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步千岁朝他眨眨眼,“我早就派人暗中盯着沁雪院的所有出人口,不论大嫂上哪儿我都找得着!这一点甭担心。”
“那你要让大哥疯多久才告诉他?”整座紫冠府都快被他大哥给掀起来了,他还不赶快去通知那个我不到妻子的男人?
“他还不够疯,再等等。”不让他大哥深刻体会失爱的痛苦,怎会好好珍惜晴铁,并把心底的真话对心上人说出口?
步熙然叹了口气,“要怎样才算够?”
‘等他再疯一些,我想看他爱得死去活来。“
一阵讽讽的冷风顿时围烧在他们两人之间,而更冷的声音冷飓飓地在他们两人的身后响起。
“她——在——哪——里叩步关之眼眶里泛着血丝,火气旺盛地走至他们两人面前将他们拎起,眼神狂暴似要刺穿他们。
“你认为咱们还有必要等吗?”步熙然咽了咽口水,流着冷汗问也被拎得高高的步千岁。
步千岁僵硬地扯着嘴角,“看样子是不必了……”
“晴丝在哪里?”步关之雷劈似的吼声直直轰向这一对最爱耍心机的弟弟。
“他知道,问他。”步熙然连忙指向派人暗中跟监的步千岁,把火气全让给他消受。
“那个……大哥,你先冷静一点……”步千岁知道他大哥真的快疯了,只好高举着双手想先将他的火气给缓下来。
“说!”步关之一手扔开步熙然,紧接着两手就将步千岁扯得几乎喘不过气。
被派出去找人的步少堤却在此时闯了进来,劈头就是一串紧急的大叫,“大哥,我找到大嫂了,大嫂在出云魔!
“出云庵!”步关之脑袋空白一阵,想也想不到暗丝居然去庙里了,但她为何要去那个地方“
步少堤可没心情看步关之发呆,一个劲地推开步千岁,然后强拉着步关之生根不动的脚,“你还楞着做什么?快点,大嫂要削发为尼了!”
“施主可是步关之?”
当状极狼狈的步关之直闯人出云魔魔外的竹门时,一名站在雪中等候的女尼唤往他的脚步。
“我是,晴丝她人呢?”步关之连气也没有换,点头应着她后就四处搜寻晴丝的身影。
“晴施主不见您,请回。”女尼拢着衣袖,谦恭地扬手送客。
‘晴丝!步关之听了就大步上前,想快点抢回几乎就要从他手上溜走的妻子。
“步施主,晴姑娘要老尼转交这个给您。”另一名在庵门前的女尼站在他面前拦下他,一手将手中的木钵交给他,一手拿出一张墨溃末干的纸。
步关之接了过来,胸口开始崩毁塌陷。
这君一钵泪,以偿重恩。
泪尽缘断情减,花自飘零水自流。
步关之激动地读着晴丝所写的每一字,再看问手中盛满泪水的木钵,不禁挖心掏肺地朝庵里大喊:“我没有负你!”
听着他凄然的喊声,静跪在怫前的晴丝身子一震,更是紧闭着眼帘,并掩住双耳试着把他的声音隔在庵门之外。
步关之得不到晴丝的回应,把木钵和纸交给一旁的女尼,不顾阻拦地冲至紧闭的庵门前捶打着,一声比一声重的叩门声,仿佛敲打在晴丝的心版上,使得晴丝更用力地掩住双耳。
“晴丝,你听见了吗”我没有!“步关之在吓走了庵前的女尼后,又一声声地在门外对她喊着。
晴丝方土歇的泪水被他的呼喊声逼出眼角,即使面对木鱼,她也静不下心来,往事频频在心头翻腾着。
她逃来这里,只想不留牵系地度过下半生,而他何苦要这么纠缠?现在的她只想要一轮月、一位香、一只木鱼。他要娶美眷。他要做何事,在她随佛之后她都可无动于衷了,他怎么忍心在她就快解脱之时,又来拉扯她不让她逃躲?
