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愿!燕似舞也横了心,不顾一切地想保全这个心地最为柔软、最为他人着想 的姐妹。
“不要!”似印急拉住她们,“你们明知道这么做的话你们都会死的,不要为我这 么做!”
司马拓拔淡淡地浇熄她们的姐妹情,“你们这些姐妹们不必急着为她求情,因为你 们也都有即将婚配的对象。”
齐似影怔了怔,“我们……也有?”
“只不过,你们很快都将当寡妇。”司马拓拔朝她们扔出一只写了人名的折子,冷 看她们怔愕地软坐在地。
“这些是……”燕似舞抖着手翻开招子,赫然发现上头的人名,皆是啸王党里的王 公大臣。
“你们为妻或是作妾的对象。司马拓拔脸上漾着一抹残笑,”
你们过了门后,立刻把他们都毒死。“寒意泛过她们的心房,她们三人忍不住颤抖 ,无法克制。
“你们都知道,你们身上都怀有一种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剧毒。
如果你们要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就为我毒死他们。”
燕似舞抚着两臂频频打颤,“这些人若是被我们毒死了,那我们……”
司马拓拔慢条斯理地接下她的话,“你们也会毒尽而亡。”为了养她们身上的毒,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由西域请来施毒的高手,分别在她们身上种下了这种毒尽人亡 ,不会留下证据的毒。
似印忿忿地瞪视他,“为什么要我们去送死?”
“我要你们以性命为我尽恩。养兵千日,用之一时,这些年来,他所等待的,就是 他所收养的义女们能够派上用场。
止不住的愤怒,在似印的四肢百骸里急急流窜。
为什么要是她们?她们并不愿成为司马拓拔所养成一朵朵的昙花。在耗竭力气尽绽 美艳和芳香之后,等不及天明就凋零了。
她们不但没有选择权地被迫服下剧毒,就连可以自我安排人生、性命的权利也没有 ,她们若是凋零了,可会有人为她们流下一滴泪吗?
她几乎将唇咬出血丝,又憎又恨地将话掷至他的脸。
“在你的眼里,我们就只是个工具?”她不愿是一朵养了数百日后才能盛绽的昙花 ,这种人生不是她所选的,而他也没有资格对她们这么做!
司马拓拔狠目一眯,“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齐似影忙不迭地掩住似印的嘴,“她什么都没说!”
“给我听清楚。司马拓拔缓缓地踱至似印的面前。以手中的九龙拐抬起她的脸,” 我不只要段凌波的性命,我还要他手中的啸王党名册。“似印倏然睁大杏眸,“名册? ”他要借她的手毁了啸王党?
“在你嫁过去将他毒死之前,务必将名册给我弄到手。”只要得到了名册,要铲除 啸王党的羽翼也就简单多了。
“我不……”似印才正要开口,九龙拐便重重地击打在她的背脊上,令她忍不住咬 牙低哼。
“你若是下不了手,我会改派他人顶替你出阁。”司马拓拔忽地笑了笑,扬手朝身 后弹弹指。改派他人?似印猛然抬首,脑中一个人名一闪而过。
“派谁?”他该不会……司马拓拔朝等候已久的秦似魅招招手,“似魅。”
果然是她。似印看着那名体内种着与她们不同毒素的秦似魅,虽说秦似魅妖艳如仙 ,可是她的人就像她体内用之下尽的毒一般的狠毒,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她的掌心 底下活过三日。
“不要……”她极力摇首,“不要派她。”死在秦似魅手中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 她不能再造孽地去害一个无辜的朝中大臣。
“喔?”司马拓拔挑挑眉,“不派她的话,我该派谁?”
哀哉六生,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该就这般葬送生命的男人何其无辜?可是就在 她同情着他时,她也仿佛听见了她的心碎成片片的声音,在哀叹着她的不由自己,和她 的舍生弃爱。
“我嫁。”
她闭上眼,紧握着双拳,直将掌心按出血丝来。那血丝,缓缓地淌流过她的双掌, 缓缓地滑流而成一面看向未来的镜子,而在镜中,她看见了那个夜夜想念着在杏花雨里 ,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可是他的面孔是那么地模糊,离她愈来愈遥远再也触及 不到,而她的面孔,也逐渐在那场美丽的梦境里变得迷茫不清。
那名曾将指尖停留在她唇间的男子,也许将是她今生心底最深处的偷偷想念,可是 如今,她再也不能了,她必须将他忘怀,必须搁下她怀中所藏着的情恩,因为,她再也 没有资格去想念他。
司马拓拔在她的面前弯下身,“我听不清楚。”
她凄恨地迎向他的眼。“我愿嫁给段凌波。”
如果非要有人走进地狱里倍受煎熬,那么,她情愿受苦的人只有她一人,她绝不让 任何一个人因她而抱憾九泉,她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和情爱,来保护她所嫁的那个男人。
第二章
从新婚的次日起,就与段凌波相敬如冰的似印,总是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着安全距 离。从不让段凌波碰她半分,也不许段凌波太过接近她,更没跟他说过两句话,这让受 不了日日与她相对无言的段凌波,在新婚期一过,就急着上朝工作,情愿忙于朝政也不 愿回来面对对他从没摆过什么好表情的似印。时间也愈来愈短,每日不到掌灯时分,段 凌波绝不会回府,她真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但又不便向他开口问;可是在此同时她 也发现了一点,那个听下人说似是很风流的段
凌波,看起来也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风流,因为偌大的府哪里,除了她这个女人 外,她还未见过第二个女人,就连负责照顾整座府邸的人,也一概都是男人,更从没看 见过他有半个宠妾或是情人。
坐在催墨楼上,与最亲近段凌波的三位仆役一块儿品茗并且等段凌波下朝回府的似 印,百思不解地想着这个梗在她心头已经很久的问题。
“你们不是说他很风流、很花心吗?怎么府里头没半个女人?”老早就和他们三个 混熟的似印,在自己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后,干脆问这三个以往常和段凌波如影随形 的男人。
“夫人,你有所不知。”柳仲朝她摇摇食指,“咱们大人向来不缺女人,而且也用 不着在家里养女人,因为他在外头的女人就数不清了。”
桃孟坐在似印的身旁边喝茶边摇首,“依我看,如果大人想盖座后宫,人数少说也 要上百人。”
“才只有百人?我看不只吧。”杏季不屑地挑着眉,“他不是只要是女人,都一概 来者不拒、从不挑食?”
一个字也没漏听的似印,捧着茶碗的双手不停地颤动。
百人?他居然在外头有上百个女人?难怪他回府的时辰一日比一日还要晚!
像是被人狠狠地放了一丛怒火般地。那没来由又妒又忿的火势,在她的肺脯里缓缓 地燃烧,熊熊星火四窜,烧得她浑身上下无一处幸兔,遍身疼痛,令她几乎无法支撑。
虽然,是她自己央求他不要靠近她的,她也从未想过要他放一点心在她的身边,明 明知道她嫉妒和忿憎得毫无道理,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管不住她那颗似被人扯碎的心 。
,‘喂……说得大过火了。”柳仲在发现似印的脸色明显地变白.并且频频抖颤着 身子时,连忙向其它两个人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