想起姑母的叮嘱,无论皇上做了什么都别挣扎,只要牙一咬,很快就会熬过去了。
纳蓝对女人的裸体不是没有反应,不过,瞅着她宛如要上断头台的神情,他就是提不起劲来,于是顺手扯开锦被往她身上一盖。“朕这张床就借你睡,时间一到,自然有人来送你回储秀宫,至于朕有没有临幸你,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才对。”
“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她惊惧的问。
他横她一眼,“你没有做错,只是朕做事向来不喜欢被逼,这句话你最好转告太贵妃,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皇上!皇上别走……”夏晓昙伸长雪白无暇的玉臂,目送纳蓝怏怏离去的身影,惊恐无助之情溢于言表。“姑妈要是知道皇上没有碰我,她一定会很不高兴,怎么办?”思及姑母严厉的面孔和不留情的苛责,总让她心惊胆战,若不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她根本不想进宫。
皇上不要她,而她又出不了宫,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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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从外头回来上副有话要说的表情,“姑娘……”
“怎么了?有事就说出来。”玲珑正伏在桌上写家书向娘亲报平安,看她在身边踱来踱去,才不得不将笔墨暂且搁下。
沉香考虑了半天,实在是不吐不快,“奴婢刚刚……刚刚听说皇上他……他召夏婕妤到甘露殿侍寝了。”
玲珑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才微微一笑,“这样很好啊!”
“怎么会好呢?万一让别的女人先怀了皇上的龙种,那姑娘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
沉香实际的说:“姑娘说得真轻松,以后哭了,奴婢可不管。”
“没这么严重。”玲珑莞尔道。
“要是皇上被其它女人迷了心窍,不再专宠姑娘一人,到时姑娘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想办法抓住皇上的心才是最要紧的,要知道,男人最容易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尤且一是当皇上的……”
“当皇上的怎么样?”年轻男性的嗓音隐含怒气的插嘴。
“啊!”沉香陡地白了脸色,在两道喷火的瞪视下,她赶紧跪地求饶,“皇、皇上恕罪,奴婢什么都没说,皇上开恩……”
小顺子用鞋尖踢了她一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居然敢在背后说皇上的坏话,存心挑拨星上和玲珑姑娘的感情,你不想活啦?”
沉香夹着哭音轻声道:“奴婢不敢……”
纳蓝眼光倏沉,恨得牙痒痒的说:“朕最讨厌的就是在后面搬弄是非的女人,先是太贵妃,现在又是你,朕发誓绝不轻饶!”
“其实,沉香说得也没错,皇上的后宫不只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对感情专一,这是事实,皇上不需要否认。”玲珑淡淡的说。
纳蓝俊脸一整,嘻皮笑脸的由后搂住她,“朕就只要你一个,其它女人根本无法跟你相比,不然朕就不会在这儿了。”
小顺子见危机解除,比了个手势,要沉香和他出去,别打扰他们。
“皇上此刻不是该在甘露殿吗?”玲珑心底泛起一丝甜意。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卸除武装,放下了感情。
纳蓝信誓旦旦的说:“朕发誓没碰她,不过是为了给太贵妃一个面子,只得做做样子,朕可跟别的男人不同。”
玲珑抿着甜孜孜的笑意,说道:“我相信就是了,皇上不必发誓。”
“真的?”他忽而邪气一笑,“那朕今晚不能回皇极殿,又没有其它地方可以睡觉,你可以收留朕吗?”
玲珑似笑非笑的斜睐,“为什么皇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会吗?”纳蓝用手指捏揉了一下脸颊,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勾起,“朕保证不会乱来,只是纯睡觉,绝不会意图不轨。”
“这个嘛……”玲珑犹豫着。
他正色的举起右手,“朕可以用人格保证。”
玲珑点头妥协,“好吧!”
纳蓝差点笑歪了嘴,“朕绝对会乖乖的,什么都不会做。”只要能拥着她睡觉,他就心满意足了。
候在凤鸣殿外头的小顺子连打了几个呵欠,见纳蓝没有出来,又怕有什么召唤,他只好先找个位置坐下来打盹。这次对象不同,小皇帝总该不会半途而废了,离天亮还早得很,他就先睡一觉再说。
才调整好睡姿,就听见房内砰然作响,好像有人从床上摔了下来,但他又不能闯进去查看,于是赶紧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呀!”的一声,门扉猝地被人从里头打开。
当小顺子直起身躯,看到额上肿了个包、手中捧着一堆衣服、满脸沮丧的小皇帝时,他忙不迭用手堵住大嘴,“噗……”
“闭嘴!不准笑!”纳蓝涨红俊脸,难堪的怒斥。
小顺子费力的咽下即将出口的爆笑,“皇、皇上该不会是被姑娘……轰出来的吧?”
“朕是皇帝,谁敢轰朕?!是朕为了顾虑她的名节,才决定移驾他处。”人家只不过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居然一脚把他踹下床,这种奇耻大辱,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从明天开始,他下定决心要把功夫学好,下次换他把她制伏在床上,让她再也不敢对他不敬。
小顺子弯身偷笑道:“是、是,皇上真是体贴。”看来皇上又吃瘪了。
纳蓝哼声道:“哼!你现在才知道。”
“皇上,待会儿奴才去拿药来为您擦擦,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大包……”
纳蓝此刻烦恼的是该上哪儿过夜。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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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霎时,储秀宫内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赵钰芬兴奋的要伺候的宫女赶紧为她梳妆打扮好接驾。皇上会亲自驾临,可是相当难得少见,她当然得把握机会了。
“皇上会突然跑来,小姐,这不是好现象。”老侍女忐忑不安的喃道。
赵钰芬媚眼含春的笑了笑,道:“奶娘,你想太多了,说不定小皇帝终于想起我的好处,这才到储秀富来看我。”
老侍女可没她那么乐观,但也不好泼冷水。
这时,纳蓝面色异常愤怒的跨进门槛,赵钰芬见他一到储秀宫就直接到她这儿来,不禁大喜,立刻姿态娇娆的上前见礼。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嗲声嗲气的说。
老侍女见纳蓝眉宇含怒,没来由的感到背脊一阵寒意。
“哼!”纳蓝俯睨着跪在脚边的主仆俩,见赵钰芬还迳在那儿卖弄风情,不禁怒从中来,“你可知道朕今天来这儿的目地?”
赵钰芬娇嗲的笑说:“奴婢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好,朕就让你明白。”他怒眯黑眸的低斥,不顺子,把东西拿给她看!”
小顺子睇了不知死活的赵钰芬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只艳红色的小瓷瓶。“赵婕妤,这东西,你可认得?”
“这……”赵钰芬的脸色登时乍青乍白,瘫坐在地上。“皇、皇上明鉴,奴婢真的不识得这东西。”
老侍女很快的镇定下来,由身后悄悄的扶住主子,免得她过于惊慌反倒露出了马脚,一切就全毁了。
“不识得?”纳蓝咬牙嘶吼道:“这里头装的是一种叫做鹤顶红的毒药,有人亲眼看见你的人半夜偷偷将它埋在储秀宫后的花园里,你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