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法子是飞离想的,韩渥不禁问韦庄是否可行。“飞离说得对,小姐愈病愈重,此时不能再让她分劳,就照飞离的话办。”
韦庄没有意见,也与飞离一样担心秋水的病况。
“师弟,小姐交代的地下城完工了吗?”飞离问着负责造城的韩渥工程进度,如果有万一,那地下城也就能适时发挥作用了。
“早完工了,水渠井与粮仓也都储在地下城里,城民随时都可以进人地底下。”韩渥报告道。
“玉石阵呢?”飞离又问。
“也造好了啊。”他用那种十万火急的命令叫他去造,他哪敢有延误?
“可是小姐病况却没有改善,你到底有没有按图监工?”飞离怀疑地问,如果造好了,那秋水怎么还是病恹恹的?
“我有啊。每一块从长安收集来的和滇玉石,都是我亲自指挥照着小姐的图按上的。”
韩渥举着手发誓,城里的每件工事他无不躬亲,况且这么重要的工程他怎可能会疏忽?
“那就怪了。”飞离抚着下巴道。难道会是秋水设的阵起不了作用?
“飞离,你晚上没守着小姐,小姐可曾遭人夜袭?”韦庄不安地问,只怕有人趁飞离不在闯了进去。
“来过两三个江湖中人,他们都避过了城口和护院的阻拦。”飞离没抬头,心底还在想秋水的事。
“来过了?”居然闯过芙蓉阁?韦庄大惊之余又瞪向守城不力的织罗他们两人。
“我守在阁门外。”飞离不慌不忙地开口。
“飞师兄,那闯阁的人呢?”织罗问着对上了飞离的人的下场。
“丢在城北的乱葬岗,也许给狗吃了。”飞离漠不关心地道。他懒得去管那些人的尸身。织罗与韩渥会心地交会一眼,眸中都有着怖悸,有飞离守在芙蓉阁外,果然没一个夜袭客可以活过他的手下。
“织罗,派人去查出是谁散布小姐谣传的人。”飞离想知道是哪个人使他们隐城大乱。
“你认为是有人故意这么传的?”韦庄讶然地问,没想到他会这么认为。
“对,如不是有人存心,否则不可能在短短数天内就在城外、江湖上掀起这么大的波浪。”飞离肯定地道。
“若让我找到,我就杀了他。”织罗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杀了他也不能平息谣传,不过却必须让他知道隐城四大堂主的存在。我们不妨杀几个为祸较大的江湖中人,对象最好是名镇四方的高手,好给其它打小姐主意的人一个杀鸡做猴,让他们明白想进隐城就是找死,这样就可少了许多想扰城的人。”飞离说出他的想法,若不给他们下下马威,那些唐人还当真以为他们隐城可容人任意骚扰。
“赞成。”织罗与韩渥不得不佩服他。
“师兄,今晚劳你守着芙蓉阁,我和织罗一块去,我们会在天亮前回来。”
飞离请求地看着韦庄,秋水如没人守着,他无法放心去办事。
“你安心。”韦庄笑着道。
“我呢?我也要去。”只有点名织罗,想跟去的韩渥忙不迭地提醒他们他的存在。
“你给我留在凌烟楼,这事让织罗去办。”韦庄看了看他的脸,决定不让他去凑热闹。
“为什么每次都没有我的份?”韩渥嚷着,他们都对织罗偏心。
“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但你这斯文的书生样有谁会怕你?我看你还是别坏了我们隐城四堂主的名声,留在城里好好顾家。”织罗直击韩渥心中的痛处。韩渥为了他那张白净温文的脸,已失去了许多能够威名在外的机会。
“大师兄、二师兄?”韩渥心有不甘地问另外两个师兄。
韦庄摸摸鼻子没回答他,而飞离则是调过头去不予置评。
“我也要去。”楚雀走出内堂,也学韩渥要求道。
“你不行!”所有人看向楚雀!往下盯着她未隆起的肚皮,一致反对。
“为什么我不能去?都让我留在城里,就是因为这样才使江湖上的人都不知师父有收我这个楚雀。”就是他们害她在江湖上默默无名,她要趁这次的机会议大家都知道她是凤离的唯一女弟子。
“别激动,你现在有身孕,先回房躺着好吗?”韦庄忙迎向她,小心扶着她的手柔柔地劝着。
“有身孕又怎么样?之前我还不是天天都待在校武场?你说,我可以在校武场练武,为什么现在不能跟去?”怀孕后的楚雀脾气变得喜怒不定,她用力地以手指戳着韦庄的胸膛出气。
“大师兄,她比以前还凶了,你要当心。”织罗看了她的泼辣样后,小声地对韦庄示警。
“师兄,这是你的家务事,保重。”飞离现若无睹,他站起身走出门外,并对没跟上来的织罗道:“织罗,还不走?”他想留下来跟韦庄一起当炮灰呀?
