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你似乎很了解他们。”她因他暖烘烘的身体而陶然欲睡。
“我也在爱情中,我完全能了解。”他轻拍着她,而后闭上眼叹息。他了解,在强烈的竞争中,能这样拥有她,是多么的得来不易。
大地都在夜色 寂静了,只有不绝于耳的波涛声,仍在深夜 轻颂,海风 的隆冬寒气,直扑岸上。
“芷晶?”燕赤凰在漆黑的屋子 呼唤着,一股灌进门窗的冷风将他从床上冻醒,想出来关窗时,他才发现流芷晶正坐在门外悬吊的摇椅上看着漆黑的海。
她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那片海洋。
“很晚了,奶不睡?”他坐进摇椅 ,和她挤在一起。
“你听见海潮声了吗?”流芷晶闭上眼聆听着,那一波波抚人醉人的浪涛拍打海岸的声音。
“听见了。”燕赤凰由微弱的月光下看着她雪白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搂她入怀,却发现她一身的冰冷。
“海潮的声音,像心跳。”她喃喃地说,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若晶总要听着彼此的心跳才能安心入睡。
“奶会感冒,我们进屋子去。”他忙用外衣把她包裹在怀 ,频频搓着她凉凉的小手。
“我不会感冒,这种气温,算很温暖。”她摇摇头,日本的这个时候,气候更冷,亚热带香港的这种天气,只是微凉。
“奶在想什么?”燕赤凰把她从头到脚紧密的环抱在自已的身上,轻拍着她的脸颊问道。
“很多,很多事。”目前暂时无事一身轻的她,突然多了很多的时间,能够去想她以前没时间想的事。
“例如?”
“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的根在哪 ?”她又换了一个环境了,她已经记不得她走过哪些地方,又曾经做过什么,更令她想知道的是,她最初的根和最后的家会是在哪 。
“我们都是浮萍,都没有根。”燕赤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睑埋在她的颈窝 。
“我会漂流到什么地方?”她偎着他问道,第一次,竟然会觉得自己会害怕孤单。
“没有一定的起点与终点,重要的是,奶的身边会有我陪伴奶。”他靠着她的额,虔诚的向她诉说。
“我给觉得今年的冬天好长,像是过不完似的,但是香港的冬天很温暖,不像日本的寒风刺骨、霏霏雨雪,每个人的心,都被漫天的风雪给冻住了。”她在今年的冬天 做了好多事,事情多得让她以为这个冬天永远不会过完,而她的伤心会醒不来,一直被冰冻在日本夜 散落的风雪中。
“日本对奶来说,真有那么冷吗?”他发现令她感觉寒冷的不是天气,而是那些纠缠她的人和事。
“就像住在冰箱 。”她在像冰箱的地方住了十年,有时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也已经被冻锁住了一生。
“离开了冰箱后,奶已经解冻了吗?”燕赤凰暖热的手掌和胸膛温暖着她不怕冷的身子,缓缓融解着她。
“雪国的世界,黑帮的世界,我熟悉;温暖的世界,人情的世界,我难以体会。”
她转正眼看他,看着这个温暖她的男子,看着他眼底的情意。
“奶不懂的世界,我懂,由我来教奶。”他轻吻她的唇瓣,像要融化两片雪花般,轻怜蜜爱的吻注入她的心底。
“八岁的时候,我学会了握枪,十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开过无数次的枪,春日迟迟,而青春也迟迟,我的青春都被挥霍在杀人与防止被杀的保命之间,青春,到底是什么?”
她靠在他的肩上问道。时光易逝,她似乎迷失了一个叫青春的东西。
“我无法回答奶。”同样也是过来人的燕赤凰深吸着气,将她拥得更紧。
“因为你也过着跟我一样的日子。”两个一样的人,两个近似的环境,这个问题他们两人这一生都要觉得遗憾。
“青春已逝,找不回来的,等未来吧。”他倒是把眼光放在未来上,来不及做的事,他能在往后做到。
“未来又会有什么?更多的黑帮争夺?还是无止无境的杀戮?”流芷晶力气微薄的问着他,来到这座岛以后,她的雄心壮志、她的愤怒,都比不上这 的一片安详。”
“我答应要给奶一个不同的世界,奶要信任我。”他吻着她的眼睑,把她眼中的迷惑吻去。
“你给的诺言,我会相信。”她把双手伸进他散乱的发 ,拉下他徐徐柔柔的吻着。
“我很怀念奶长发的模样。”燕赤凰也抚弄着她的头发,忘不了她身着和服、长发披泄宛若古代女子的盛装美姿。
“我不想再当观赏用的洋娃娃。”那种模样,是流远伐所指定的,他要她做一个可以在人前供人观赏,在人后做个貌美却心若蛇蝎的手下。
“也许流远伐不知道娃娃会动、会反击。”娃娃也有倦累的一天,会想要走出被摆布的橱窗。
“你要我为你把头发留长吗?”她忽然有种想要为他做点什么的冲动,如果他觉得她长发的模样好看,那她,会试着讨他欢心。
“我不需要洋娃娃。”燕赤凰郑重的向她说明,用浓浓的吻告诉她他想要的是什么。
“你要的是个女人。”她喘着气回答,在他的唇舌间找到令她心跳的答案。
“我会让奶的血液重新温暖,不管天气再怎么冷,奶不会再被冰封。”他轻抚着她雪白的脸颊,让她的脸上晕染出两朵淡红,用身体和她交缠,让她的体温也变得和他一样温暖。
“我一直向你索求,你呢?你想得到什么?”她一见到他就对他做出了数项要求,而他也都只是微笑的答应。
“我想要的是奶在我怀中的这一秒钟,和下一秒,以及未来的无数秒,只要奶在我的身边,我得到的就够多,而我,也只想要这些。”燕赤凰的嘴角漾出满足的笑意,他不在乎他要做多少、他要如何付出,他只在乎现在在他怀中的人。
“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付出之后就要得到报偿,所以我一定得给你什么。”流芷晶很固执,她不能平白享受恩泽和幸福,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他想要什么她都要为他找来。
“一个吻。”他想了一会儿后简单的开口向她要求,那三个字说得飞快,快得几乎在夜色的海风 吹散。
“什么?”流芷晶以为她听错了,风声和海涛声可能让她听到他说他要一个吻。
“给我一个吻,就是我要的报偿。”燕赤凰轻快的笑着,他想来想去,他只想要这一样。
“你只要□□一个吻?”她怔愕得不停眨眼,同她要报偿的人,哪一个不是狮子大开口,而他,却只要一个吻?
“我的愿望很小?”他把她的惊讶看进眼底,莞尔的笑问。
“我只是很讶异□□”她这才发觉他的不同处,眼神被勾留在他温柔翘起的嘴角弧度。
“我懂适可而止,也懂别贪得无厌,而且奶不是礼物或玩具,奶是我的宝藏。”燕赤凰阖上她因惊讶而忘了阖上的小嘴,他不把她当成神灯巨人许愿,他只要一个情人的吻。
“宝藏?”流芷晶恍恍然的觉得自己像正被他深深的珍视,一种朦胧而不真实的感觉,让她的心像踩在云端般。
“现在我的怀中抱着一个日本黑帮的女帝,这是一般人看到的,但那些人看不到她明媚的眼眸,柔柔暖暖像花朵的笑容,还有她贴心的举动,以及她一个眼神即能明白你心意的慧黠,和她那颗很柔软也很容易受伤的心,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宝藏。”他如数家珍的告诉她,她的身上,有他期盼得到的珍宝,和他的无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