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掠空一手指向他的身后,“雷大人,你引以为傲的神弓队就要离开你了,你不向他们道别一下?”
雷霆急急回过身来,眼睁睁看着地表似开了个无底洞般将他所有的下属全数吸入,他慌忙地叫着,“解阵,快解阵!”
“雷大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名小小铸剑人哪会解阵?”云掠空对自己又贬又损,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们……”转瞬间所有的人都消失得不见人影,雷霆慌急地问着云掠空,“他们到哪去了?”
“不知道。”云掠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这个阵很爱送走我的客人,我也不知道你的神弓队这回被它送至哪个偏远的地方。”
“把他们弄回来!”雷霆怒不可抑地拔剑而出,云掠空却是赤手空拳地牢握住他手中的剑,雷霆只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手中的长剑在云掠空的掌心里渐渐融蚀焚化。
“你……”赤掌炼剑?
“你知道我为何只铸了四柄神剑而不铸一柄剑留给我自己吗?”云掠空赤红的两掌带着阵阵火光,在融化了那柄剑后缓缓移向雷霆的双手。
“为什么?”
云掠空缓缓扬眉,“因为我本身就是一柄剑。”
“妖……”瞪着云掠空泛着火光的双手,雷霆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大叫,“妖怪……”
“我就是你在找的火云剑。不过,我不想让你欣赏火云剑的风辨,最多我只能让你看看我的火云掌。”云掠空漾着笑意将双掌覆上雷霆的手臂,并将雷霆的两手手心合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啊……”猛然发现云掠空竟将他的手当成剑来融化的雷霆痛声大叫,怎么也抽不回被紧含在一起的双手。
云掠空冷声在他耳边提醒,“我说过我要你这一双手的。”
“我的手……”雷霆在云掠空松开手时,疼痛难当地发觉自己的双掌外表并无任何伤痕,但他的两掌掌心却牢牢地黏在一起再地无法张开。
“敢向我要属于我的东西就得付价。”云掠空又在他的胸前轻送上一掌,“雷大人,这点代价,你付得后悔吗?”
“云掠空……”一心只顾着双手的雷霆在回过神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中了他的火云掌。
云掠空稍一使劲就将他送出阵外,“恕我不招待你这位贵客了。回去叫其它三位侍郎把命看牢一点,别再来招惹我。”
被云掠空强行推回门后的指柔,两手紧掩着脸庞啜泣着;尤其当她听到那阵刺耳又骇人的箭雨声,她以为云掠空一定是死在门外了。
云掠空缓缓地拉开她覆面的双手,慢条斯理地为她试着满脸的泪。“往后,你再也没有为风家的人流泪的借口,这是最后一次,别想我以后会再通融。”
指柔怔怔地看着安然无事的他,“你……没事?雷霆呢?”
云掠空险沉地瞪着她又说出其它男人名字的唇,“雷霆今后再也不能瓜分你任何心思。”
“今后再也不能?这是什么意思?”指柔看着他暗暗动怒的表情,仍旧不太清楚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过,我是个非常自私的男人。”云掠空强横地将她搂在怀里,几乎搂得她喘不过气来。“雷霆占据了你的伤心,我就必须把他在你心底造成的伤刨去。你的心底,只能有我而已,无论是谁,都不能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为什么?”知道不小心又犯了他的忌讳说出其它男人的名字,指柔难以呼吸地偎在他的胸前问他为何独独对她如此专制。
云掠空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因为,你很可能就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指柔抬首看向他,在了解他的话意之时,又被他牢密的拥抱分去了所有的思绪。她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感觉到他那颗地无法了解的心,因她而急速的跳跃着,并在她的耳边轰轰作响。
★ ★ ★
自雷霆来过之后,指柔这一整天就一直想着云掠空的话。
夜半时分,指柔坐在床榻上反复地想着,到底云掠空所说他在寻找的女子是指什么?而那个女子又为什么会是她?
愈想愈没有睡意的指柔摇摇头,对自己一直揣想云掠空的心思感到很无力。那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至今她仍弄不清楚,她也始终分不清他的脑子裹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他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没个章法和道理,无论什么都像西北雨一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这种难以猜测的男人,任她怎么也看不穿。
她干嘛一直想着那个男人?指柔甩甩头,才打算不要让云掠空继续占据她的思绪时,她紧密关着的房门即被人用力地打开,而刚才她还想着的云掠空,就像一阵旋风似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指柔怔愣地直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着睡衫,连忙把脚边的软被拉高,并且缩到床榻的角落里去。
再次作了噩梦的云掠空,从梦中醒来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门外等着每夜都会梦游到他那里去的指柔,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这个可以抚平他噩梦的小梦游者。在这清凄的深夜里,漫漫无边的空虚感无可阻抑地在他的胸口泛滥着,令他不得不来找寻能抚平噩梦的她。
云掠空不发一语地走至她的床边,大手往床里一捞,便将缩躲在床角的指柔捞至怀里。
“你……”指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阴沉的表情,推拒着他的怀抱,“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云掠空连开口解释都懒,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抱牢捉好之后,就大剌剌地将她拉离暖暖的被窝,带着她快步离开客房。
“你要带我去哪里?”被人硬是抱出客房的指柔在他的怀里慌忙地问。
云掠空从头到尾都没回过她一句话,只是将她带至他的房里以脚踢上房门,然后将她往他的床上一扔,在她还在床榻上软软的被褥里挣扎着想坐起时,他已经除去了鞋袜,快速地跳上床将刚坐正的她拉下置放在怀里,接着他使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一连串快速的动作让指柔根本就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她终于顺过气定眼细看时,才发现这个行径怪异的土匪男人,居然在转眼间变得气息平和,环抱着她的腰肢面对面地睡在她的身边,还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与他共枕一处的情境太过暧昧,而且他的体温也将她熏得心慌意乱;她才试着脱离他双臂的圈制,他却立即张开了双眼。
“不要动。”云掠空收拢了双臂不让她离开,低声在她的耳边命令,“就这样不要动。”
指柔微蹙着细眉,“你怎么了?”看他这个模样,好象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我作了噩梦。”云掠空将脸埋在她的发际,深深吸取着她的芳香,感觉胸膛里的那份空虚感又再一次被她补足了。
指柔不可思议地转首看着俯在她身上的怪男人,“大半夜的把我提过来就只是因为你作了噩梦?”
“对。”
“你作了什么样的噩梦?”指柔无力的轻叹,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个人完全不可理喻。她也不用再费心去猜解这种人的心思,因为他的心根本就无从理解。
云掠空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一个看也看不清的陈年旧梦。”
“少爷?”傲霜试探性的问话突然自门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