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孩子气了。”对于这个倔起脾气来就蛮不讲理的姐姐,恋殊无奈地叹了口气。
深怕未婚妻会饿死在房内的聂青翼,在恋殊满心挫折时,正巧过来看情况。
“她还是不开门?”面皮这么薄,小小一个刺激也要受创这么久?
“不开。”恋殊摇摇头,不怎么看好他的前景。“她这次是真的很介意,你很难拐回来了。”伤到姐姐最在意的名声和自尊,姐夫就算再怎么甜言蜜语,只怕也打不通她的任督二脉。
“让我来。”他拿出袖中的备钥,准备强行入内进行沟通。
恋殊不忘提醒他,“先安慰她一下吧。”
“嗯。”他意思意思地点个头,飞快地闪身入内,再轻悄悄地反手把门关上。
自艾自怜的绛棠正躲在床榻里,整个人缩在床角,额际沮丧的压向墙面无声地忏悔着。
“绛棠。”
“出去!”迎面砸来的绣花枕头险些命中他的俊脸。
“你闷在屋里很久了。”聂青翼动作俐落地脱鞋上榻挤进床角,试着把在闹脾气的她抱出来。
“走开,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她叮叮咚咚地捶打着他的胸坎,对他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恼火极了。
“你还要哀悼你的名声多久?”仗着体力优势,他将粉嫩的娇躯给搂进怀里,在心底开始估量两日下来她瘦了多少,而他又怎么把她给补回来。
她气郁地扁着小嘴,“一辈子。”
他以指轻弹她光洁的额际,“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过后你若再不出房门一步,我会把你拖出去面对现实。”做人要有耐性,再让她默哀一天。
绛棠顿时语塞,恨不得掐死这个刚才在门外说要进来安慰她的男人。
这就是他的安慰法,她躲了两天来逃避现实,而他进来就只会对她撂话威胁,更可恶的是,他这次居然连往常的一点甜言蜜语都没有,不哄她也不拐她,也不想她的自尊心都已经残破成那样,他还凉在一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亏他还是绯闻中的主角,陷害她的同伴!
她早该知道全天下的男人就算都死光了,她也不该看上这个祸水!
“都是你,全都是你害的!”怒意十足的杏眸死瞪向他,火力全开地与他卯上。“你自己不要名声、不要面子就算了,于嘛拖着我下水?我到底是上辈子欠过你这冤家什么,才让你这辈子要这么整我?”
他像极了无辜老百姓,“我们夫妻在家做正当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对?”真是的,这也能让她别扭成这样?
绛棠的粉拳朝他胸口重重一捶,“是未婚夫妻,听清楚,未婚!”倘若他们成了亲那倒也罢了,偏偏问题就出在仍是未婚的份上,不然也不会有那种难堪的流言。
“反正你迟早都要嫁我,那事不管先做后做都是要做,没差的。”他揉揉有点顺不过气的胸口,好气又好笑地握住她那双为恶的柔荑。
“差就差在你叫步千岁请人来……”她愈说愈想哭,直吸着俏鼻。“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终于说到问题核心了,偷笑在心底的聂青翼抬起她的脸蛋,邪恶地朝她咧出一抹诚实的笑意。
“为了一劳永逸的绑住你。”射将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全面堵死她后,她就只能嫁他一人了。
黑云迅速笼罩在绛棠头顶,“果然……”
她就知道,与他在一块,得时时提防着他满脑子的不良想法,必须不断揣想他是否正在进行什么不良计划,绝对不能相信他那有时脱线鸡婆的举动,或是有时看来过度善良无害的笑容,以为他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瞧,才不过一时没提防他而已,她的人生就被他给捏在手心里了。
要讲虚伪,他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比任何人都虚伪滑头,要论手段,他跟他那名损友步千岁简直就是不相上下的阴险狡诈。她这柔弱小女子错就错在没有忧患意识,三两下就沉溺在他的花言巧语下,才会让他的阴谋屡屡得逞。
表姨那天骂他的话一点都不正确,蠢的人不是聂青翼,是她。
“你似乎已经很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聂青翼心情甚佳地亲着她可口的朱唇,“好现象,你有进步了。”
虽然她是开窍了点,不过,太晚了。
“我现在已经非常非常了解你是哪一种人……”绛棠悔不当初地掩着脸庞,直在心底骂自己识人不清。
他伸手将她带进怀中,仰起她的小脸,低首吻住方才尝不够的唇瓣,加温已经缠绕在他脑海里两日灼热余味,直接移转她的怒气和沮丧。
柔情攻势永远都对绛棠奏效的。
“这两天有没有想着我?”他边玩着她垂落的几绺爱丝,边将漾满柔情蜜意的话送进她的唇间。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该怎么把你碎尸万段……”
虽然态度是软化下来了,但她说的是实话。
“除了你那很不好的念头外,你一点都不回味这个?”他又柔柔的把问号推到她的面前,他的吻也变得格外温存甜美。
绛棠气息开始不稳,“我……”
“其实很回味是吧?”他的声音像是午夜轻巧滑过星海的月船,在她的心版上悠悠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再绵柔滑顺得有如让人难以抗拒的丝绒,悄悄溜进她的耳里。
她全身泛过一阵甜美颤抖,先前的坚持和滔天怒火如潮水般纷纷退去。
撑不下去了,可恶的男人,专挑她的弱点下手……
怎么办?现在该说实话还是假话?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要装矜持或是装作什么感觉都没有吗?不行,他一定会笑她冷感,不然他很可能会翻出那天她的反应,把她给问得哑口无言,再身体力行的来证明她在撒谎。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就像如来佛掌心里的孙行者,怎么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她愈想愈得好不公平,可是又不得不认同老天爷定下一物克一物的原始法则,在心底沉痛万分地承认他是她此生唯一的克星。
“一点点……”她压低螓首,很敷衍地回答过去。
“一点点?”聂青翼看出了她的心态,拾起她柔美的下颔,深深凝视着她难以说话的明眸,继续乘胜追击。
她臊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很……很多点啦。”好吧,今天允许自己稍微软弱一下,给他占占上风。
“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聂青翼满意地在她额上印下一记响吻,感觉自己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好了,振作起来,别再把自己闷在房里。”
“可是,以后我要怎么出去见人……”绛棠欲哭无泪地绞扭着玉笋般的纤指,“我不要啦,外头传得好难听,我绝不要踏出家门一步。”
他好笑地挑着眉,“你想想,你再怎么惨也有我陪你呀,就算你的名声难听,我的也不会好到哪去,我们是半斤八两可以作伴。”小自私鬼,就只会净想着她自己,他可是下了很多血本来陪她的。
“都是你,反正你就是嫌我的日子太好过,不整整我你的手就痒……”她将整张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
“我是处心积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把我放在心底。”聂青翼收拢臂膀,叹息地将常溜走不肯正视自己的她拥紧,“因为你老是若即若离的,好不容易把你拐过来一点点,没多久你又退离我更远一些,我已经厌倦了那种捉不住你的感觉了,所以只好对你采取一点手段,对你下功夫展示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