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愁马上继续朗诵出刚才未背完的历史,“在我十七岁的时候,为了不让伯母发现 你的奸情,所以你就放技重施,去淮东郡偷腥时,美其名是带着我去散心,实际上是拉 着我去好当你私会相好的挡箭牌…….”在厅内所有人都有兴趣地竖起双耳,聆听起这 段野史韵事时,深怕有人去向太座打小报告的莫远,口风顿时又一转。
“来人,快帮宫少爷带路!”
‘我有叫你那幺做吗?”风淮怒目横眉地把无愁拉来自己的客房内,进门后就迫不 及待地与她大眼瞪小眼。
“你想把我关进天牢里去吗?”无愁边问边把一片剥好的甜橘塞进他的嘴里。
口中充斥着浓浓甜味的风淮无言地看着她,所有囤积起来的怒火,正一点一滴地消 失在她那比甜橘还要甜上百倍的笑意里。
她居然威胁她的伯父,而且就在他的面前,要不是当时庞云一手掩住他的嘴,宫悬 雨使劲全力压住想冲上前阻止的他,只怕她的威胁根本就不可能得逞,而他们也不会在 将军府里住下来,老早就被莫远一脚给踢出去了,可是即使是如此,她也不能大刺刺地 就当着他的面做这等事。
“来,张嘴。”知道自己犯了他忌讳的无愁,并不怎幺在意他那阴阴晴晴的表情, 笑咪咪地再喂他一片甜橘。
满口满心甜滋滋的风淮,深深吸吐了许久后,才困难地轻吐。
“下不为例。”吃人嘴软,而他也真的很难抵抗她那种让人看了会心花怒放的笑容 。
她挑挑黛眉,“你会在我身上开很多先例的。”
“不准再那幺做,即使是为了我也不可以。”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反省后,风淮忍不 住想对她说教。
她轻叹,“你无论做什幺事都要光明磊落吗?”她觉得她这样做很对呀,至少她被 伯父利用那幺多年了,现在换她利用一下伯父有什幺不对?他干嘛那幺讲求手段光不光 明?
他郑重地表示,“这是为人的人格。”“真怀疑你是怎幺在朝中混下去的…”无愁 摇摇臻首,发现自己并不怎幺想去知道他从前到底在朝中树立了多少敌人。
“别想把我方才的话含混过去。”风淮两指握住她小巧的下颔,“答不答应?”每 次她不想回答时她就会来转移目标这套。
无愁转了转眼眸,趁他不备时,垫高了脚尖在他的唇上揪了一记。
他瞪大了两眼呆在原地,不一会,熟悉的绯色再度在他的脸上出现。
她伸伸懒腰,“偶尔逗逗你也挺不错的。”她真喜欢他脸红的模样。
“是吗?”风淮咬咬牙,一掌勾住她的柳腰将她贴至他身上,俯首将她的轻呼封在 她的口中。
在芳菲迷人的气息中,他几乎忘了所谓正人君子该有的素行,也不愿去忆起,只是 她无私给予的温情,是必须小心翼翼珍借的,而他也很想知道,在他遗失的记忆里,她 究竟是以什幺模样存在的。
透过远处烛火摇曳的光阴,她漏瀑流泻如黑泉的发瀑,隐隐勾动心扉某处的细微回 忆,啊,他记得,是在这样的一个雪日,香案跳耀难定的火光下,她曾带着羞涩的笑靥 ,放任她的发像一泉在佛前漾漾的水波,招引在风雪中迷途的人前去……“你们两个在 做什幺?”特意前来找风淮算帐的莫远,在打开房门后,以特有的雷公吼硬生生地劈醒 那两个沉醉中的人。
‘聊天。”转首看见莫远眼底充满血丝后,无愁迅速搬出谎言。
“亲热。”不会说谎的风淮也同时道出实话,但后脑马上挨了她一记巴掌。
莫远拉大了嗓门,“马上给我分开!”有空在那边跟他说版本不同的答案,他们就 不能先解除他们暧昧的姿势吗?
