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傻瓜!”他深深地看着她。
“现在我放弃你了,你走吧!”她在心里哀嚎,因为她这句话依旧是造成不了多大的拒绝力量。
石云中知道旧戏又在重演,但这一次他绝不要被她冷硬的拒绝打败,他要的是一个使人满意的爱情宣言。
“我不会走的,除非你接受我的感情,原谅我以前的错。”他俯向她僵硬的脸,眼里的坚决无人可比。
她幽幽忽忽的呆望他一眼后,受伤的委屈又回到她心中,“你走!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什幺!”
处于盛怒,张素云恨不得抓样东西朝他砸去,一样又大、又重、又锐利的东西,只要能敲碎他那张依然俊朗的面容。
望着宛如对他有国仇家恨的怒容,石云中觉得他仿佛是在横越一片布满地雷的荒野,面对她又恨又伤心的情绪,他只能竭力稳住益形慌乱的心,并抵抗那股陷住他的无助心念。
不惜任何代价,他都要抹去她脸上那股伤痛的表情。
“素云——”就在他肠枯思竭时,他遽然想起手上的花,“送给你!”
“我才不要!"她扭过头冷哼。
这下子,他终于见识了她的执拗,“那——我把它丢到垃圾桶好了。”石云中将美丽的玫瑰花一把扔掉。
嘴里说不要,可是另一个她却心疼那一束花。
他把花丢掉后立即偷瞄她的表情,结果,他收到预期的效果——她舍不得那束花。
不知自己略微软化的表情被瞧见了,张素云依旧挂着的面具毫不动容,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他竟挂起笑脸,老僧人定般地深凝她。
天!她都快要绷不起怒脸了,只要望着他的迷人笑,她都快要忘了曾受过的委屈和伤心。
不行,他心里还有个不散的芳魂!
她脸上渐化的愤怒使他宛如胜券在握。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从一开始,你就已经驻进我心底,只是我太晚承认罢了!”他深逐如大海的眼,又迸射出令她无力招架的电流。
’‘石云中,我劝你别再演闹剧了!’她极为遏住那一点一滴融化的心墙。
“这不是闹剧,这是我长久以来,首次撼动我心弦的事。”他绕过桌子温柔地看着她,“我爱上了你,你拨动了我自美心死后的心弦。”他沙哑、低沉的语音,使她的神经末梢瑟瑟颤动。
“她叫美心?难道你真能忘了她”’她深吸一口气问。
“不能!”他坚定的语言传人她发痛的心。“那你走吧!因为我无法和一个没有形体的灵魂争宠。”她闭上酸涩的眼。
倏地,他将她自椅子拉起,贴向他坚硬的躯体,“你不必和她争宠,因为她是深藏我心中的影子,而你实在的存在我心中,放心,我会把这份爱,公乎的分予你们。”.“你真自我!’张素云实在很想对他来个过肩摔,看能不能把他昏乱的脑子摔醒。,她刚想出那个可笑的点子,他的唇便捕捉了她嘟着的小嘴,绝望、激烈地吻她。
她执拗地僵着身体,竭尽意志力以抗拒他的诱惑。但是,他富有吸引力的嘴,不断地挑逗着她,不知不觉中,他的抵抗一寸寸的瓦解,软化了的唇瓣分开来,欢迎他探索的舌加深这一吻。
终于,她放弃抗拒地瘫在他怀里。
石云中稍稍抬头,朝她的耳朵呵气,“你的心里一直只有我,你还能再否认吗?’。张素云混沌的脑袋在顷刻间展开一场拉锯战;所有关于他如何漠视她的一切又轰然的炸了开来。
不,她不能爱上他,不能爱上可能会伤害她的男人!
“不!"她大声否认,抗拒他源源不断的情意和魔力,
“放开我!”她徒劳地想挣脱他老虎钳似的臂膀,“求求.你!”
他缓缓撤开手,痛苦取代了他的信心。
“请你走开好吗?”张素云狠心地背过身。
“素云,难道你真的想否认你我之间的一切吗?”他的下巴抽搐着。
她退开脚步回到椅子上,“我不想和你耗下去了。”
石云中饱受打击的神情在脸上扩大又扩大,“你是在乎我的。”
‘那又怎样?我根本是美心的替代品。”她忍住自己因他痛苦神情引起的悲凉。
“为什幺你在乎美心的存在?”他的心在泣血,“她只是我脑海中收藏的美丽回忆,为什幺你非要计较?”
“我——”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你好好想一想,我现在要离开了!”他冷冷的对她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漠视了他的感受?是不是太会钻牛角尖?是不是总把可以原谅的事,变成不可化解的恨?是不是……
她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不断地自问,问自己是否太苛求了?
最后,她在一片混乱中,心痛地闭上眼,让泪水泛滥而出,并将有若被一百只大象踩过的瘫软身体,沉人柔软的椅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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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云中像一只受伤的狮子冲出门后,张素云就时常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凝望一轮火红的太阳,好象她正在默间太阳,生命究竟是什幺?
培珊正在处理一些重要的文件,突然看见一名同事,摇头叹气:“前一阵子像女终结者,这阵子就像一个哑女,间她什幺都不回答。简直比天气还教人捉摸不定!’停下工作,培珊知道该是和素云谈谈的时候了。既然她曾点醒石云中,那她何不送佛送到西天,好人做到底?
推开厚重的门,培珊微笑着看向呆怔如搪瓷娃娃的张素云。“在想某个人?”培珊带笑问着。
张素云由痛苦黑渊回到现实,“喔,是你。”
“素云,别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同事们都快受不了了!”培珊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呃,我没有阴阳怪气的,只是心情不好。”张素云揉揉太阳穴。
“办公室一下子像被火烤似的,一下子又像冰窖一样,你说有人愿意长期待在这种地方吗?’
“我——”
“想谈谈吗?”培珊用真诚的语音说。“我——”泪水一点一点的聚上她的眼眶,悲伤梗住她想说的话。
“以前你不是时常鼓励我,现在怎幺反而变成你自己想不开?”培珊递给她一张面纸。
“也许是我对于感情的要求过于完美,才会有今日悲修的结局出现。”张素云泪流满腮,沙哑地低语。
“感情是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绑住一直以为可以潇洒走一回的你我。”她带者一抹谈笑,耐心说着:“不久前是我为情苦恼,现在又变成你,这一切不断发生的事,不断转换的一幕幕,证明只要是人,永远也逃不过感情带来的困扰。”
‘他好不容易可以接受我的感情,可是愚笨的我却又故意把不存在的美心,拿来隔离我和他的感情。”张素云悲痛、悔恨地垂下头。
听了她的话,培珊皱眉看她,“你这幺做实在是不应该,因为美心曾是他的一切,如今你却要将这个深烙在他心坎里的影子剔除,你的要求的确太过分了些。”
“他也这幺说。”泪又不断地挣出她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