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我做一切事情的原因。”流芷晶轻轻拉开隔离的布帘,低首看着孪生妹妹。
“若晶□□她在这 躺了多久?”晓捂着急喘的胸膛问道。想不到十几年不见的同伴,此时竟像株没有生命的植物般静静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十年。”流芷晶麻木的开口,拿出怀 的小梳子替若晶梳整生长了十年的长发。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深感大恸,颤抖地伸出手抚摸若晶瘦削的脸庞,她完全变了个样,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胆小爱哭的女孩。
“你看,她躺了十年,连四肢都萎缩了。”梳整好头发后,流芷晶又接着替若晶按摩十年未自己动过的四肢。
“她□□有意识吗?”他握住了若晶的手,想开口叫醒她。
“没有,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你!若不是这些维生装置,她跟死了没两样。”流芷晶拉开他的手,将若晶放好,再把被子盖上。
“这是流远伐派人做的?”晓怒意勃发的问道,忍不下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
“不是别人,是他本人,他在我的面前开枪让若品成为植物人。”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烙印在她脑海 的景象,若晶苍白濒死的脸庞和流远伐得意的狂笑,皆深植在她的心底。
“为了要控制奶,所以流远伐让若晶活着?”晓跪在病床前,紧握着双拳问道。
“没错。十年了,若晶始终没有醒来,两个月前,我收买的医生通知我她已经脑死,只剩身体还活着。”她苦苦等了十年,希望能再看到柔弱的妹妹睁开眼看她”次,但在两个月前,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死神剥夺。
“脑死?”晓几乎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眼瞳紧盯着睡容安详的若晶。
“这十年来,流远伐不曾派人治疗她,而且根本就不打算让她痊愈,给她这个地方只是要让她继续牵制我,让她不能想、不能看也不能哭泣挣扎的活下去。”流远伐虽然真有照约定让若晶活着,但这种活法,跟死了没两样。
“流远伐没告诉奶若晶已脑死?”
“他怎么会让我知道他已经失去他手中的王牌?”流芷晶笑得凄然,每当她为流远优完成一件事,她就为若晶争取到一段呼吸的权利和时间,她要不停的杀人和破坏才能维持她妹妹岌岌可危的生命。
“失去?可是她还活着□□”晓惶惶然地握住她的肩,害怕她接下来将说出口的话。
“只有肉体还活着,但是流远伐再也不能控制我和她,再也不能!”若晶的灵魂已经离她很远了,无论她杀再多的人也不能再留住她,因此她决定让她们姐妹都得到自由。
“奶想要拨掉这些管子?奶想杀了若晶?”他阻挡的站在那些维生的仪器前,不肯让她这么做。
“我想解除若晶的痛苦,我要她好好的走。”流芷晶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轻轻地推开他。
“奶杀她就等于杀奶自己,我不能看奶杀自己的妹妹,我也不能看奶杀我的同伴好友!”晓制止的握住她的手,频频地摇首。
“当若晶中枪的那天,她和我就已经死了。”流芷晶坦然的望着他,当唯一的亲人远去时,过去的她也早就不存在。
“那□□我帮奶!奶不要做。”他放开她,自己走到仪器面前,可是发颤的双手却无法切掉维生装置的开关。
“我要自己来,如果我连自己都下不了手,我怎么为若晶杀别人?”她把他推至一旁,不许有他人代劳。
“她是奶的妹妹,也是另外一个奶,我不能看奶□□”同样的面容,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事。
“晓,你了解愤怒吗?”流芷品将他推至墙边,以冷厉的眼眸逼视他。
“愤怒?”她的这种神态,让他觉得她陌生得宛若另外一个人。
“是的,让我无法保持理智的愤怒,这十年来支撑着我的愤怒,因此,唯有更深的愤怒才能让我再活下去。”流芷晶锐利的眼神像两把刀,说出口的话字字支解着她原本的世界。
“奶□□”在她慑人的眼神下,晓无法言 ,只能瞪大眼睛。
“我为流远伐卖命了十年,流远伐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其实是建立在某人牺牲生命的情况下,而那一个人,就是我躺在这 的手足,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把手按在他颈边的两侧告诉他,她不能允许流远伐用野心来换取若晶的生命。
“芷晶,失去了若晶,奶还有我们这些同伴。”晓终于闭上眼,虚弱的说。
“但是没有人能代替她。”世上不会再有另一个若晶,用什么也无法弭补。
“没有人吗?”他黯然的问道,无论他再怎么待她,还是进人不了她的内心世界,无法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
“每当我照镜子看着自己时,我就无法忘记还有一个妹妹痛苦的躺在这 ,身为她的孪生姊姊,这是我最后一件能为她做的事。”流芷晶走回病床前,抚摸着妹妹没有感觉的脸蛋。
“无论我说什么,奶都要亲自动手?”晓垂下头,不再反对,音调低低地问。
“我牵着她的手带她来日本,现在我要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她低下头轻吻着妹妹的额际,然后退至仪器的开关边。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晓哽咽的向若晶道别。
流芷晶呆愣地一一关掉电源,任维生系统一个接一个的响起紧急的 声,在她把所有的电源关闭后,她走回床前静静地俯在若晶微微颤动的身体上,紧抱着她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芷晶,她走了。”晓把所有生理监视系统关闭后,走到她的身后握着她的肩膀告诉她。
流芷晶不愿那么快就放开手,若晶她的身上还有温暖,她的细胞还在她的体内跳动着,也许她会醒来,也许她会在下一刻睁开眼再看看她□□
“芷晶,放手吧□□”晓别开脸,沉重的叹息。
一种撕裂的痛楚从她的灵魂深处迸制开来,在她的体内深深的嚎叫着。
她抚着若晶的脸颊,低喃的告诉她,“再也没有人可以摆布奶的生命,再也没有人能玩弄奶的人生□□”
“她已经得到平静,让她安心走吧。”他试着将她拉离,劝慰的告诉她。
“晓,今晚你得把眼睛睁大,代替若晶看清楚。”被拉离最后的温暖,流芷晶紧紧环抱着自己。
“若晶这一走,她也带走了奶最后的仁慈。”晓低头看着若晶永远不会再睁开的双眸,禁不住叹息。
“她的命我会替她活下去,而且,不再为人所利用。”流芷晶紧握拳头起誓,她的生命从此再也不同。
“接下来奶想做什么?”
“我要血祭。”她要流远伐成为第一个祭品。
“毁灭风暴来临了吗?”晓若有所悟的阖上眼,也许今晚新宿的天空,将会是一片艳红。
“影尾,踏雪。”流芷晶开口轻声呼唤。
“是。”两个忠心的手下立即出现在门口。
“动手。”今晚事前的准备工作可以开始行动了。
晓忽然贴近她的身后,将她纳在怀 ,而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肩上。
“晓,我不会哭。”流芷晶茫然的开口,两眼宜视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妹妹。
“我知道,我是替奶流奶流不出来的眼泪。”总是为她体贴设想的晓,泪水不停落下。
“谢谢你。”###
日本黑帮总部流氏豪宅 ,今晚聚集了一波又一波赶来为流远伐贺寿的佳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