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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我……我真的……离开打扫范围了吗?”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一句话都不说,朱媥媥怯懦地咬咬下唇。

  “你说呢?”

  “你……你不要那样看我啦,天生没方向感又不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娘去呀,谁让她将我生得笨头笨脑的。”她嘟起嘴嘟嚷着。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要怪就怪你自己,没事干嘛把住处盖得像座迷宫,却还不做好指示标志!

  听了她的娇嗔,云栖俍非但没转移视线,反而看得更加专注。

  因为他赫然发现朱媥媥面相有异,呈现不祥之兆,可她的印堂却洁亮不见泛黑,显得有些矛盾。

  “看看看,要看就让你一次看个够!”她赌气的将身子凑向前,让自己的脸部在他眼前倏地放大。

  “你最近最好小心点。”他神色凝重地开了口。

  “你……”以为他在恫喝她的朱媥媥猛地缩回身子。“你……你又想怎么整我?”

  “整你?”这又是什么辞汇?

  “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女子太计较嘛。”朱媥媥误将他的疑惑当成在思忖如何整治她。

  “你知道擅闯养心殿者不是死就是削足挖目吗?”睨她一眼,云栖俍话锋一转,不露痕迹观察着她的神色。

  “你……你说笑的吧?”他说得云淡风清,朱媥媥可是听得胆战心惊。

  “我从不说笑。”一无是处可以勉强接受,别有居心却一丝难容。

  “幸好我没去过那儿。”她庆幸的拍拍胸脯,漾开笑脸,可笑容初展,便随即僵住,因为他正表情怪异的瞅视着她。“你……你干嘛那样看我?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去过养心殿?”

  “对呀。”她用力点着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话才出口,朱媥媥脑中就忽然灵光一闪,她不禁眨了下眼,戒慎地问:“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这里就是养心殿吧?”

  “如果我说是,你该怎么办?”黑玉箫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着他。

  “凉拌呀,怎么办。”朱媥媥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不怕?!”虽不知她的“凉拌”是何意义,但她的神情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在乎。

  “有什么好怕的?”她的表情不像不怕死,倒像是置身事外。

  “你不该怕吗?擅闯养心殿--”

  “等等。”朱媥媥打断他的话,“所谓擅闯是不经你的同意私自闯入,可我应该是你亲自抱进来的吧?”她料定云栖俍没大方到让其他人分享自己女人赤身裸体的模样。“所以擅闯二字你是不是该自己留着用呀?”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养心殿就单指这屋子吧?”

  “要不还包括哪里?”他的邪恶眸光和璀璨无比的笑容,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说呢?”话一落,靠西边的窗子倏地敞开,窗外景致一览无遗。

  随着颊上黑玉箫的引领,朱媥媥被迫看向窗外。

  “那……那是……”她戏水的水池!

  “圣池。”云栖俍再次“好心”的帮她解答。

  “不会吧?!”朱媥媥错愕不已地咬着唇,脸色瞬间刷白。

  你知道擅闯养心殿者不是死就是削足挖目吗?云栖俍骇人的警告蓦地在朱媥媥脑中引爆。

  “看来‘擅闯’二字还是必须加诸在你身上了。”由她一连串的反应,他已经可以确定她是无心闯入养心殿。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若不处置她擅闯养心殿的过失,往后圣宫内的禁令将无人畏惧,他所说的话恐怕也将大打折扣。

  可若严惩她,以她当前虚弱的身子,定无法承受而当场昏死。即便等她痊愈,以她那瘦弱无用的身躯恐怕也难以招架君无影的严刑侍候,届时她唯一让他心动的娇憨无畏特质定也荡然无存。

  为了他的威信,他该狠心舍下她!

  可要真舍得下她,他就不会明知她不是命定之人还将她强行带回,更不会明知她无用至极还不将她驱离宫门。

  “所谓擅闯应该是明知故犯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迷路这等小事应该罪不至死吧?”她不怕死,却不想因为迷路而死,因为那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比先前被噎死还丢人。

  “不想死?那你是宁可削足挖目了?”

  “削足挖目?!”朱媥媥倏地膛大眼,“那我宁可死了算了。”

  光用想的就感到毛骨悚然了,要真没脚没眼的过一辈子,那岂不比死还难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望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她不住地猛咽唾沫。

  “开玩笑?”这又是什么辞汇?“什么意思?”虽然朱媥媥的用字遣词常让云栖使听不明白,可他总将它视为乡野俗语,并没有多加在意。

  “就说笑啊。”

  这回云栖俍没回答,只是一迳地看着她。

  “你……你干嘛又这样看我呀?”

  “记住!我、不、说、笑。”他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所以别再问我,我是不是在说笑!”

  “我知道你不说笑呀,可是……把我削足挖目对你有什么好?你虽然不介意我的‘丑’,可难道也不在意我看不见又四肢不全的在床上服侍你吗?”那画面光想就觉得恶心,她就不信他的“胃口”那么“好”。

  “如果你真变成那副德行,你说我还会让你躺在我的床上吗?”她的没脑子令云栖俍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会。”她低下头呐呐地道,可旋即又稍稍抬起头,偷偷瞄着他。“你是不是对我厌烦了?”所以才会使出如此恶毒的伎俩对付她。

  “要杀你不需要理由。”她展露的怀疑神色对他是一大侮辱,让他想不咬牙都不成。

  以他在栖云国的身分地位,若想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而她竟将他想得那般不堪!

  “是吗?”她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这个问题只能靠你自己到君先生那儿好好想个清楚了。”本无意将她交给君无影,可惜她蔑视的眼神惹恼了他。

  “扁扁夫人,怎么您也来了?”满腔怨气无处发的绿竹一见朱媥媥,便忍不住开口嘲讽了。

  “托你的福呀。”朱媥媥有气无力的往已经敞开的牢门走去。

  “等等。”看出朱媥媥身体不适的红梅出声制止。“左总管,夫人她--”

  来不及说出朱媥媥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入地牢,红梅的话就让左弋打断。

  “这是爷的命令。”

  “那可否……”红梅递出一颗丹丸。她不是不恼恨朱媥媥带给她们的灾祸,而是防范未然,以免届时云栖俍又想饶朱媥媥一命,而她却熬不过阴湿地牢内的瘴气,那就很麻烦了。

  “罗唆。”隐身暗处的蓦然出声,红梅手中的丹丸同时被挥出丈外。他出手之快,根本无人能看清。

  随着君无影的出声,朱媥媥感觉四周冒出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夫人,请进。”左弋谨守本分地躬身请她踏入地牢。

  “有火把吗?”望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门内,朱媥媥问道。

  “这是牢房,不是客房。”全身痛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橙柳抢在左弋之前开口。

  “何不请左总管陪您进去算了。”憔悴不堪的紫絮也忍不住冷讽。

  “可以吗?”朱媥媥当真望向左弋。

  “属下尚有要事,请夫人原谅。”左弋委婉的拒绝。

  “喔。”朱媥媥再笨也明白这是推托之词,因为光陪她耗在地牢门前的时间都够他陪她走进再走出好几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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