暗丝深吸了口气,不顾一旁女尼的惊呼,将按散的长发拢聚成一束绑紧,在女尼夺了剪刀时,已统下一络微温似锻的乌丝,霎时逸地的长发剩至腰际。
庵主在晴丝又想挥剪时拿走剪刀,一双清明的眼望进她种种思绪泛漫的水眸,而后轻叹,‘“你尚有尘缘,情丝未断,不该随怫”
“情丝?”晴丝低首望青地上那束整齐的发,落泪纷纷地问:“我的情丝已断,不是吗?”
“你我心知,别再沤骗自心。”庭主搀扶起她,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至紧锁的门边。
“晴丝,宁府的亲事不是我的主张,我未曾向宁府提过亲,今后宁玉钗绝不会再出现在你我面前,你开门见我一面!”步关之不死心地在门外吼着,不愿见一个灰尘般的小小误会,让她在嗟叹垂泪之后,化为清泉湍湍流出他的生命,令他再度尝到失爱的痛楚。
庵主正要帮步关之开门之际,晴丝急忙掩往门靡袁在门上,无助地直对她摇首。
“施主?”魔主没有拉开她,只是敌眉看她泪珠一颗颗坠地。
“不要开……不要开……”晴丝泣不成声地掩着脸,被背后那扇门外步关之拍击锤打的力量,震得心头七零八落。
魔主悠然轻叹,“孩子,请字难得,你要想仟细。”随后庵主便扬手带着庵内所有的女尼自佛堂之后的庵门走出,留下她一人在庵内细想。
晴丝的泪水凝在庵主的话上。
步关之对她有情吗?理智叫她别错用心思来妄想,越美丽的东西她越不可碰,情爱是如此美丽,她碰了便落得绝望的局面。
想当然尔,聪明又不敢爱的步关之,怎会把情用在她身上?
门外的步关之,在双手垂打得红肿不堪后,又累又痛地靠在门前,隐隐约约地,他嗅到了暗丝身上熟悉的香气,他由们缝中看去,发现晴丝与他隔了一道门正背对着他。
“还记得我在良缘木前对你说的话吗?”他问着她的身影,不信把他什么话都放在心底的她会忘了他起的誓言。
缘不晰,情不灭,晴丝闭上眼,良缘木前的往事轻轻叩响她的心靡,令她泪水不能抑止地奔流。
她虽是个顺命知命的人,但她的心头也会淌血,也会想要自私地拥有情爱,她真的很想相信他,可是,谁知道她那曾紧紧抱住而失落的愿望,再一次地抬回之后,会不会又落空?
“你为什么从不问我爱的是谁?”步关之颓然地将额倚在门前,音调沙哑。她走,是以为他不爱她吗?她以为他爱的人是谁?宁玉钗吗?所以她才能这么狠心地离开?
晴丝便咽的嗓音透过门靡传来。
“你的心底……究竟爱谁?
“你。”步关之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令门里的晴丝惊愕得忘了呼吸。
晴丝闷上眼,什么宁玉钗都记不起了,心头只荡漾着他的那句话,反反覆覆地拉扯着她。
“你说我不会再爱人,不,我会,只是我想守着我的心不说出口,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一次情伤重演,而你也不会自我的心头走开,我只是想留往你而已。”步关之掏出了心底深藏的话,赤裸裸地告诉她,他不是不爱,而是怕爱得过深而留不住。
躲在庵旁角落的步熙然三人,全都在跟来出云庵之后,噤声不语地看他大哥登门寻妻,什么也不帮忙地只当观众。
“你听听,感人吧?步千岁爱笑不笑地推了步熙然一把,对他大哥能说出这种话心头感到大乐不已。
“肉麻死了。”步熙然却是频搓着双臂觉得毛骨惊然,胃部还隐隐作恶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