织罗听了感谢地追出门外避风暴,不敢再留下来同情韦庄。
“师兄,我……我去凌烟阁召集四位副堂主说明飞师兄的交代,告辞了。”
韩渥看他们两个跑了,也找了个借口开溜。
“你们……”韦庄见他们一个个的跑,面对凶悍的老婆,他欲哭无泪地看着这些没同情心的师弟们的背影。
“你说呀!我为什么不能去?”楚雀也不管门外的弟子们开始对没堂主尊严的韦庄窃笑,蛮横地道。“老婆……你就饶了我吧。”
※ ※ ※
天才刚亮,一直在芙蓉阁服侍秋水的南熏嬷嬷,仓皇地奔去聚集四位堂主的凌烟楼,在门口与一夜没睡而刚回来的织罗撞个正着。
“嬷嬷,你跑道么快做什么?”织罗一手捂着撞疼的额,一手扶住南熏嬷嬷。
“飞堂主、飞堂主在哪里?”南熏嬷嬷站稳后慌张地拉着地的衣袖问。
“这么早,你找师兄有事?”织罗大惊小怪地看她。
“快告诉我飞堂主在哪里?”南熏嬷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强力地摇着他。
“里头,他有事在跟大师兄谈。”织罗讷讷地抬着凌烟楼内的议事堂。
南熏嬷嬷闻言健步如飞地往议事堂跑。
“等等,你没通报,大师兄会骂的。”织罗追在她后头喊着。
“飞堂主。”南熏嬷嬷一掌拍开堂门,左顾右看地寻找飞离的身影,看到他后像看到了救世主般。
“嬷嬷?”飞离见她不待在芙蓉阁照顾秋水却出现在这,反感地看她。
“你快回芙蓉阁去,快点。”南熏嬷嬷拉着他的手,想将他拖出议事堂。
“秋水怎么了?”飞离不喜与他人碰触,立即抽回了手。
“小姐昏倒在书桌前,我怎么也叫不醒她。堂主,你快去看她。”南熏嬷嬷两手掩着泪求道。
“小姐?”在旁的韦庄一脸惊惶。“她怎么会离床?”飞离恼火地问道。他走前还对她千叮咛万交代地要她别让虚弱的秋水离开床榻。
“小姐睡到三更就忽然醒了,要我扶她去书斋看她上次断弦时卜的那副卦,我不肯她就自个儿去了,她拿出卦后就只是坐在桌前盯着卦,不说也不动,一直看到天亮,然后没多久就倒下了。”
“秋水……”飞离撇下她,匆促地奔出议事堂,与要进门的韩渥和织罗错身而过。
“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韩渥第一次见到飞离惊慌的模样,忍不住问着脸色也和飞离相同的韦庄。
“都跟我去芙蓉阁。”韦庄没有解释,一手拉一个就跟着飞离跑。
飞离一上芙蓉阁就见秋水趴在桌上,她面色如雪,他一手扣住她的脉门探她体内的寒气,却发现多数的要穴已被冲破,情况比上次来得严重,仅剩几个保命的要穴勉强维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