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天下各大派最高明的剑法?那个老打着算盘的东方朔有这么高的天资?适意愈想就愈觉得东方朔在她的心底,更像是团谜了,虽然她是知道他的功夫不弱,但也未免不弱到太高强了吧?
“他学那么多剑法做什么?”她的心头因此而堆积了满坑满谷的疑惑。
“做生意呀。”没有利处的事,老板怎么会做?她不是已经很清楚老板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适意当下眉心打起死结,“学功夫也可以做生意?”
“不但可以,那还是咱们黑店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华叔娓娓地把东方朔做过的好事抖出来,“各大门派的剑法,经由老板学成再针对其缺点改进过后所仿制而成的剑谱,只要拿到黑市去贩售,往往都可叫价上万两。”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还真是什么生意都能做……”太会善用本身的资源了,难怪他能够抢遍泰山无敌手。
华叔不知不觉间又泄漏出另外一个秘密,并且马上招来了适意全副的注意力。
“这得多谢他那女侠娘亲傅授了他一身的好功夫,让他学起任何剑法来都又快又好。”还好老板有个武艺高强的娘亲,将她生平所学的绝活都传授给他。
适意怔了怔,随即捉紧了他的衣领,“慢着,他是女侠之后?”怎么跟靳旋玑要找的目标线索这么符合?
“是、是呀……”华叔被她揪扯得喘不过气,“想当年,他娘可是大名鼎鼎的东岳美人,在他娘过肚前,东岳盟主这位子一直都是由他娘所拥有的……”
“东方朔他爹叫什么名字?”很好,接下来只要知道东方朔的亲爹是谁就成了。
华叔很遗憾地朝她摇首,“不清楚,从没听他提过。”
不清楚?这下更是可疑了,说不定她要找的第二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这个他人口中武艺高强的东方朔。
适意的眼眸缓缓地飘向在大厅另一头,正在替人结算帐资的东方朔身上,愈是看他,她这才觉得他的长相还真跟靳旋玑有几分相似,这让她刚刚才因燕子曰不是她要找的人而沮丧的心,此刻又被拉了上来,并且再度充满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嘿嘿,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或许,她很快就能对靳旋玑交差也说不定。
银白如水的月光,莹莹洒落在泰山顶上,月夜中的初春花朵,顺着暖暖的东风漫飞了整个月夜穹苍,落花似雪地飘游在天际间如无根浮萍,天空不见一丝云雾,沁心浓郁的花香,潺潺流过星河大地之间。
漫天花雨倾落遍洒了一身的适意,两手捧着脸颊安安静静地蹲坐在花园的大石上,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正在月下舞剑的东方朔。
这个被她列为第一二寻查目标的东方朔,此刻在她的面前,成了一个她完全不熟识的人。在他手中的长剑,就着月光映射出一阵虹光,多彩潋滟的光芒流曳在他四周的空气间,每一出剑,阵阵似风拂袭而过的剑吟声,如影随行地跟着他每一个劲、疾、重的动作,他的剑式,招招凌厉无比,却又不失柔绵曲折、以退为进之势,刚柔并济之道,完美地揉和在他的身上。
她这才觉得,华叔说得一点也不夸大,这个东方朔,他确实是有吃遍泰山的本领。
可是纵使如此,她还是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靳旋玑的兄弟。
身为名门之后的靳旋玑,应当是不会和这种一天到晚把“铜臭味闲起来也是很香的”这话挂在嘴边的人是兄弟,他们之间,完全找不出一个相似点……如果,武艺高强这点不算在内的话……
除去东方朔财奴的性格不说,他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坐在这看了他大半天,她也看了十来个门派的知名剑法,到目前为上,她都一直处于叹为观止的状态,只能张大了小嘴,愣愣地看着他将每一门的剑法使得有如独门传人似的那么专精,如此武艺超群的他,这泰山盟主的宝座,理常属他才是,可他却偏偏不贪那个虚名,反贪让贤盟主之位后可换来的银子……
唉,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该知道他这个财奴没药救了。
“再偷看下去我就要收学费了。”突不期然的,东方朔的俊脸就近摆在她的面前。
“哇……”适息被他此举吓得急急倒吸了口气,身子也不听话地自大石上往后倒。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这做什么?”东方朔轻松地一手捞回她,将她揽进怀里问。
她抚着胸口喘气,“我……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是他的轻功太好还是她的听力太迟钝?为什么她老是会被他给吓着?
他白她一眼,“又是燕子曰的事?”
“不,这回我对你比较感兴趣。”燕子曰已经被她从名单上剔除了,现在她正把目标全面的指向他。
“我?”她终于肯花些心思在他身上了?
她笑意盈盈地朝他颔首,“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家世背景。”
东方朔眼眸一转,“套你一句话,恕不奉告。”
“别这样嘛。”她不死心地拖着他的手臂,“你看今晚夜色这么美,就陪我聊聊如可?”
“我不会上当的,谁晓得你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东方朔轻轻推开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的寻人大事,以免她在事成后溜回济南。
她挨在他的身侧边走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爹是谁而已,绝对没打什么主意。”
“为什么想知道?”他突地停下了脚步,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颔。
“因为……”
他酸溜溜地问:“又是因为那个什么靳风眠的在找儿女?”她满脑子除了那个姓靳的外,就不能想点别人吗?
“靳风眠前辈年岁大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家人团圆,所以才叫靳旋玑出门寻找在外流落的弟妹,而我就是受靳旋玑所托来这的。”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的,说出来以后,或许他会比较合作也说不定。
他冷眸微眯,“原来你口中的那个青梅竹马,就是靳旋玑?”
“对啊。”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靳风眠的儿子?”他两手环着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适意连忙把今天听来的情报说给他听,“因为你娘是当年的泰山女侠、东岳第一美人,所以我想靳风眠前辈应该不会错过她才是。”
果然,有人向她多嘴了,而她会在这时专程来找他,又是为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委托,那家伙真有这么重要?
本有一肚子无明火的东方朔,在将两眼定视在她身上时,盈满他胸臆的诱惑又将那阵无明火给掩熄了。他默然无语地看着她沐浴在月下的模样,她那眉目如画的面容,晶莹灿美的,滟滟地夺走了他的目光,飘飞在风中的长长发丝,缕缕的,像情丝,勾引着他前去贴近、前去拥有……
适意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出两朵红晕,两手不好意思地掩住两颊。
“你……你看什么?”他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东方朔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说得对,夜色这么美,是不该浪费了。”
适意才开心地想要对他从头盘问起时,东方朔却挽起了两袖,低首朝她微微一笑,而后打横地抱起她。
她忙不迭地搂住他的颈项,“你做什么?”
东方朔将她抱高与她眼眸齐对,“收你为徒也一阵子了,我想,我是该来教教你一些功失。”不能让她这个徒弟抱怨他这为人师的什么都美教导她,现在,就是让她学学一门重要课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