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他的领子,“有话就快说!”
“我是可以说,假如奶不介意身后那个拿着箭瞄准奶的人的话。”他伸手指着她的背后 。
慕炫兰一回头,就看一个也爬上屋顶的卫兵已拉满了弓,放手让飞箭朝她射来;在箭头 要抵达面前时,瞬间被一阵风挥至另一方。
“奶这种程度地想当刺客?去练个十年八年再来。这谈话的风水也不佳,我们得再换个 风水。”出手救她的朝歌,收着龙腾鞭时又伸手环住她的腰,再带着她往更高的地方跳,以 避开另一班也上了屋顶的人马。
“别碰我,把话说清楚!”她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也不管他是否又救了她,就是 要弄清楚他的来意。
“我虽也为雷万春而来,但主要目标是雷万春的火凤凰。”被她烦死了,他也只好把实 话说出来,省得她一直问。
“刚才你还跟我说你抢走了,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这个刺客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因为雷万春的命只是顺道的差事,正事是火凤凰。”左容容说一只鸟换一颗药,所以雷 万春的人头才没那只鸟重要。
他说雷万春的命是顺道的差事,他要的只是那只火凤凰?她恍然想起被她烧掉的那张纸 上头也有火凤凰这三个字,并且还写了一大堆关于火凤凰的消息。
朝歌放开她,“今晚被奶坏了风水,我改天再来。”他不跟这个坏事的女人聊下去,想 赶在雷府的人马倾巢而出前先走一步。
“等等,朝歌!”慕炫兰混乱的脑子紧捉住火凤凰这三个字,把要走的他叫住。
“奶杀奶的仇人,我找我的目标,别同我搅和。”他回头看她一眼,继而施展轻功离开 。
望着他如风的身影,一个互助的念头在她心底形成。她虽敌不过雷万春拥有的人马,但 有他这身手极好的高手帮忙,要杀雷万春绝不成问题只要她能留住他,让他出手帮她。
她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在他身后喊着,“你要火凤凰,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朝歌顿时停下,站在一棵树的树梢上鄙夷地嘲笑,“奶?奶连几个守卫都摆不平。”
“但是我能摆平那只火凤凰。”那张图上所写所昼的东西,她全都刻在脑海。
他环胸冷拒,“盖聂说过,女人不能信。”左容容不能信,这个坏他事的女人也不能信 。而且他还要避桃花劫,所以女人的话都不能听。
“无论你信不信,这世上我是唯一能帮你找到火凤凰之人。”那张写有火凤凰所在之处 的图已被她烧了,现在只有她能帮他,也只有他能帮她杀雷万春。
朝歌将手上的鞭子往腰间一缠,望着不远处的雷府警告她,“我选择不信。往后奶别再 选跟我同一天行刺,免得奶又来坏我的事。”
“朝歌!”她看他转身欲走,又情急地叫。
她还叫?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这个没死的钦命要犯在这!他阴阴的瞪着她,“不许再 叫我的名字,不然我就杀了奶。还有,别再跟着我!”他的话尾刚落,脚跟就离开了树梢。
“我跟定了!”慕炫兰喃喃地说着,随后也依着他飞去的方向起步追赶。
第三章
空手而回?他头一回当刺客却空手而回?朝歌由雷府撤回他暂栖的客栈后,就在房翻了 一整晚的黄历,找这个月哪一天较适宜出门行刺,和能够避掉女人这种灾难的黄道吉日。
都是那个叫慕炫兰的女人,她要报家仇什么时候不好报,偏要跟他挑同一个日子来;昨 晚他们的行踪因她而被发现后,雷府的戒备一定更加严密了,下次他想要再去,得要花工夫 来找下手的时机。
翻了一整晚的黄历后,他在天亮时饿得腹鸣不已,这才想到他还没看今儿个的日子如何 。他再把书往前翻,在找到日期后,一字一字的看上头简短的箴言,心情低迷得很想烧掉手 中的书。
宜祭犯、安葬,忌进膳。
忌进膳?这不是叫他今儿个别吃饭?他的腹中又响起阵阵饥鸣,提醒他已经饿了很久。 他气闷地提起桌上的茶水一骨脑地猛灌,希望藉茶水来骗骗空了很久的肚子;不过即使他灌 光了一整壶的茶水,他还是觉得肚子饿得很,仿佛在告诉他不肯上这种当。他放弃地再拿起 那本黄历,想找有没有能不饿肚子的箴言□□
没有,上头硬是没写,这本黄历就是要跟他过不去。
不管了,就算是当刺客,也得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当,饥肠辘辘的,怎么有力气再去闯一 次雷府?吃饭皇帝大,他就不信吃个饭能吃出什么乱子来。
朝歌两掌把书一阖,放进怀,决定先下楼去吃一顿丰盛的早饭来慰劳自己。
在同一间客栈,慕炫兰正在楼下最偏静的角落,认真勤奋地读着手上从不离身的黄历。
她轻轻地念着:“宜订盟、结友,忌不守。”
慕炫兰抚着下巴想,宜订盟、结友,这是不是代表她今儿个应该好好捉住机会,把那个 武功高强的朝歌给订下来当盟友?从昨晚见识到那个江湖人称无影夫的朝歌后,她就对他佩 服得不得了;他单用一条鞭子就能轻松地解决那些神箭,还连救她两次命;尤其是在知道他 想夺火凤凰后,她更是觉得她完成复仇大业指日可待了。
昨夜他的脚像是长了翅般,三两下飞得无影无踪,而她的脚程慢了他好几步,就这样把 他给追丢了,她只知道他往这附近飞来;可是这条街上全都是客栈,少说也有二十来家,他 就是在这附近投宿,她就得一家一家慢慢找起。
于是她就在夜半时分,一家家的敲着门,又道歉又奉上银两地打听他的消息,但那个朝 歌八成不是用本名登记投宿,问完了整条街都没有他的消息。
吃了二十来回闭门羹后,她再三思索,然后又不死心的把街上所有客栈的门再敲一遍, 这次她不再问有没有朝歌这个人来投宿,直接问有没有人看过那条奇形怪状的龙腾鞭,而这 一招果然比先前那一招高明多了,果然就在这一家问到了有个腰间系着怪腰带的男子住进他 们这儿来。
找到了地点,现在只要等着找人就成了。慕炫兰仰头看看外头初初东升的朝阳,再看向 大厅纷纷下楼用膳的人们,暗自思忖,那个朝歌也是凡人,他总要吃饭吧!她坐在这儿守株 待兔,就不怕等不到他这只会飞的兔子!饿得头昏眼花的朝歌,下楼后就找了偏僻的一角落 坐,点来一大堆早膳低头猛吃。
突然间,有人加入他进膳的行列,也端来早膳在他的对面安静的吃着;他心情闲散地抬 起头看那个不请自来的人,而后瞪直了两眼,目光定在她身上不动。
他不该不信邪的,黄历都叫他不要吃饭了,他就是不听,现在果然吃出问题来了。
他将筷子往旁一摆,对着那张熟面孔打招呼,“能跟我到这,奶的轻功不错。”反之, 他的轻功退步了,连一个武功平平的女人都能追来,他要回去反省一下。
“多谢夸赞。”慕炫兰优雅地吃着早膳,顺便帮对面那个身上好象有怒火在烧的男人倒 上一杯浓茶,只可惜人家不领情。
“奶住的地方跟我是同一处?”七早八早就遇见她,难道她也住在这?她点点头,“京 城不大。”昨晚找到他后,她就半强迫地要掌柜的让她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