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野焰脸上难得出现的严肃样。
野焰慎重地对他交代,“我若出了什么事而不能坐镇军中指挥,你要记得,无论如 何务必要借到粮草和稳定军心,并且在我回来前不要轻举妄动。”
“出了什么事……”冷沧浪、心中猛然一紧,“你想做什么?”
“去揪出内贼。”
***
“不是叫你别跟着来吗..”
在赶往两军交界处的路途上,野陷不停地想把赶都赶不走的冷沧浪给叫回去。
冷沧浪硬是执意要跟到底,“在你说了那种让人担心的话后,我能不跟箸来吗?” 野焰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他要怎么去向皇上交代?而他那些同是护卫皇家中人的兄长, 也一定会因他的办事不力而狠狠修理他一顿。
赶不走冷沧浪,野焰才想拉大嗓门吼他两句,但在转身抬首时,他的双眼却锐利地 察觉到大漠上显得有些不对劲的天色。
在这天候一日多变的大漠住久了,他也多多少少明白这里的天候在每一时辰间的特 色,像此刻正午刚过的时辰,理应是晴朗无垠不带丝缕云彩,但在远方的天空,却飘来 了数朵飞飘得极低的细云,远望过去,若是不留心,还真会误以为那只是席卷而过的风 沙。
他再回首看箸自己仅带来为数不多的人手,不禁对自己的掉以轻心有些懊恼。
“小花!”野焰匆匆扬手召来跟在后头的花间佐。
“在。”听他叫得那么急,花间住急急策马来到他的身边。
“立刻燃烽烟向留在大营的右卫求援,叫他快些带右翼军来支持。”他十万火急地 下令,一手紧捉着花间住的肩头,“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守着沧浪,千万 不能让他出任何岔子。”
“知道了。”虽然不明所以,花问佐还是飞快地接舍命人照办。
冷沧浪的眉心间凝聚着厚重的乌云。
“野焰?”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会突然如此看重他这个军师的安危?
看着远方的云朵愈来愈接近,也愈来愈密集,初看时似云的沙尘团团扬起,在晴空 中迤逦成四面包拢的飞沙高墙,风声中,隐隐然的透渗出幽微的声响,野焰方才知晓, 此刻他们真是立于危石之下的境地。
“看来大军真的要暂时交给你看管了,不过只要有你在,我便能放心。”还有时间 ,他再侧首殷殷向冷沧浪叮嘱,“至于内贼是谁,这得靠你自己去查出来。”
“什么?”还未厘清野焰的话意,他们已行进到两国的交界点,而在他们面前的, 是正等着他们的粉黛。
静坐在马上柱等的息兰,在野照他们已经停驹在前头后,就一直等着粉黛的号令, 可等了半天,粉黛就只是抬首凝望箸天际,紧敛着黛眉不发一语。
“殿下,他们来了。”她小声地提醒。
粉黛后悔地紧咬着芳唇,“我们不该来的……”可恶,帅印还在野焰的手上,这下 要叫她怎么从这死地突围?
“为什么?”息兰一点也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不是要找野焰算帐吗?”卑鄙得派 人偷烧了他们的粮草,怎么可以不来找他们算帐?
她摇摇榛首,“不是他做的。”
“啊?”不是野焰做的?
“是他们做的。”粉黛扬手指着已然快来到,并正将他们两方人马全都包围的另一 支外敌。
“突袭?”
“我们全都中计了。”粉黛不甘心地承认,策马来到野焰的身边。
野焰也有默契地来至她的面前。
〔你的粮草也被烧了?”看了野焰与她相同的神情,粉黛不难推测出他们会被同时 围困在这的原由。
“不然我干嘛紧急停战?”他没好气的回了句。
她朝那些人努努下巴,“那些是你先前没灭掉的小国余党?”看吧,爱放生做个大 好人的下场就是这样。
“我哪有那么不济?”小国的余党们老早就已经向他投诚示忠了,这些干不是他的 漏网之鱼。
“他们不是西戎人。”在把那些人看仔细了后,粉黛又发现了另一个突兀的疑点。
“他们全都是中原人。”察觉围困他们的人有行动了,野焰连忙把她的印信扔还给 她,“拿去,动作快一点。”
“把它交给副将,快施狼烟向大营求援!”一拿回印信,粉黛就急着将它交给息兰 并下令。
野焰跃下马背,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下来,“来不及了,叫他们先保命要紧。 ”
粉黛忙始首看去,发现将他们两支人马围困的兵队,已经开始在排阵准备架弓就蹲 射位。
“命所有人备盾御射箭,”她随即向息兰改了个命令,并伸手接过野焰递来的盾牌 ,“你的后援什么时候能到?”她的人来不及赶来救她,但说不定他的人能够快快赶至 解围。
“他们也赶不上,我们只能靠自己。”野焰揽紧她的腰肢将她拉来眉下,并且回头 对也发现到状况不妙的花间佐大叫:“小花,备盾就地找掩护!”
转眼间,长箭在跪地的弓箭手手中齐声脱弓,霎时,人们的双耳除了只能收纳箭啸 声外别妞查一他。第一批长箭在飞窜至天顶后,因受重力,随即箭头顿然一转,如密两 急急落下,落地时,在漠地上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沙尘,将所有人都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 扬尘里。
在一波又一波不容人喘息的箭雨中,同心合力手抵盾牌,以避落箭的野焰和粉黛顿 时发现,几乎所有的长箭都集中地落在他们这边,反观其它人,却不是袭军们的主要目 标。
箭两方平息,沙尘也还未落定的时分,他们两人同时撇下盾牌,分别起身向自己的 人大喊。
“带着沧浪走!”野焰第一个要保住的人,即是可以代他指挥大军的冷沧浪。
“走!”接令的花间佐咬紧牙关,强行将想朝野焰奔过去的冷沧浪捉来扔上马,赶 在第二批落箭抵达前强行突围。
“你一定要保副将万全,能带他走多远就走多远!”粉黛在野焰回来拖着她走之前 ,也不忘叫息兰得护住军中唯一能代她的人选。
“可是殿下你……”息兰怎么也挪不动双脚。
粉黛拚命驱赶着她,“对方是冲着我和野焰来的,跟在我们身边,你们会死得更快 —.”
“走了。”野焰没空让她留下来罗唆,硬拖着她找来一匹没被箭雨射死的马儿,在 乘上马后,便带着她策马奔向另一个方向引开袭兵。
如他们所料,袭兵的目标具的只是他们,在他们开始奔逃后,围困众人的袭兵全都 放下长弓改换上长剑,放弃追逐分两边窜逃的其它人,集中地朝他们追来。
逃进漠地旱谷的野焰,在旱谷中拖延了让后环能赶上的时间许久后,他本是打算从 旱谷的另一端绕过后头的追兵,但不熟地势的他,却愕然发现等在另一端的,是一面高 然耸立的山崖,而在旱谷四处,也净是攀不上的陡峭险石坡,并没有其它可逃生的路径 。
野焰跳下马,低头打量着前方地面上宽广又深暗得不见底的深谷裂缝。
“小东西,下头是什么?”地面上没地方走,他只好打起地面下的主意。
“古纳兰国的地底渠道。”粉黛回想了许久,才勉强忆起在千百年前这里曾是地底 水源充沛的古纳兰国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