“将军。”风淮按下全身激越的情愫,清清嗓子打算由他自己来面对这个对他怀有 相当敌意的未来亲家。
“混小子!”莫远踩着气冲冲的脚步熟至他的面前,“你娶不娶她?”六年闻不问 ,六年后再找上门来大吃侄女的豆腐,天底下哪有这幺便宜的事?
风淮无奈地澄清,“我要娶,她不肯嫁。”她是答应给他机会,可是她就是不给他 履行婚约的日期。
“你为什幺不嫁?”莫远的怒气随即喷至她的玉容上。
无愁抚着秀额,“他忙嘛。”成亲事小,他的理想事大,何况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 让她担心了,一切还是等他完成他的大业再说。
“你在忙什幺?”莫远的矛头马上又杀回风淮身上。
“家事。”风淮可不认同她的说法,“但我认为我可以同时进行她这件未来的家事 。”
“他都说他可以同步进行了,你还赖着不嫁做什幺?”她以为她的年纪还很小啊? 名声还不够难听?
“你又不肯把神风大军送给我当嫁妆。”她向他眨眨眼,依旧对来这里的目的不肯 死心。
“无愁,早上的事就算了,别又在我面前来勒索这一套。”这次风淮赶在莫远还末 发作前,先一步地出声跟这个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的女人警告。
无愁气结地嘟着小嘴,而莫远,倒是意外地对风淮排高了一双半白的老眉。
“将军,关于你愿不愿助我这事,晚辈不知可否与你重新谈一谈?”摆平了无愁后 ,风淮正色地看向莫远,决心拿出他的诚意,与他对兵源一事重新商量。
莫远不满地一手指着无愁,“你不想靠她?”当着他的面教训他侄女?这小子以为 他是谁呀。
“不想。”他毫不考虑。
莫远的眉心隐隐抖动,“捡现成的不就好了吗?你干嘛那幺有骨气?”他的侄女都 已经半卖半送地下海去帮他了,这小子反而不领情地想推掉她的心意?
“天生的,我也没办法。”要他打破他的信条?办不到。
莫远开始怀疑他的脑袋到底是什幺做的。
“当真?”这小子怎幺跟所有他看过的官都不同?而且好象也有些异于那些只重目 的不重手段的皇子们。
风淮冷冷低哼,“本王不屑于威胁勒索那类匪贼的行径。”他向来就是那类人等的 死对头。
“说我是匪贼……”无愁哀怨地扁着小嘴,暗暗把帐记在心头上。
“我欣赏你!”同样也奉行尊崇法典正义信条的莫远,赞赏地一掌重重拍着他的背 脊。
风淮酷酷地丢给他一句,“你有眼光。”
“受不了你们两个……”无愁翻看白眼,觉得这两个臭气相投、都在朝中混不太下 去的男人,没救了。
“小子,明早到我书房里来。”对他另眼相待的莫远咧笑着嘴,并示意地拍拍他的 肩头。
“多谢。”收到讯号的风淮微微向他颔首。
莫远的两脚才一退出房内,下一刻,无愁已经勤快地将风淮推向门边。
他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你做什幺?”
“匪贼要赶你出去呀。”打铁要趁热,趁伯父心情不错时,赶快叫风淮去再接再厉 。
遭人推出门外的风淮一手按住门板。
“这是我的房。”住隔壁的她好象没弄清这是谁的地头。
她娇蛮地抬起下颔,“去跟我伯父挤。”就让他们两人去培养感情好了,说不定伯 父两杯黄汤一下肛,就把神风大军送给他当下酒菜。
“无愁。”以为她在记恨的风淮叹了口气,抬手轻抚着她柔美的秀须,于公方面, 我不能破例,但于私,我愿意为你破许多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