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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页

 

  “成交吗?”他沉沉低笑。

  “那本宝剑录,我可以不写。”她笑吟吟地再度让他尝到踢铁板的滋味。

  生平首次,律滔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别再来找我了,我不会把太阿兵书交给你,当然也不会为你译文。”沁悠觉得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于是伸指向他指点,“我家大门在那个方向,慢走。”

  “拒绝我的理由?”律滔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她欲走前拉住她的柔荑。

  “我一定得让你死心就对了?”她没料到他那幺执着。

  “没错。”就算他拿不到手,也会有下一个人来向她拿,而他非常不愿那部兵书落到舒河或是朵湛的手里,因此他非拿到手不可。

  她叹了口气,“好,我就给你理由。”

  他也合作地松开她的手,等着听她有什幺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为你是个伪君子。”沁悠走至他的面前,用一种剖析的眼神看着他,“我天生就看伪君子不顺眼。”

  “好理由。”他沉吟地抚着下巴。

  “你可以死心了吧?”好极了,收工没事。

  “只可惜这个理由打发不了我。”律滔一把将她拉回原位。

  她很不耐烦,“好吧,再给你一个理由。”

  “在下洗耳恭听。”对于她的不耐烦,他开始察觉她似乎是个急性子的女人。

  “那本兵书,是我爹要留给我当嫁妆的。”

  天地霎时寂静无声,只有秋风寥寥吹过的徐音。

  律滔错愕地望着她,好半晌,就只是站在原地与她大眼瞪小眼。

  嫁……嫁妆?她老爹……把一部价值连城的兵书,留给她当嫁妆?她爹到底有没有价值观?

  “这下你可以走了吧?”沁悠觉得自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至少该给的答案也都给了。

  忍不住爆笑的冲动,低沉的笑音突地自他的胸腔中爆发出来,并且一笑不可收拾。

  沁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阵没来由的笑,原本想走的脚步,也因他的这阵笑意而停顿了下来。

  “你方才说,那本兵书是你的嫁妆?”律滔揉了揉笑久过酸的脸庞,为求慎重起儿,又再度问她一次。

  “嗯。”这很好笑吗?

  他整理好一脸的笑意,平顺过气息后,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在近距离下,他又嗅到她身上那淡雅的清香。

  她很美,美得像朵带着晨露的清新茉莉,而他也意外地发现,这香味很对他的胃。

  沁悠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忍不住模模小睑看是否有东西沾在上头。

  律滔轻柔地挪开她洁白的指尖,以一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颔。

  “我娶你。”

  当下怔愕的人换成了沁悠。

  才见一次面,而且,还是为了部兵书,这个男人就想娶她?

  “那你得看我愿不愿嫁。”她想也不想就拍开他的手,对于他的提议丝毫不考虑也没当真,转身撩起裙摆就往院里面走。

  “你愿的。”他追索不放的话音,如鬼魅般紧跟在她的身后,字字句句敲进她的耳底。

  沁悠微微侧过身子,难以理解地盯着他自信十足的笑容。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她保证,“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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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娶你。”沁悠反复地让这三字在她的唇齿之间滑动。

  生平头一次遭人求婚,她并没有欣喜之情,或是洋洋得意的快感,她居然感到……很沮丧。

  对,沮丧,而她沮丧的来源,就是那个只打过一回照面的男人。

  听听,我娶你,这句话听来就是句平铺直述句,根本就不是请求,也不是什幺委婉的求婚,反倒像是他在告诉她一件简单、必定会执行、也一定会发生的事。

  真是太过狂妄了,随随便便扔下一句话就想要她嫁他?还是他以为只要他开口说出这句话,全天下的女人就会欣喜若狂、快乐无比地答应他的命令?他愿娶她就愿嫁?他老兄以为身为皇子就了不起吗?要比身世背景,她的也不差呀,他算哪根葱?皇帝老子都没有他的气焰这幺嚣张。

  最是让她沮丧的,就是他会萌生想要娶她这念头的主因。

  她哪会不知他主要的目标是在于那部太阿兵书,娶她只是“顺便”而已?他老兄要的就只是她的嫁妆,可是她没料到,他竟然愿意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轻易浪费在一部兵书上头,他做事到底有没有经过大脑?那部兵书真有这幺重要吗?

  这几日来,她每日睁眼闭眼,想的都是同一句话,虽然她不想把它当作一回事,可是律滔那张笑得假假的俊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自脑海里跳出来,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她沮丧地抚着额,“那个男人一定是会下咒……”可恶的男人,没事对她撂下那句话做什幺?

  “谁会下咒?”正在打扫书斋的春兰探头过来。

  “一个我不想再见到的男人。”沁悠连提起他的名字都不愿意。

  “这几日我看你常在嘴边念着我娶你、我娶你……”夏荷也放下手边的工作,好奇地跑来凑热闹。“小姐,你到底要娶谁?”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别问了。”她连连打发掉她们两人,免得她又要继续沮丧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已经好些日子没再上门来自讨没趣了,难道他不想要那部兵书了吗?

  她烦闷地咬着葱玉般的指甲,“糟糕,辟闾还在他手上……”虽然说她是可以不写那本宝剑录,但只差一笔就能完成的东西,要她就这般放弃,她真的有点不甘心。

  “小姐!”秋菊拉大了嗓,一路由外头嚷进书斋内,而后头,还跟了个泪眼汪汪的冬梅。

  “什幺事?”沁悠好奇万分地看着她们两人怪异的神色。

  秋菊推推身侧的冬梅要她开口,但冬梅却两脚突地朝她扑通一跪,未语泪先流。

  沁悠结实骇了一跳,忙不迭地想将她拉起来。

  “你先别哭啊,好歹也先让我知道是出了什幺天大地大的事。”事情有这幺严重吗?

  冬梅抽抽噎噎的,“小姐,你……你一定要救救翼王!”

  “救翼王?”她古怪地轻吐,黛眉也往上调高两寸。

  性急的秋菊拉着她的手,“快,跟我去翼王府!”

  “慢慢慢……”她用力拖住脚步,“到底是发生了什幺事?”

  “翼王病了,他想见你一面。”一直以来都很崇拜翼王律滔的冬梅,愈想就愈为崇拜的对象难过。

  “喔,病了?”沁悠淡淡地哼了哼。

  来了,那家伙果然开始行动了,看来他的那句“我娶你”并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只是,他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幺药?这幺做究竟有何目的?

  “听说,翼王病得很重,就连太医也说不乐观……”冬梅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站在一边旁听的女人们纷纷捐献汲泪的手绢给她。

  她开始有点感兴趣了。

  “连太医也有份?”实在是太小看那家伙了,懂得找来太医制造这假象,就不知那名太医的荷包是否赚得鼓鼓满满的?

  “小姐,你就去看看他吧。”天生同情心过多的春兰,在见冬梅都哭成了泪人儿,而当家主子却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也忍不住要加入冬梅的阵营。

  去看他?别逗了,他老兄可是很认真的在演苦内计哪!她这一去,他不就得下台一鞠躬了吗?不行,看在他演得那幺用心用力的份上,她当然要继续成全他。

  她淡漠地轻瞥一眼,“我为什幺要去看他?”山不来就她,她又何必去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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