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可能?”他们的冷水,把他的笑意泼掉了一半。”以东方弟弟的身手,这泰山上哪个人敌得过他?”
贵叔凉声地扔下一句,“有啊,银两会打败他。”
“银两?”靳旋玑捉着发,拼命地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年的赌盘开赌了吗?”华叔边打着算盘边和贵叔闲聊。
“开赌了,各方都已经开始下注。”贵叔挨在他身边小声地分析情况。“不过经过前些日子北岳那两个准盟主一闹,我看今年的盟主宝座该由谁坐,恐怕还很难说……”
“你们在说什么赌盘?”看他们两人交头接耳的讨论,靳旋玑忍不住想凑一脚。
“靳大侠。”贵叔任重道远地拍着他的肩头,“依今年咱们泰山的赌盘倍率来看,目前最有希望的泰山盟主人选非你莫属。”
“我?”靳旋玑纳闷地指着自己,“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是来泰山找弟弟的,可不是来这抢地盘当什么盟主。”他嵩山盟主的位子坐得好好的,干嘛要捞过界来?
“你会这么被看好的原因,还不是囚为你身上有旋门轼。”华叔无奈地摆摆手,“没有人会管你来泰山是做什么,只要你一出现在这,聪明的人就都押你了。”今年上山来的武林人士们,八成就是想来看他的璇玑剑法。
“他们怎么不押东方弟弟?”虽然东方朔的漩玑剑法只学了七成,可是他还另学了其他武学,照理说,大伙应该押他这个获胜率更高的人才是啊。
贵叔很感慨地摇摇头,“这里的人,每个人都知道老板是咱们泰山赌盘的最大庄家,只要有他坐庄,他绝对当不上盟主。”就算东方朔的功夫再好,但身为庄家的他,怎么可能会砸自己的生意?
“怎么说?”靳旋玑突然发现在这看似公平的南天门大会,其实在幕后,还有很多操纵的黑手。
“因为他就算当上了盟主,他也会把那位子卖给别人。”每年东方朔总是在打进最后一场的准资格赛后,再和另外一名对手商量好价钱,然后自动落败。
靳旋玑讶愕得合不拢嘴,“卖……卖给别人?”还有人赚这种钱的?
“靳大侠。”华叔好心的警告这个想认弟弟快想疯的人,“老板知道你是今年的大热门,因此他故意押了最冷门的燕子曰,所以说你千万不能赢,不然老板要是因此赔惨了,你这辈子就别想认他做兄弟了。”
靳旋玑忍不住拍桌站起,“他还拿我来做生意?”这是什么弟弟呀?做生意做成这样,连亲手足也不放过,要是他哪天被卖了,他还会呆呆的帮东方朔数钱也说不定。
东方朔一拳打掉他那刺耳的叫声,带着适意一块挤进帐房来。
“在我这里白吃白住的,我当然要拿你来回点本才行。”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收留了这个比适意还穷的中岳盟主这么久,他自然得找些名目来弥补一下损失。
“我是你哥哥哪……”靳旋玑抚着被打肿的脑袋很可怜的向他抱不平。
东方朔冷睨他一眼,“别作你的白日梦了,找从头到尾都没认过你是我哥哥。”
“他没认你,算你走连。”适意在靳旋玑满心受伤时,体贴地安慰他,“不然他会把你利用得更彻底,到时候你就不只是站在这边帮忙看帐而已,洗碗洗盘、跑腿打杂都会有你的份。”想当初她身无分文来这里报到时,她哪有靳旋玑这么好的待遇?东方朔算是对他很客气了。
“适意,你站在他那边?”她不帮他认弟弟了吗?怎么她嘴里说的话都向着东方朔?
适意一副理所当然,“谁教他是我的老板?”她现在已经不是耳濡目染了,她是近墨者黑。
东方朔甚是钟爱地揉着她的发,“不愧是我的爱徒。”
“你被他带坏了。”靳旋玑忍不住拉近她,愈看她总觉得她眼中的眸光,好像跟某人一模一样。
“喂,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东方朔一掌打飞靳旋玑造次的手,飞快地把适意揽回自己的怀里,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你们两个……”靳旋玑紧盯着他们俩亲密的举止,“很可疑喔。”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不只有着师徒的情谊?
“别看了,他们两个本来就很可疑了。”华叔忙把不识趣的靳旋玑拉到一边去,免得东方朔又要摆脸色给他们看。
东方朔顾忌地看着外头,“贵叔,北堂傲人呢?”
“他好像出去了。”
“你先别在一旁悠哉了,那两个北岳准盟主,全都是冲着你的旋门赋来的,你自个儿当心点。”东方朔难得正经地对靳旋玑提醒,就怕这个不知这泰山巳风起云涌的靳旋玑,会在不注意时着了北堂傲的道。
靳旋玑感动地问:“你在担心我?”他下了这么久的功夫总算是有回报了。
“我是担心你的那本十万两黄金。”他懒懒地更正,“我可不希望有人为了那十万两黄金,而对我的徒弟做出什么来。”
“他在说谁?斩旋玑皱着眉向适意请教。
适意小声的提醒,“就是北堂傲。”
“华叔,我已经帮靳旋玑报名参加南天门大会了,这几日就让他吃饱一点,等到他打进准盟主的资格赛之后,再饿个他几顿。”东方朔自抽中拿出两张纸,光将其中的一张交给专门负责食膳的华叔。
“是。”华叔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同情地摇摇头。
“为什么要饿我?”挤在华叔身边看了那张写满包子馒头的菜单后,靳旋玑可怜兮兮的向决定菜色的东方朔大声抗议。
“靳哥哥,这也是没办法的。”适意的表情显得很无奈,头头是道地向他分析,“我们不能让你太有体力,不然你若是不小心拿下盟主之位,那可就不好玩了,我们会赔钱的。”他们这间黑店今年的赌金就系在这位当红炸子鸡身上,他可千万不能在最后的关头打胜。
“你……”靳旋玑顿愣了一会,张大眼地看她,“难道你也下海聚赌?”
“对啊,我还跟东方朔一样押的都是燕子曰。”这种事情不必东方朔怂恿,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参与这次的赌盘了。
东方朔没理会靳旋玑的吵嚷,又将另一张纸交给华叔,“这是燕子曰这几日的菜单,拿去照做,记得要用最好的食材。”
“慢着,为什么他吃的是山珍海味,而我就只能啃馒头?”靳旋玑飞快地抢下那张纸张,愈看上头巧思的菜色愈是满腹的不平衡。
黑店的所有成员们淡看了他一眼,而后皆摸摸鼻子,有默契地一同漠视他的哀号,让靳旋玑独自窝在墙角好不伤心。
“老板,北堂傲他们的菜单呢?要用什么料?”决定了两位关键人物的伙食之后,华叔发现还另有两名很可能也是来抢盟主位置的人还没决定。
东方朔随口应着,“下毒统统毒死他们算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一直来缠他。
“好。”华叔正经八百地照他的吩咐执笔记下。
靳旋玑简直不敢相信那会是他弟弟说出口的话,“你……你……”
东方朔淡漠的低哼,“你放心,那两个祸害命长得很。”能下毒的话他早就下了,何苦让那两个讨厌鬼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老弟。”靳旋玑语重心长地幽幽叹息,“开黑店是可以,但可不能做出缺德事。”
他是不知道他们几个人过去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结过什么粱子,但只要一日在江湖上行走,就不能忘却习武之人该有的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