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用力点头,一张脸涨得又红又烫。“它这几天病恹恹的,很嗜睡,有时候还会颤抖,而且它会呕吐……”
“发情是正常的,你无法阻止动物的生理现象,不过……呕吐并不代表它怀孕了。”他摇头。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那……是怎么样?”于含笑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可能是血糖太低。它的胰岛素注射剂量,我会再减少一点,看看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于含笑脸上写明了她的担忧、为难。
“怎么?”他问。
“岳医师……那如果……我是说,可以杜绝它发情吗?”于含笑投以无助的目光,一脸欲言又止。
“你认为有必要?”他不懂。
“……”她的神情有些不安。不说话、紧抿的唇瓣,透露她的坚持。
他了解了。她这算是……精神洁癖?!
“你不希望它与别的猫交配,也不希望它生其他小猫?”
“嗯。”她点头。
他摊摊手,叹口气道:“母猫初次发情之前可以结扎,观察和手术、加上手术后的休息,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你可以接受让它住院吧?”
“好!让它住院!”她放心了,绽开浅浅的笑容
她又笑了!岳久权看着她,原本板着的脸也不觉之柔和。
哭笑不得哪!这麻烦的女人,真是怪癖一堆、非常神经质!
她在他心里的印象,一直在改变。好的、坏的……坏的、好的,见她对他全然信赖、托付似的无助神情,他竟也有些不忍。
对她原有的不耐情绪,慢慢褪去了,心里也不那么计较她上次对他的叫嚣。
他……不想讨厌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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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村庄里升起炊烟……厨香阵阵,诱惑得很!纵然饥肠辘辘,但于含笑蜷在窗边的椅子上,动都不想动。
没错,她就是懒到这种程度,连肚子饿了都懒得吃。茶几上,是一壶早巳冷掉的花茶,没有猫咪在身边陪伴,很寂寞……
虽然,猫咪才离开她几天,而且她也去对面探过它两次。
思绪……飘着,不觉想起某个人——对面那个兽医!
她猛地发现,居然会有个男人,可以让她这么自在地面对引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觉得有趣……想着想着,她唇角,不禁挂上一弯微笑。
他几岁呢?为什么会来到村子里呢?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结婚了吗?他有些什么样的生活习惯呢?他……
好多的好奇、好多天马行空的想像,在她脑海中拼凑、浮现。
叮咚——门铃响起。
于含笑震颤了下,纳闷看往大门的方向,然后……她不在乎地又收回视线,没有动作、维持相同的姿势。
一定是按错门铃的!她这儿,不会有访客。她并不打算去开门。
叮——咚——再一次,门铃响起,这次的铃声持续着,相当扰人。
叹了口气,她蹙眉,缓慢地站起来,前去开门。
拉开一小道门缝——“谁?”
“是我!”岳久权出声。
“有事吗?”于含笑将门整个拉开。“小叮当?!”她惊喜地看着他怀中抱着猫咪,欢欣地接过手来,对咪又亲又抱。
“都OK了!它的手术没问题,这几天让它多休息。”他看她抱着猫咪亲密的模样。他很怀疑……除了宠物,她跟人会如此亲近吗?
突然觉得……她太自闭了!也更加好奇她的居家生活。他的目光——往她屋内瞥了眼。
“呃、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于含笑捕捉到
他探向屋内眼光,不自觉地脱口问他。
“嗯?”岳久权愣了下,随即兴味地挑挑眉,睇着她瞧。她会邀人踏进她的屋子?他很意外。
“我……嗯……你……”于含笑咽着口水,他那样的目光,让她脸上烧灼了起来。
没有等她吞吞吐吐多讲一句话,他举步迈进屋里。
于含笑感到稍稍错愕,随后……转身随他进屋。
岳久权站在客厅环视一圈——这女人的居家生活不如想像中神秘诡异,房子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有条有理,她根本不会是精神有问题的人。
移动步履,视线投向窗边——窗边有部电视机。
“你喜欢摸黑看电视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于含笑怀疑地回问。
“……”岳久权苦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幽室中的光影在窗户边闪烁,所以造成村民误解的诡异色彩,以为是灵异现象。
其实随便想也知道、那不过是电视荧幕放射出来光影,普通的常识罢了!只是村民们对她的误解太多,杯弓蛇影、道听途说,是这里的文化;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就是努力把芝麻说成绿豆。
“你喜欢看老电影?”他顺手拿起一片她墙壁架上的影片。北非谍影?她真怀古!
“嗯。”她点点头,抱着猫咪杵在一旁。
放眼望去,她架上的收藏真不少,除了上百部电影片子之外,还有数不尽的黑胶唱碟。再看看后头的钢琴——
“上次忘了问你——你是学音乐的?”他想……他猜得没错。
“嗯,从小就学音乐,九岁就到国外了,我是曼哈顿音乐学院毕业的。”随着他的话题,于含笑忘却原有的心防。
纽约回来的?!曼哈顿音乐学院……岳久权更好奇了——
“你怎么会回来台湾、自己住在这里?”
“……”于含笑僵着脸色,没有回答。
她从小就移民纽约,前年,她的父母离异,她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没有人要她,她索性就识相一点,自己离开。
她的家庭,本就亲情淡薄,相当疏远;她没有兄弟姊妹,唯一的家产就只有去世的爷爷留给她的这栋房子,她只能回到这里了……
“你不是要请我喝茶?”瞧她黯淡下来的眼眸,岳久权知道自己问了她不想提及的事情,他语气很自然地转移话题。
“嗯?”于含笑眨了眨眼睛,随即会意。“喔!你坐,我去烧水。”
她快速走开,岳久权看着她的背影……
久久,他才敛起目光,自己随意在她的收藏架上参观浏览,挑了一片唱碟,放进旁边那部旧唱机里。
轻盈的旋律,在屋中流泄……
许久,都不见她人影;他纳闷地往厨房方向走去,看见身影单薄的她,站在瓦斯炉前守着,她低着头,似乎思考入神了。
“你在想什么?”
突然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她抚平惊吓,傻傻地看着他。
视线一瞥,岳久权看见在滴着水的水龙头——
“锁不紧?”他扭了几次,发现水滴仍然不止。
“坏了!”她说。
“怎么不修一修?”他看到水龙头下的锅子,知道那是用来盛水的。
“我不会修。”于含笑很无辜地看着他。
他耸了耸浓眉。很正常,女孩子通常不会修这些东西。
“你可以叫人来修理。”
于含笑摇摇头。“我不想让其他人踏进屋子来。”
“就因为这样?你情愿让水一直漏?”岳久权发现她的怪癖很严重!捍守着自己的领域,地域性十分强烈!
“嗯!”她很肯定地点着头。
“……”岳久权结舌。他还能说什么?!这女人……真怪!不过,他越来越了解她那些特异的习性与生活方式1
“有没有扳手?”他问。
“有,就在旁边的抽屉里。”她乖乖回答。
“嗯。”索性,他帮她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