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他倒对自己很有信心。“慢慢来,总有天我会把东内纳为己有。”就以蚕食鲸吞的方法,一点一点的把权力拉过来,只要他的耐性足,他总会有大权在手的一天。
“慢慢来?”宫垂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要慢到什幺时候才能和其它两内一较长短?难道你不想早点跟上他们的脚步,与他们一起竞争为皇吗?”
律滔朝他摇摇食指,“我当然想早点跟上他们的脚步,但我要等,我要等我把整个东内都捉在手上,我才要大展身手。”
“为什幺?”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把自己的立场分野得很清楚。
“我要坐上东内最高的位置,才来全面参与三内之争,在这之前,就由东内的其它人来做。”
宫垂雪盯着他可疑的笑容,“你有什幺好计划能登上东内最高的位置吗?”
“有。”律滔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把这个交给褚福,叫他开始行动。”
搁放在剑架上的辟闾,在宫垂雪急急走过时闪过一阵光影,律滔转眼看去,撤去了脸上刻意堆积出来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宝剑赠英雄?谁是英雄?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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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剑……”燕京吾爱不释手地捧着辟闾宝剑,啧啧有声地赞叹着。
在律滔得到辟闾宝剑这消息传开了后,以酷爱搜集宝剑出名,时常四处云游寻访名剑的京兆仕绅燕京吾,便筹设了一个赏剑夜宴,纷邀拥有宝剑的名家和朝中旧友一同赏剑。
在这夜的赏剑宴中,受邀者不只有翼王律滔这位贵客,还包括了滕王舒河,以及襄王朵湛。
由于燕京吾初回京兆,并不了解京兆和三内目前的情势,看在他们是亲兄弟的份上,就让三位王爷同列一席,根本就不知道此举招来宴中多少人的议论纷纷,当然,他也不知道宴中其它受邀的客人们,也是兵分三派地暗中较劲着。
“王爷,你可是得到了柄举世无双的宝剑哪!”仔细欣赏过辟闾的燕京吾,兴奋不已地捧着剑对律滔报喜。
“喔?”虽然律滔早就知道那柄剑的一切,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装作一脸的无知。
“拥有此剑者,将宛如蛟龙归海——”燕京吾才想滔滔不绝地歌颂辟阎一番时,冷不防地,坐在一旁的舒河,快言快语地截断他的话尾。
“千涛不涌。”
燕京吾愣了愣,回过神来又接口继续赞美,“或有如猛虎入山——”
“山王难成。”朵湛也冷冷接上他的话尾。
沉默忽地降临在宴席上。
燕京吾错愕地看着两位泼冷水的王爷,同时也终于发现底下受邀的官员们,似乎在看待对方的眼神也都相当不和善,而这三位王爷截然不同的神色,隐隐的,似乎有某些只有他们能够意会的事,正发生在他们之间。
是他……太久没回京了吗?
他总觉得这三位王爷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一点也不像是兄友弟恭的模样,反而有点像是……壁垒分明的敌对状态。
律滔不予置评地看着身旁的两个亲兄弟。
他要是摆不平这两个兄弟,就算假设拥有辟闾者能登上九五,只怕那个皇位他不但会坐不稳,还会被他们两个给扯下来。
朵湛首先打破沉默,清清嗓子,锐利的眼眸瞟向坐在他身边的舒河,先跟他算算前阵子他们三内背着圣上所做出来的事。
“叫老三炮轰兴庆宫,亏你想得出来。”没想到舒河行事作风比他还要夸张,而且也更狠。
“运兵求险,往往就能由险中求胜。”舒河得意地耸耸肩,“我不用这种方式来逼南内大老下台,难道我要原地踏步,眼睁睁的看东内与西内壮大?”
“自己不去做,反而借刀杀人叫老三去帮你做,果然是你一贯的作风。”律滔也加入讨伐舒河的阵营,很看不惯他老爱利用别人来成就己事的方式。
舒河戏谑地问:“没能够阻止我重整南内,你很扼腕?”他最喜欢看到律滔挫败的表情了。
“下回你不会再有那幺好运了。”律滔不屑地哼了哼。
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完全听不懂又插不上话的燕京吾,在顿愣了老半天后,才勉强想起自己身为宴会的主人。
“呃……”他试图挤出一抹僵笑以缓和气氛。“三位王爷?”他们是在干嘛?
舒河笑意盈然地朝他挥挥手,“没什幺,我们只是在闲话家常。”
他听了点点头,看向舒河及朵湛,“今日特邀三位王爷前来,不只是想欣赏辟闾宝剑,听说两位王爷也各有一把稀世名剑,不知是否可让在下欣赏一下风采?”
舒河朝身后扬手,跟随在身边的冷玉堂立刻递上一柄寒光刺目的宝剑。
“步光?”鉴赏专家燕京吾马上认出这柄鼎鼎大名的宝剑。
朵湛也自冷天色的手中接过一柄剑鞘漆黑如墨的长剑。
“龙泉……”燕京吾更是讶异得张大眼。
“如河?”律滔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双眼绽出光彩了。
燕京吾喜不自胜地低嚷:“这些都是可统领一国或是号令大军的宝剑名器哪!”没想到三件名扬天下的宝剑,居然就在这三位王爷的身上。
“统领一国,或是号令大军?”律滔拉长了音调。
“俗话说,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燕京吾摇头晃脑地对他们开讲,“在三位王爷手中,恰巧各自拥有这些史上名剑,而这些名剑,均曾是史上君王所拥有。”
“说到历史……”舒河懒懒一笑,语带讽刺地朝律滔招呼过去,“老五,吴国的辟闾在你手上,希望你可别跟吴王一样,遇上了个亡国的西施啊。”
律滔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别担心我了,你手上的步光是来自越国,史上的越国就是被楚国给灭的,你还是小心自己别被隔壁的楚国给灭了。”
“不知道他这个楚国,何时会像史上的先人一样,最终被秦国给消灭。”舒河锐目一瞥,转而瞥向芳邻。
朵湛胸有成竹地漫着笑,“多谢提醒,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半个秦国出现可以与我争锋。”
眼看他们之间又说起似战非战的话语,燕京吾连忙拉过一旁侍宴的府内总管,小声地互咬耳朵。
“喂。”他一手指向三位在座的王爷,“他们三个是不是有什幺过节?”说话夹枪带棍的,这三位皇子是怎幺了?
总管靠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不明白,他们分效三内,过节可大了。”
朵湛原本就不爱与自家兄弟往来,因此冷言冷语总是少不了的,而律滔与舒河,自小到大就一直在相互竞争着,尤其在他们三人分效三内旗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更势同水火,谁也不让谁、谁也容不下谁。
不想多与宴中这些人多处一会的朵湛,冷漠地站起身来。
“燕老,你找我们来,就只是为了赏剑?”无聊,就算那几柄剑价值连城好了,终究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这也好把他找来?
燕京吾忙不迭地留客,“不,赏剑倒是其次,主要是在下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这些宝剑与某样东西合一。”
“什幺柬西?”朵湛捺着性子再度坐下。
燕京吾一睑的神秘,“这三柄剑,虽是稀世名剑,只可惜……还少了样东西,否则它们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