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像……”好……好可怕的双眼……她到底是几日几夜没睡过?
“所以说,你应该赶快去庙里烧柱好香,感谢我为你消受了聂青翼这个灾难才是。”绛棠两手一拍,极度诚心的向她指点明路。“别再想着那个会引来花痴的鸡婆男人了,快去找别的好男人才是正事。”
“好……谢谢……”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苏若兰,莫名其妙地点着头同意。
“下一个。”终棠直接打发她跳至下一个看来虎视眈眈的女人,并且意外地睁大了眼。
这个女人……怎么长相这么骇人?
在看了一箩筐长得貌美无比的怨女之后,突然看到这款这么有碍视觉的女人,实在是很伤害她的眼睛。
“其实,青翼已经暗恋我很多年了!”东效施姑娘两手往腰一叉,便不客气地朝正在喝茶镇惊的绛棠要人。
“要不是你这第三者突然介入我们之间,我们原本会是羡煞众人的一对金童玉女的,快点把他还给我!”
“噗——”逃难的茶水,全数逃离绛棠的口中,直朝东效施的脸上飞奔而去。
绛棠惊吓得抚着胸坎,“大姐,你是开玩笑的吧?”这位姑娘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呀?
端坐在绛棠身旁,颜面几乎都已被绛棠破坏殆尽的染意迟,木青着一张老脸,终于忍不住动手拉拉她的衣袖。
“绛、绛棠……”她想照儿子的交代诚实的面对这票女人没关系,但也不能诚实得太过火啊。
绛棠很抱歉地对她摇首,“对不起,这个我真的忍不住。”
“我明白……”染意迟完全了解她的感受,无奈地挥着手招来下人,深感惊吓地将这名把众人都吓得六神无主的女人请出去。
“表姨,换你接手,我需要休息一下。”深怕自己面部表情被吓得调不回来的绛棠,一掌按在染意迟的肩头上,准备去后院调整一下自己惊怪的表情,顺便消消肚内的火气,然后再来面对那些数也数不完的女人。
“去吧。”染意迟无奈地挥挥手,头大地接下这项很煎熬的任务。
然而在此时,造成绛棠与染意迟如此疲累头痛的元凶,正站在大厅正上方的楼栏边,不屑地板着一张俊脸,唠唠叨叨地向凑在一块看戏的步千岁唾弃。
“这个造作、这个虚荣、这个惺惺作态……”聂青翼伸长了手指一一点名楼下的女人,继而很不满地转首问他:“为什么我家一年比一年多虚伪的女人?”
“我也不懂。”步干岁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唉,论人才的话,我是样样都比你强,要说起钱财的话,我家的钱又比你家的还多。按理说,这些女人应该是全数倒向我才是,可是她们居然有一半倒戈朝向你这全身上下捡不出一个优点又鸡婆的男人……我看她们不是全瞎了,就是得了华佗也很想对她们哭泣的怪症。”
聂青翼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谢谢你那客观无比的分析。”居然把他贬得一文也不值。
步千岁谦谦有礼地颔首,“哪里,别客气。”
赶人赶得十分疲累的恋殊,也乘机偷了个空档,悄悄地溜来楼上想喘口气,半趴在楼栏边一点也没有心情去听那两个造成众女祸的男人们的对话。
但聂青翼却不识相地拉过她问:“恋殊,你姐姐今天是怎么了?她的脸色比昨天我把她扔到水里时还难看。”
恋殊淡淡叹了口气,“有一大堆女人想跟她抢男人,她能有这种脸色就已经很不错了。”姐姐今天的表现算是很好了,至少她没有撩起裙摆,一个一个的把她们都端出去。
“抢男人?”聂青翼狐疑地绕高了剑眉,楞楞不解地推了步千岁一记,“喂,被抢的是你还是我?”
“这里是谁的地盘?”步千岁翻着白眼问这个性子有时候细,但有时候也粗得很不可思议的老友。
他转眼想了想,“我的。”
步千岁指着他的界尖,“那就是你啰。”
“我看表姨的脸都快变成绿色的了,我先下去救火要紧。”恋殊看了看下头的情势,振作地拍拍脸颊,提起精神准备再来一回。
“你先等等。”步千岁一手拉回恋殊,并且向聂青翼建议,“去救一下绛棠吧。有大娘在,她不能完全不顾大娘的面子,我看她再暗忍下去,她一定会得内伤。”
聂青翼伸手扳扳颈项,“也好。”是很久没做些运动了。
“需要帮忙吗?”步千岁挽着两袖,也觉得老站在这里太乏味。
“帮我多提两桶水。”那些女人的火气都太大了,需要有人来帮她们降降火。
步千岁的两眉间突然漾满笑意,“你确定又要用这种法子?”
“恋殊,等会儿帮我拿两把伞给绛棠和我娘。”聂青翼朝他点点头,又转身推着恋殊赶快下楼。
恋殊讷讷地应着,“好……”拿伞?
楼下稍事休息完毕,又重披战袍坐上女人战场的绛棠,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就看到恋殊一脸不解的拿着油纸伞慢慢踱向她,在见着那个敏感物品后,她不禁习惯性地抬首四处寻找起那个害她得常用到那个物品的祸目。
当四处都找不到人的绛棠仰起螓首,往楼上的方向搜寻起聂青翼的身影时,她蓦地睁大杏眸,不敢相信她双眼所看到的噩梦景象。
合力与步千岁抬来一只大木桶的聂青翼,正把盛满冷水的巨型木桶齐心齐力的推上楼栏边,相准了楼下的女人们后,合作无间地一块把水往下倒……
哗啦啦从天而降的水花,宛如倾盆大雨般地兜头朝她淋下,在她还来不及从恋殊的手中拿过伞时,狠狠地冲刷着楼下的所有人,不但把她淋得像是只掉进阴沟里的小狗,也把她身旁的染意迟淋得直像只吐水的青蛙,脸色惨淡地自口中频频吐着一口又一口的水。
“不好……”没拿捏准时间的聂青翼,扬高了一双剑眉往下看。
“恋殊的动作太慢了……”步千岁幸灾乐祸地掩着偷笑的大嘴,并乐不可支的看楼下女人们妆也糊了、衣裳也湿了地尖叫乱成一团。
咬牙切齿的绛棠,暗忍了一整日的火气当下全数爆发,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聂青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赏她一大桶水,这下他们可真是冤仇深似海了!
“聂夫人……”一群湿淋淋的女人们,花容失色地拥向染意迟颤声哭诉。
气坏的染意迟,想也不想地仰首就朝他大吼:“你这个蠢儿子!”
“失礼,手痒。”脸上找不出一丝愧疚的聂青翼,搔着发嘻皮笑脸的向她赔不是,然后转身便要从另一个方向下楼。
“你去哪?”步千岁若有所悟地看着他那急忙的步伐。
“向某个人浇水降火。”他回头朝步千岁挑挑眉,“楼下剩下的那些女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步千岁一点就通,“我确定我会好好照料她们的。”
“那就拜托你了。”
“喝茶?”聂青翼讨好地摆着一张笑脸,朝绛棠奉上一碗刚冲好的香茗。
“不喝。”刚换好衣裳,发丝还滴着水珠的绛棠撇过螓首,硬是不看他那张看了就令人火大的笑脸。
“喝补汤?”他再换上一盅厨房炖好的健胸汤药,再度呈至她的面前。
她面色阴寒地瞪他一眼,“我会吐在你身上。”
“你很火大。”被瞪得头皮有点麻的聂青翼,撤走了所有用来讨好她的物品,端看着她的脸庞许久后,缓缓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