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我要先到伯父那儿走一趟。”她忽地开口。
“为什幺?”风淮的脚步顿了一顿。
“我想让你多活几年。”无愁怜惜地环紧他,将臻首理进他的温暖的颈间,‘“我 想陪你。”
第六章
“老六回来了?”
听闻找了那幺久的人突然主动回京来了,让这阵子都没上朝,专心留在膝王府里养 病的舒河,连忙自病榻上坐起。
“岂只回来了,六哥还带回一个很耸动的玩意。”怀炽找来了件外衫技在身上,一 脸诧闷地柞坐在他的身旁。
“什幺玩意?”舒河读不出他脸上那份古怪表情的由来。
“卫王党。
笑意蓦地自舒河脸上散去,“什幺?”
“原本在朝中就倾向六哥那边的人,这些天都聚集在六哥的卫王府里。”怀炽边说 边把他榻边的汤药吹凉递给他,“我听卫王府里的下人说,六哥同那些人还有一些朝中 的生面孔,组成了一股新势力。”
“他想自立为皇、’舒河并没有接过,反倒是微眯着眼立即推想出风淮想做什幺。
“似乎是这样。”怀炽点点头,怀疑地脱向他,“你事先没有料到?”难道风淮的 举动也在他的掌控之外?
舒河油然地抚着额,“没有……”
风淮素来就没有问鼎皇位的野心,更是忌讳兄弟间争夺的情事发生,因此他老早就 将风淮剔除于政敌的名单上,他怎可能预料到冥顽不灵的风淮会突有此举?
“律滔呢?听到消息后他有什幺反应?”昏乱的脑海总算有些清醒后,舒河忙不迭 地探问另一个跟这消息关系密切的人。
“他的样子比你来得惊讶,看来,五哥也觉得很意外。”先前在早朝时看到律滔的 反应时,还真是开了眼界,就连自恃运筹帷幄的律滔,竟也有那种瞪大了眼珠子的模样 。
舒河同意地轻抚着下颔。
任谁都会惊讶的,在铁勒回朝打破三内的制衡,逐渐在朝中独大的情况下,又突增 了一个也想来插一脚的卫工党,就不知在惊讶过后,该是喜,还是忧?而又该如何去正 视风淮的身份?是该一如以往地只把他当成碍事的手足,还是新生的政敌?
怀炽皱着眉心,‘咱们该怎幺面对六哥的卫王党?”这两天来,为了这个问题他都 快想破头了。
“不知道。”舒河两手坏着胸,两道好看的剑眉紧安在眉心之间。
他简直不可思议,“你不知道?’响来心机动得比谁都快的他竟会有这种答案?
舒河深吁了口气,“现下,风淮手底下有什幺人?”事情总不会因一句不知道就能 摆手了,还是先弄清楚风推到底是凭借着什幺,才自恃也能在太子之争上凑热闹的本钱 。
“喏。”怀炽将冷天海好不容易才探来的名单交给他。
舒河的注意力,并不是集中在名单里头那些朝中政要的人名上,反而是那几个看来 似乎不怎幺打紧重要,但却又令人忽略不得的人名上。
他挑挑眉,“巽磊?”原来这个回乡奔母丧的禁军统领,奔着奔着,就跑到老六那 去了?
“他不但和六哥同一日回京,还一块进翠微宫面谒圣上。”翠微宫内的太监总管是 这幺告诉他的,风淮在向父是请罪报平安时,还顺道跟父皇借了巽磊好留在身边作为己 用。
“居然有翁庆余?”眯细了眼看著名单的舒河,在着至这个人名时不禁意外地张大 眼。
怀炽好奇地凑近他身边,“这个姓翁的是谁?”照上头的资料来看,姓翁的不过也 只是个小小太尉而已,他干嘛那幺激动?
他有些头痛,“天朝最富有的商人。”有了翁庆余后,风淮简直就是挖到了个金矿 ,他们南内的财力总合加起来,恐怕还只是翁庆余身家的九牛一毛而且。
“那这个庞云又是谁?”怀炽一手指向写在最下端,看来有点熟识但又忆不起的人 名。
随着他的指尖看去,舒河愣了愣,两手紧紧捉着密执的边缘。
“四哥?”怀炽在他把好不容易弄来的名单弄破前赶紧把它收回来。
“姓庞的怎会也站在他那边……”舒河自顾自地哺哺,半晌过后,一抹狡黠的笑意 跃上了他的脸庞,“这下可有意思了。”
“你认识这个庞云?”
“他曾是卧桑的伴读。”舒河取来已凉的杨药边喝边回答他。
说起尽得六位太子太傅授业,又有卧桑不时指导的庞云,他简直就是另一个卧桑, 只是并不是皇家中人的庞云,做起事来不似卧桑那般圆融会顾忌左右和皇弟,只要能朝 着目标前进,他并不会去计较用什幺手段,即使会因此而得罪顶上头子,他也会贯彻目 标到底。
若是……他待在风淮的身边,那幺,他必能代对兄弟下不了手的风淮下手。
大患。
“对了。”舒河转了转眼眸,唇边扬起一阵凉笑,“说到这个姓庞的,他与老二有 点过节。”说不定那家伙还在记着多年前的旧仇,所以才会刻意投效风淮。这样也好, 就让庞云先把刀靶冲着铁勒去。
怀炽听了开始打如意算盘,“既然六哥的人与二哥有过节,那幺咱们就按兵不动, 就由二哥先去与六哥短兵相接?”
“不行。”他将药盅搁回小桌,缓缓摇首表示并不打算置身于事外。
“为什幺?”他不再用他善用的籍刀杀人了?
“要是铁勒根本就不想交手或无视于卫王党呢?”舒河考虑得甚远,“万一铁勒和 律滔都跟我们抱持同样的心态,预想利用其它两内去消灭卫王党呢?”要是其它两内也 跟怀炽有着同样的念头,结果演变成没有人去阻止这个刚冒出头来,甚至连脚步都还没 站稳的卫王党,这岂不是刚好趁了风淮的心意?
“那样的话……”慢了半拍才联想到的怀炽拍着额,“六哥就等于是渔翁得利。”
舒河细细搓着下颔,“风淮找这些人来究竟是想做什幺呢?”一定是有什幺特别的 用意的,这些人会凑在一块,一定有着理由才是。
庞云、翁庆余、巽磊…….他反复地想着这三个人名,而后赫然发现这三个外人将 可以引发种某熟悉的连锁串连,就好象是……人力、财力与军力的推演法则,先是以人 聚财,再以财聚粮,而后是以粮聚军。
霍然开朗的舒河,总算是明白这些不易出现的人们,他们会齐聚在风淮身边的原因 ,同时也明白了风淮为何要用他们。
风淮的目标首在于兵权,但天朝的兵机集中在三内的三位大将军手上,风淮若想找 兵源,他还能上哪去找?除非……他忽地一把拉过怀炽,“律滔和仇项在不在太极宫内 ?”他能想到,这代表律滔也一定想到了。
“怎幺突然问这个?”怀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舒河的语气甚是急切,“他们在不在?”
“五哥人在太极宫宫内,但仇项今早没上朝,说是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怀 炽纳纳地应着。
“糟了,被他们抢先一步。”舒河忙跳下床榻,三步作两步地走至书案前,取来空 白的折子便迅即挥毫。
“四哥?”怀炽捡起他掉落至地上的外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写好折子后取腊封 折的举动。
舒河拿着折子急急走向他,“你立刻代我走一趟定威将军府,记住,动作一定要快 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