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外头的景致一阵后,圣棋坐正身子,只手揉着有些酸的颈项,回头要找那个在他入睡前,窝在他后头竹椅上午睡的玉琳,可转首看去,她早已不在原地。
“又野到哪去了?”张眼醒来,就发现同居人又不知踪影的圣祺,有些受不了那个好动儿地抚着额。
伸了个懒腰后,动手整理起书案上凌乱的药单的圣棋,转首看了窗外日渐懊热的天候,边在心里想着,待会得赶在玉琳又把自个儿晒成黑炭,或是又不耐热地跳进山涧里冲凉前把她给拎回家。
在他将最后一张药单摆回原位前,他手边的动作止顿了一会,书案上,一支沾了墨汁的笔,歪歪斜斜地被夹在药书里头,他皱了皱眉,伸手拿开药书,却在底下发现那面他收起来藏放的铜镜,竟被她拿出来塞在书本里。
满心不解的圣棋,不懂这两样完全不相干的东西玉琳怎么一块拿来玩,而特讨厌笔墨等人间玩意的她,也从不兴去习字作画,最多,她也只会拿笔在家里的墙上画着青蛙、蝴蝶好玩而已。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先是收好笔墨,再取来那面铜镜,并往镜内一望。
“又耍我……”
所有火气在见着镜中的自个儿后爆发开来的圣棋,怒气冲天地搁下手中的铜镜,用力一掌拍桌站起,额上青筋直跳的他大步走向家门,站在门口发出同样的招牌怒吼。
“玉琳!”
“呃,被发现了……”蹲在家门不远处草地上摘着野花的玉琳,在听到他的吼声后,心虚地吐了吐舌,接着弯低了身子,蹑手蹑脚地想钻进草丛里。
“给我过来!”草叶微微一动,眼尖的圣棋马上发现她的行踪。
自草丛间怯怯冒出一颗脑袋的王琳,在看了他忽青忽白的脸色后,不假思索地转身往茂密的草丛里一钻,走为上策。
“坐下!”专门用来克她的口头禅再次响彻林间。
“赖皮……”急奔中紧急止步的玉琳,再次跌得头昏倒花。
踩着愤怒的步伐大步前来兴师的圣棋,两脚在她身畔一停,立即将她给拎起,动作熟练地扛上肩头,接着转身朝宅子走e去,准备好好执行家法。
玉琳忙不迭的在他肩上挣扎, “打、打人是不对的!”
“修理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他重重拍了她屁股一下,决心在今日非让她知道“学乖”这两个字怎么写。
她忙搬出前不久他在花前月下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你说过回来人间后不会再修理我的!”
“不修理你?”他速速放下她,气岔地指着趁他睡着时,她在他脸上所绘的杰作。“瞧瞧你在我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她瞧了瞧,很理所当然的应着。
“鼻毛啊!”鼻孔下嘴唇上,左右两个孔洞,各延伸出两条黑色墨迹。
“噗——”茶水剧烈喷出的声音,余音袅袅地徘徊在他们头顶上。
停止争吵的两只圣兽,纷纷撇过脸,一同望向位在他们家隔壁的那座山头。
无端端被两位不速之神喷了一身茶水的燕吹笛,边扯着湿透的衣袖边找来绫巾擦着身子。
“脏死了……”他嫌恶地瞪着这些不良神仙,“你们神界的家教怎都这么差啊?”
I笑到无法遏止肩头不断抖耸的藏冬与郁垒,半趴在桌面上,动作一致地以手掩着脸庞。
“鼻毛……”
当山下中断不久的吵嚷,再次卷土重来时,再也忍受不了嗓音的燕吹笛,火大地来到窗边往下震声大吼。
“喂,你们两只克制一点行不行?”打一天亮起就吵,天黑了还是在那里斗来斗去,这两只吵死人的怪兽,没事干嘛搬来跟他做邻居?
I 经他一吼,山下正在吵嘴的男女音量骤减,稍微安静了点,而觉得自个儿的喉咙已经喊到快有破嗓之虞的燕吹笛,一手抚着喉间,才想转身倒碗茶水润润喉时,方转过身,就见等着继续收听趣闻的两位天上神,全都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安静地等待着下一波笑话内容。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你们很乐在其中嘛……”这些天上神不是都有毛病啊?
“咳,我是来串门子的。”藏冬赶紧装出一副忙碌的模样,拉来了一张布巾,在桌上左擦擦、右拭拭。
郁垒则是连掩饰都嫌懒,“我专程来看笑话的。”能听到这类难得一见的笑话,那座天牢,叫神荼代蹲得真是值得。
“啧,全都吃饱了没事干……”燕吹笛没好气地撇嘴冷哼,打算待会就把他们扫地出门。
“燕家小子。”想起来这的正事还未办的藏冬,亲热地以一手勾着他的颈项,“我以一个消息跟你换一个情报行不行?”
“什么消息?”
他坏坏地咧着笑,“你的前任师父正四处在找你的前洲任师弟。”
皇甫老头……会拉下脸面去找轩辕小子?这怎么可能?!有些不信的燕吹笛,一手抚着额,对于皇甫迟这么做的动机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为那个他以为会来找他,却始终不曾来过的轩辕岳感到丝丝担心。
“看什么?”回过神来,冷不防地发现藏冬两眼亮晶晶地瞧着他,燕吹笛掩饰地换上一张凶巴巴的脸瞪向他。
藏冬摸摸鼻尖,“没,没什么……”真是的,还以为他终于会对自个儿老实点呢。
“你想知道什么事?”急于赶神走的燕吹笛,打算快点回答完他的问题,然后就去收拾行李,以避山下日夜吵个不停的噪音。
“关于那桩床事悬案,山下那两只查出结果了没有?”早就想一解谜底的藏冬,兴致勃勃地问。
郁垒正是为了这个而来。“他们做过了没?凶手到底是谁?”
因新邻居而日日不得安宁的燕吹笛,一听到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后,万分痛苦地掩脸长叹。
“天晓得,那两只一天到晚都在吵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