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了?”东方朔淡淡地问着看得目不转睛的她。
她飞快地摇首,“不会,你再教一遍。”
东方朔微皱着两眉,照着她的要求再仔细地削一次给她看,而后转首再问:“会了吗?”
“还是没看清楚。”她依然对他摇头摇得很认真。
东方朔多疑地在心中暗暗思忖了一会,转眼想了想,道高一丈地拐着弯向她请教。
“是不是我削完整筐的萝卜后你就会了?”这只小狐狸还没出师就想坑他?
“对呀。”回答得很顺口的适意,在发觉自己应了什么后,心惊胆战地陪着笑脸看向他,“呃……”
“过来。”他不客气地一手将她揽至怀里,将她环抱在胸前一块坐在草地上。
“做什么……”适意才尴尬地想自他的怀中起身,他就将那柄沉重的菜刀塞进她的手里。
“把刀握好。”他的大掌稳稳地覆上她的柔荑,并且在她耳边撂下警告,“我再教一回,你若是再削不好,那些狗啃的束西就是你今儿个的三餐了。”
适意听了恐慌地张大了美眸,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再也不敢有丝毫玩笑之心,可是她看着看着,她那极容易被勾引的思绪就被他勾走了大半。
她恍恍地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规律地晃动,从他这一双写满风霜且粗糙的大掌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辛劳的人。在他的现实和势利之外,他很认真也很踏实地过着每一天的日子,整座客栈上下的差事,他也几乎样样事必躬亲,一点也没有大老板的闷架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造就了他这个特异的男人?
在她背后的东方朔,其实也不怎么用心的在教她削萝卜。淡淡的发香徐徐盈绕在他的鼻梢,沁人的花香味和她玉白的颈项分散了他大半的心神,拥着似若无骨的她,他才发觉在他怀中的女子是多么地娇弱,唤起了当他头一回见到她时,她那白荷面容柳絮身的记忆……
一阵刺痛自适意的指尖缓缓传来,数点殷红的血渍,将他们两人飞散的心神同时唤回来。
“抱歉。”他边向她致歉边将她在怀里转过身,下意识的就将她的指尖纳入唇里吮净伤口。
温热热的暖意悄悄渗入她的心房,被他飞快的动作弄得分不清发生什么事的适意,在她定眼看清时,粉漾的红霞迅即扑上她的面颊。
“你……”她顶着一张快蒸熟的脸蛋,不知该怎么制止这个不经脑子细想就做出此等举动的鲁男人。
“我怎么样?”早就反应过来的东方朔,紧捉着她的小手,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嫣红的脸蛋。
“把我的手指还给我……”适意在他又要把她的手指送到他的唇边前,极力地想收回早就不流血的手指。
他邪邪一笑,“不还。”
“东方朔!”当他吸吮指尖的动作,逐渐转移阵地变成不客气地啃起她那只玉白的小手时,她忍不住在他的耳边大叫。
他还理直气壮地解释自己的行为,“削坏了我那么多萝卜后,我要是不从你身上捞一点回来,太蚀本了。”难得有这种窃玉偷香的好机会,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放开我……”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推抵着他,“我的手指又不能给你当成萝卜啃!”她就知道这个势利鬼什么都要跟她计较,亏她还以为当了他徒弟之后他可以少计较些。
东方朔赖皮地霸占着她的白净小手,愈啃愈是上瘾,到后来,他索性将她拖进怀里专心地啃吻上她细致的手腕,直至一阵嘶嘶的马鸣声和嘈杂的人群声浪自院外传来,才让他停止了他的恶行。
适意按着他的肩头看向院外,“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大清早的,怎么外头就这么热闹?
“某个老顾客来了。”东方朔意犹未尽地放闭她的手,一脸不痛快地将她扶起,并且识相地将她带到院内的角落去。
一匹狂奔的无主马儿,在东方朔才带着她到一旁时,便自院外十万火急地闯了进来,直冲至那堆萝卜的前方后紧急地停下马蹄,甚至还来不及喘口气就低下头来,大口大口地啖嚼起那些白胖的萝卜。
适意心痛地人叫:“我的萝卜!”她今儿个的三餐就这么被这匹来路不明的马儿给吃光了!
东方朔适时地搂紧她的纤腰,才没让她衡动的奔向前去和那匹马儿抢起那些萝卜来。
“这匹马是谁的?”她满腔怒火地回头问着阻上她去抢救三餐的东方朔。
他扯扯嘴角,“东岳盟主的。”
“东岳盟主……”适意怔愣了一会,“燕子曰?”就是那个她要找的人?
“没错。”他一手指向被众人恭迎而入的燕子曰,已经很能适应这个盟主一贯性的光临方式。
适意眯纠了美眸,有些存疑地看着来者。眼前这个走两步一喘气、跨三步一休息,看起来骨瘦如柴、落魄潦倒,有点像是饿得上气不接下气、两腿发抖无力的人真的是她想像中的东岳盟主燕子曰?
她不怎么相信,“他……是燕子曰?”怎么和她预想中的落差这么大?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威风凛凛的伟大侠客,反倒是像个名不见经传的流浪汉?
“是他没错。”东方朔翻着白眼,“每回他大驾光临,他那匹像是饿死鬼投胎的马,就会先冲进来平白吃我一顿萝卜。”那匹马要是再不改一改这种土匪般的行径,他迟早会把它从燕子曰的手中抢过来,然后把它给端上餐桌。
因爬这座泰山而累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的燕子曰,在换完气休息了一阵后,面对着所有仰慕他东岳盟主人名的支持着,满心优越感的他,不慌不忙地抬高了下巴挺直了背脊,英雄式地接受众人族拥而入,但他的前脚才踏进院子里,就被某向个人给瞪个正着。
他小心谨慎地看着正搂着美人的东方朔,发现东方朔正神色不善地对他眯眼冷瞪后,意气风发的神态马上自他的脸庞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忙地走至东方朔的面前,有些惶恐地搓着两手,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东方老板,关于耶些萝卜……”
东方朔朝他摆摆手,“你放心,我绝对会记在你的帐上,快点把你那匹老马牵到马房去。”
燕子曰的脸上堆满了诚敬的笑意,“好的,我这就牵去……”
适意僵在东方朔的怀中,一时有些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东岳盟主,她秀眉打结看着东方朔的趾高气扬,以及燕子曰必恭必敬的态度,并且深深感到疑惑。
堂堂一个东岳盟主,为什么会对东方朔这么低声下气?是东方朔首经抢过他什么吗?还是他也有什么把柄在东方朔的手上?
“下面的人当心!”冷不防的,在他们上方的楼台上传来阵阵的驽呼。
“啊?”适意好奇地抬起头,在抬眼想看清楼上发生什么事时,就见新砌好的楼栏,因承载了过重的盆栽而受不住拉力,突地崩落了一角,而栏上的盆栽正一一自高处坠下。
东方朔飞快地将适意压至怀里,在避开了漫天落下的盆栽后,就和适意待在一旁的墙角,一块看着燕子曰为了众人的安危,大展身手地挥舞着长剑击碎阵阵落下的盆栽。
“各位都无恙吧?”摆干了骚动后,燕子曰还关怀备至地问向众人。
适意睁亮了大眼,对燕子曰前前后后在她心中的印象又有些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