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骆瑶被吓得尖叫一声,回过头,看见是程威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我刚要出公司时,看见你的签名,知道你回来加班,就过来看看。”
公司的门禁非常森严,凡下班时间进出公司者都必须签名。
“怎么敢劳您大驾。”她老实说,睁大眼看他真的走过来。
“是同学就别说这种见外话。”程乌伊拉了计算机椅在她旁边坐下。
好贴心的话。听在骆瑶的心里有一种幸福感。
“哪里有问题?”没得到她的回答,他转头看见她竟然在发呆,笑着敲敲她的脑袋。“你还真爱发呆。”
骆瑶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对不起,我觉得自己愈来愈像小丸子。”
“小丸子是谁?”
“你不知道小丸子?”她知道他当然不会晓得,但故意装得很惊讶的样子,仿佛小丸子是个伟大的名人。
她的表情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认真地思考,“是日本哪个时代的人物?”
“我对日本任何时代都没概念,她只是个卡通人物,一个天真、可爱、有点懒惰又爱胡思乱想的十岁小女孩。”他一副被耍了的滑稽表情令她爆笑出声。“笑死人了,你还问她是什么时代的人物?”
不习惯被取笑,他老羞成怒的滑开椅子,离开计算机。“你厉害你自己来。”
“没风度。”她喃喃念着,很有志气的自己研究。
经过半小时埋首,她愈做愈有心得,抬头伸懒腰时才察觉办公室的安静。
他走了吗?
回头找他,她才看见他在椅子上睡着了。
“还说要帮我。”她咕哝着站起来,拿办公室备用的毛毯帮他盖上,泡了杯咖啡回到计算机桌前继续努力。
她不时回头看他,每回视线落在他英俊的睡脸上时,心中立即涌上幸福的感觉。
※※ ※※ ※※
骆瑶被一阵轻摇唤醒。
她张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又令人有些厌烦的零乱办公桌,然后是程威英俊得令人炫惑的脸庞。
“醒了吗?”他叫了她好久。
“醒了。”她回复意识,倏地坐直身子,紧张的整理头发,对着他不好意思地傻笑。“原来我睡着了。”
程威取了一张面纸给她。“你脸上有口水。”
“噢,我的天!”她抢过他手上的面纸,从零乱的抽屉翻出镜子,急忙地擦嘴,没脸再把头抬起来。
程威根本没在意她的失态,拿起她桌上的报告。“这是你做的?”
“嗯。”她抬起脸,情绪转向另一种紧张,但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对她打的报告的评价,她终于忍不住问,“你觉得我做的如何?”
他张开口,冷凝的视线与也充满期待的视线交会后,“像小学生做的”这句话他突然说不出口。
她误以为他的表情是满意,不好意思她笑说:“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好,不过,还是好不容易完成了。”
听她这么说,他更不敢把实话说出口。
“很好,你做得很好。”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有口难言的滋味,只能以谎言带过,“请继续努力。”
“谢谢。”她的笑颜因他的赞美整个亮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脸,他认为他的谎言算不了什么。
咕噜……咕噜……程威肚子饿的叫声在宁静的办公室响起,听来特别响亮。
“你肚子饿了?我也是。”她瞄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四点多,外面的早餐店还没开。不过别担心,我有吃的。”她弯下腰,从底层抽屉找出两碗泡面。“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他正想说他没有吃消夜的习惯,她已经热络地拿出两碗泡面,害他不好意思开口。
他拿过来看了看。“你要吃哪一种?”
他还是那么有风度,所以她先选。“肉燥的。”
他把肉燥口味的拿给她,跟着她到茶水间。
她加好了水把纸盖掩好。“你有在城市中看过日出吗?”
“有。”他学她加水,把纸盖小心地掩上。“我记得有一次在纽约工作到天亮,开车回饭店时见过。”
“漂亮吗?”她领头离开茶水间。
“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拿着手中的泡面深怕热水溅出来,看她走得又快又自然,很好奇她为何能如此轻松。
“纽约的日出?”
“很刺眼。”
“真没情调。”她翻了个白眼,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停下脚,她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进去冷清的办公室。“你陪我去看日出好不好?”
“现在?”他也停下来,但很想赶快把烫手的泡面放到桌上。
“嗯。”
他忖度了一下上午的行程。可能会来不及赶回来开会,不过难得她主动约他,来不及就延后好了。
他提议说:“我们可以到阳明山,吃完面走应该还来得及。”他疲倦地想起,他很久没有休息了。
“你怎么计算时间的?当然来不及。”她蹙眉看着他,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而且我八点就要开会,你忘了吗?你主持的会议,不然我为什么通宵赶报告?”
她的教训害他乱没面子的,但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说要看日出的。”他提醒她。
“我们到顶楼的天台去。”她不待他回答,径自转身走向电梯。“那里的日出一定很美,搞不好以后你可以做个了望台,成为台北的新景点,收费供大众参观。”
“谢谢你的主意。”亏她想得出来,他的公司四周都有大楼,可能连日出都看不见。不过他还是跟着她上楼。
“不过或许将你提供给大众欣赏更有经济价值。”
“这个笑话不好笑。”他沉着脸告诉她。
“对不起。”她率先走进电梯,告诉他另一件趣事。“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和程彬到日本的箱根,搭电车前我们到7–ELEVEN买泡面吃,他大少爷竟然没吃过泡面,把纸盖丢了,当我们一路跑到车站赶车时,你可以想象他的样子有多滑稽。”
他大笑,“我想象得出来。”奇怪,阿彬不是一向很重形象吗?
她脑海中浮现愉快的回忆。“那时正值学生放学,所有的女生还是用爱慕的目光看他喔,我取笑他时,他还很得意呢。”
“你们一起到日本玩?”他第一次正视她和程彬的关系。
“不是,我们一起到日本为一个世界调酒大赛做评审,赛后就一起去玩。”她心怀感激地诉说程彬的善行。“他很够朋友喔,成为调酒大师后就帮我介绍入国际调酒大会,让我有很多免费出国的机会。”
“我还不晓得你跟他那么熟。”他的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闷气。
她轻描淡写的道:“托你的福。”
刚好电梯门开了,没待他动作,她率先走出去,知道他一定会说“女士优先”。
程威打开天台的安全门让骆瑶先出去。
黎明前,晨曦与黑夜交替,气氛有种说不出的窒闷,他不喜欢黎明时刻,因为每当在这种时间还清醒时,那代表一天的疲惫。身体虽然疲惫至极,内心却更空虚,那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孤寂。
骆瑶开心地大叫,“哇,好棒!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今夜低落的情绪因她而消失无踪。
“哇,好舒服。”她踢踢脚,甩掉脚上的两只高跟鞋。“我一整天都想甩掉鞋子。”她看他无动于衷,规劝道:“喂,你也试试看脱掉鞋子,就像脱掉一身的束缚,变得自由自在,真的很舒服。”
程威羡慕地跟从。
“把袜子也脱掉才舒服。”她帮他拿面,让他方便脱袜子,趁他脱袜子时,她观察地形,决定好了位子。“走,我们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