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要求?”魏北海小心地问,深怕聂少商会安排更困难的事让他去做。
“我要所有提及天使或天堂的书籍,有图片的话当然是更好,还有再帮我找些相关的录像带与音乐、诗篇──”聂少商扳着手指一一地念道。
“停停停……”杂七杂八的交代终于使魏北海忍不住大声喊卡要他暂停。
“我还没说完,你又没听清楚了?”聂少商偏着头看他激动的模样。
“清楚、很清楚,但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要那些玩意?”他按着额头询问,虽然这些要求没有想象中的困难,但怎么他的要求愈来愈古怪?“我要研究。”聂少商一语淡淡地带过,把真正的原因留给他自己去慢慢猜。
“你也是个无神论者,怎会没事去研究宗教?是你太闲了吗?”与聂少商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魏北海说什么也不相信同是无神论的他会去投入宗教的怀抱。
“北海,我很忙。”聂少商有耐心地解释。
“理由,这点我一定要问理由。”他很坚持地重申立场,这家伙不会没事去弄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当作娱乐,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聂少商叹息不已的垂下头,“因为它突然成了我必须研究的课题。”他家中的天使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他这个收留的人有必要替她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她了解天使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
“为什么?”魏北海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被灌了一堆又一堆的浆糊。
“不能说,我不想吓坏你。”聂少商守口如瓶。
“你来这里才几分钟,我已经受到惊吓了。”魏北海对于聂少商反常的行为和古怪的要求,在受宠若惊之余又有些害怕。
聂少商两手按着他的肩,以诚恳的笑容请求他,“听我把所有的要求说完,你再一次吓个够好吗?”“还有?”“帮我去动物医院拿些鸟类的外伤药品回来,分量多一些,而且药品要最好的,价钱没有关系。”羽衣翅膀上的伤要定时换药,为求保险,他还是从动物医院里拿些专门治乌伤的药回来较为妥当。
“动物医院?”魏北海此时真的被他吓坏了。
“对。”聂少商眨眨眼对他微笑。
他怔怔地看着聂少商,试着吸收好友所说的每一句话,试着把女人和动物医院连接上,但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聂少商的这些话应该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你一定没能把我交代的事项全部记清楚,没关系,我已经事先列了张清单,你照着清单办会比较省时省力。”聂少商注视着他的呆愣样,慢条斯理地自口袋中拿出一张清单交给他。
“少商……你病了吗?”好半天,魏北海才摸着他的额头问。
“我很健康,病的不是我,别担心。”聂少商拉下他的手致谢道。
“在你说完这些话之后很难教人不担心。”“先别管我。来,最后一个请求,帮我查这个研究所,我希望能有份完整详细的报告书,我不急着要,你可以慢慢查。”他又交给魏北海一张纸条。
魏北海接过纸条纳闷地读着,“洛贝塔研究所?”“你听过?”这是他从绣在羽衣衣服上抄来的机构名称。
“没,我找人替你查查看。”魏北海对这个机构一无所知,也未曾听说过。
“好,我要回去了,在你下班之前我会过来拿我所要的东西。”他已经出来很久了,而且还是趁羽衣熟睡时出来的,留她一个人在家,他实在是不放心。
“下班前?你还限我时间?”这么多事情他半天之内哪办得完?“我说过我急着要,不能等。”聂少商郑重的告诉他,一脸没得商量的余地。
“你想把我这些年来欠你的人情,在短时间之内压榨光吗?”来他面前许了一个又一个的愿,魏北海今日才明白神灯巨人真的不好当,不禁对以前聂少商的有求必应感到钦佩不已。
“这只是一部分,比起你欠我的,我要的不多。”聂少商耸耸肩笑着,不以为自己的请求有超出他应得的范围。
“这叫不多?”魏北海压低了嗓音忍着气问,拉拉杂杂说了一大串不说,他还得先去找那个上一任的星期三小姐来量尺寸。
“我不回去不行了,记得快去帮我办,拜!”他低头看看表,怕羽衣会在醒来之时找不着他,于是不再停留地告辞。
“少商……”魏北海的话还没说完,聂少商又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他拎起聂少商留给他的那张清单,皱眉地左思右想,却还是弄不清聂少商到底在想些什么?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只留给他一堆奇奇怪怪的交代,他拍拍后脑,决定不要拿聂少商给的谜团来虐待自己的头脑.先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完后,再慢慢从他身上套出来吧!他拿起电话对外头的秘书吩咐道:“张秘书,把参加会议的高阶干部全部请进来。”
暂且不管聂少商是为了什么,既然聂少商第一次主动要他帮忙,他就帮到底。
“你不是说今天不开会?”“是不开会,但我有一些工作要他们出差,他们今天跑外勤。”魏北海扬着嘴角笑道。要帮好朋友办事,当然要找最好的帮手,而他打算让一群菁英分子替他来办这一大堆杂事。
挂上电话后,魏北海贼贼地笑着。
聂少商虽然聪明,懂得把不好解决的难题扔给他,但他也是很会知人善用的。
第三章
聂少商返家时羽衣仍在沉睡,于是他又出门去了,办了些事后再直接开车去公司拿魏北海为他准备好的东西。
当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时,屋里却不见羽衣的踪影。
“羽衣?”聂少商房间一间寻过一间,却找不到她。
他急躁地在屋内踱步,不经意地看向窗外,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半空中招展着,使他的思绪蓦然中断。
“羽衣,你在做什么?快下来!”他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时惊呆了半晌,而后恐惧地朝她奔去。
“我在看风景。”站定在阳台边缘的羽衣轻巧地转过身子,翅膀微张着,注视他的眼神里有着满足的笑意。
“站在那里看太危险,你先下来。”聂少商缓慢地走近她,唯恐惊吓了她会使她失足。
“我不怕高。”她扬着笑意回答,白皙的小脚稳稳地踏在圆形横栏上,悠哉地在上头来回走着,起风了,她墨色的发丝迎风翻飞,像一名裸足的天使正优雅地漫步。
“我注意到了,把你的手给我。”聂少商感觉冷汗从额际滑向颊边,他小心翼翼地朝她伸出手。
“我喜欢站在这里,这里离天空好近。”她仰着头望向天际,小小的身子在风中回旋,素白的衣裳随风飞舞,似乎随时将凌空飞起。
“你离危险也很近。”想到她的脚下便是离地将近二十楼的高度,他更是心惊胆战。
“你说我来自天堂,我想也许天堂就在天空的那一端。”羽衣纤手指着遥远的穹苍,天际的另一边是那样地澄净无云。
“羽衣,这件事我们可以等你下来后再讨论也不迟。”他好言地劝道,她若是有个万一,使用不着那双翅膀就可以直接重回天堂,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形式。
“你为什么要紧张?你有惧高症吗?”羽衣问得认真,长长的发丝拍打在她的颊上。
“我没有惧高症,顶楼的风大,我怕你会摔下去,你下来好吗?”谈话间,不时有强风由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兀自捏了好几把冷汗,只消一道强风就可能将她刮下,尤其她还张着双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