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默过后,她定看着他的眼告诉他,“好。三日后我就进驻你的府邸。”
战尧修朝她伸出手以示友谊,未央犹豫了许久,才将玉白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与 他交握。
两掌合密的掌心隐隐傅来的热度,令未央微蹙着眉,仿佛她全身的每一处都活跃了 清醒了起来,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似要破茧而出。她难受得想将手抽回,但他却紧握 着不放,缓慢地将她拉至面前并执起她的双手,眼眸专挚地看着挂在她双腕上,两只色 泽红艳似火、形如腕环的铐锁。
“这把铐锁......”他的音调变得异常的沙哑低沉,它把你锁得难受吗?”
“与你无关。”受不了与他气息交错的纷乱感,未央转过芳容,使力地想挣开他的 牢握。
战尧修忽地握紧了她的手腕,丝微的疼痛让未央又回过头来,然而就在此时,她却 看见,他正执起她的双手,在手背上分别落下轻吻。
未央水似的明眸怔怔地睁大,在她还来不及响应之前,战尧修又将他们两人的距离 拉得更近,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你错了。”他伸出一指轻点着她嫣红的唇瓣,“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为什么?”未央的眼眸被他的牢牢锁住,想逃离又想停留的感觉在她心底不断地 挣扎着。
战尧修的指尖轻轻巧巧地滑过她那花瓣般的芳唇,迷魅又挑诱地在她的耳边低语: “因为,你是我美丽的昙花。”
第二章
就在战尧修私下会晤亮王的那日,朝中户部首辅大臣段凌波的府邸里,分别来了工 部、刑部、兵部等首辅大臣,在夜灯初上的时分,也在那里展开了一场秘密会议。
云掠空坐在桌旁,两眼紧盯着把他们一个个统统叫来,然后却又杵坐在那里噤声不 语,一脸挫折的段凌波。
他不耐地敲着桌沿,“查出来了没有?”上回凌波说是要去查出战尧修的底细,现 在也查过了大半个月,他到底是查出来了没有?
“查不到、查不到......就是查不到!”办事向来无往不利的段凌波生平首次踢到 铁板,令他不禁烦躁地捉着发低嚷。
宫上邪有些讶愕,“连你都查不到?”手中拥有最多密探的段凌波,居然会查不出 一个人的来历?
“无论我派出多少探子、名少精锐,甚至都快把皇宫给翻了过来,就是找不着任何 关于战尧修的资料。”段凌波实在是想不透,一个能够在朝为官的人,居然会什么资料 、背景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个平空冒出来的人一样。
“司马相国那边呢?”思虑较远的云掠空抚着下颔沉思,“他是掌管吏部的,朝中 用人派命等人事都得经过他的手,他应该知道战尧修的来历。”
说到这点,段凌波就更呕了,“我派去卧底在司马相国那边的探子,也都说不知道......”
“那战尧修到底是打哪来的?他又是怎么当上礼部首辅大臣的?”宫上邪不可思议 地扬高了眉峰,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过去、没有背景,更没有 人知道他是谁,这真的是人吗?
段凌波是很想说服自己,希望那个战尧修真如宫上邪所说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可是那个把他们这四个好友紧握在掌心里,时时命令他们办事的战尧修,偏偏又是个活 生生的人,于是他只能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情报网太过狭小,所以才会查不出那个怪人 的来历。
云掠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先别烦恼战尧修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们得想 想我们千辛万苦所拼凑而成的八卦玉,该怎么从奔战将军的手中拿回来?”
“要把八卦玉抢回来吗?”一想起八卦玉被抢走的过程,宫上邪就迫不及待地想去 找那个竟然坐享其成,抢走他们八卦玉的恪未央。
“战尧修没叫我们去夺回八卦玉,在他没有进一步的命令前,谁也不能行动。”
段凌波反对的摇摇头,“而且那个奔战将军的实力谁也不晓得,动手强抢的话恐怕 会有危险。”
那个奔战将军是当着他们和司马相国人马的面,大剌剌的把那块八卦玉抢走,有这 么多人拦着她,她都能照抢不误,可见她的武功可不只是不弱而已。因此在没有绝对的 把握之前、他们还是先不要和那个女人硬碰硬比较好。
云掠空边回想将八卦玉组合好那天所发生的情景,同时也记起了战尧修曾经对他们 说过的一句话。
“那天战尧修说八卦玉是把钥匙。”他百思不解地按着眉心,“倘若它是把钥匙的 话,那它是打开什么的钥匙?八阵图的吗?”
也是想不透的段凌波无奈地摊摊两手,“谁知道?”
“贞观,你坐在这杵了老半天了,你是在发什么呆?”宫上邪伸手推了推来到这里 后,就未发一语的封贞观。
“我听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封贞观,一开口就让他们瞪大了双眼,“战尧 修是经亮王举荐直接当上首辅大臣。”
段凌波飞快地捉住他的双肩直摇晃,“你怎么会有这条消息?”这个小气鬼平日不 都是忙着审案吗?他是怎么挖到这种小道消息的?
“亮王亲口对我说的。”封贞观格开他的手,淡淡地看着他们。
“亮王?”其它三人又纷纷瞪大了眼。
封贞观颇不屑地看着这群办事效率差的死党,“想知道消息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口问 ,与其派了一大堆探子去四处打探,还不如亲自去找人问较快。”
宫上邪不安地推着他,“你......问了哪些人?”
“皇上、监国、司马相国、太子益王、啸王还有亮王。”封贞观面无表情地把他问 过的人名一一道出。
“他居然......居然去问司马相国?”段凌波抚着额,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得罪过司 马相国无数次的封贞观,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跑去问他们的死对头,也不怕还没问到就被 人砍死。
封贞观睨了他一眼,“有惑就必解,我不习惯把问题放在心里太久,只要能够回答 我的问题,我才不管我要问的人是谁。”问个司马相国算什么?他还三更半夜跑去皇上 的紫云殿,把皇上从被窝里挖起来问过。
“亮王还对你说了什么?”紧紧捉住线索的云掠空,再接再厉的想套出他问出来的 讯息。
“他说战尧修已经加入他的阵营,并且即将为他效力。”
“亮王延揽了战尧修?”云掠空作梦也没想到那个根本就不问政事的亮王居然会这 么做。
“嗯。”封贞观边点头边再为他们分析,“如果战尧修已经同意亮王的邀约,那么 凌波所领导的啸王党可能就要和战尧修加入的亮王党,以及司马拓拔的太子党打对台。 ”
宫上邪转首同情地看着一脸头痛的段凌波,“凌波,如果贞观说的是真的,那你不 就惨了?”
段凌波的一双剑眉撵得死紧,“谁知道这个消息准不准?”要命,千万千万不要告 诉他这是真的。
很可惜段凌波的希望马上就破灭。
战尧修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笑意浅浅地嘉奖着对面的封贞观,“你们虽然对 其它的消息不灵通,不过贞观的这个消息就满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