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岂敢吊您的胃口,您多虑了。”长孙义红了红脸,大胆打断皇帝未完的下文,可不敢听皇帝和他皇后妹妹的闺房乐事。
要折煞死人,也不该用这方法。
“那还不回答朕的话?”乐于见到长孙义脸红,皇帝笑得很贼。就算不是事实,谅长孙义也不好去向皇后求证。
知道自己斗不过皇帝,长孙义只好认命地回答:“都王爷已经找到月衍,甚至还在民间寻回金色夜明珠,如今正在赶回京的路上。”
“真的?”皇帝听得欣喜。“那朕得去禀告太后,让太后宽心才行。”自从金色夜明珠被窃,皇太后的心情一度欠佳,让皇帝实在烦恼不已。
“小安子,摆驾怡和宫”──
“皇上……”长孙义犹豫地再开口。
“还有事要禀吗?”皇帝很给面子地停下脚步。
“都王爷快马送回京的信中,还为月衍提到两件事。”长孙义不得不照实呈禀。
“何事?”
“一是月衍途中捡了个孤女,不知如何处置将带回京。”长孙义斟酌字眼。
就如长孙义所预期,皇帝露出惊讶的表情。
亦一如都王爷所猜想,皇帝不敢相信那是月衍会做的事。然而,皇帝很快露出满是兴味的眼神问:“将孤女带回京,他欲作何打算?”
“应是留置平山府邸,再做打算。”信上没说明,长孙义兀自猜测。
从月衍的性格去猜想,大抵会做这样的决定。
“哦,那天方提的另一件事呢?”脑海中转着自个儿的想法,皇帝在思考之余又问。月衍肯带个女人在身边,的确令人匪夷所思,难怪天方会特地提起。
呵,他得盘算盘算才行……
“都王爷信上说,民间将明珠失窃事件传得绘声绘影,多半指向行踪不明的月衍,甚至谣传月衍窃取夜明珠逃出宫后,在山林间据地成为山贼等等……王爷认为,是时候该查出是谁放的风声。”这事不只在京里谣传,甚至扩散各地,想必奉皇命出宫的月衍早已听过一二,所以都王爷才会正视这问题。
“有这档事?”皇帝不知该气或该笑。
所谓无风不起浪,然而这风声实在传得奇怪。当夜明珠失窃后,宫内并未张扬,只是先派用衍潜入民间调查,照理说,明珠失窃实在不该会风声外泄。
显然,谣言是从宫内传出,扩散之广已不能止于智者。
“是的,皇上。”
长孙义照实陈述,叹道:“虽然知道内幕的平山王爷从不介意蜚短流长,并以月衍为傲;然而谣言对平山王爷造成的杀伤力,并非我们所能想像。”
功臣负罪,其中的委屈怎能加以形容。
“朕明白了。”皇帝一叹,语重心长地颔首。
是该壮士断腕、捉出内贼的时候了。
第七章
往京城的一路上,柯夜心都不是很开心。
不太搭理月衍,也不再和都王爷斗嘴,小嘴老是翘的高高的。她一度考虑,是否就此和他们分道扬镖,同柯家庄算了。
可怜的是──她舍不得月衍,一想到要离开他就不舒服,哪里都不对劲。在去留之间徘徊,眼看京城就快到了,她觉得好懊恼。
“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路途中,月衍终于沉不住气地发问。
要是她一张臭脸地跟到京城,谁都会以为是他占她便宜,强行带回她。
问题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都王爷贼溜溜的黑眸一转,禁不住凑热闹问:“对呀,一路上就没见你笑过,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心事?”离开泉州城之前,他派了帖身侍卫去调查她的身分,就如他敏锐的眼神所察觉,结果令他十分满意。
月衍这“孤女”捡得可真巧。
柯夜心各白了两人一眼,还是没有说话的兴致。
能说什么?说她不是孤女、有家可回,请他们不用再好心地带着她?天知道月衍肯定会气疯,没将她刺了才有鬼。
没等到确定月衍对她的感觉,她才不敢拿自个儿的小命来玩。
想掐死她,他可不用使上十分之一的力量。
“你说话!”对她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月衍快失去耐心。
“你要我说什么?”她意兴阑珊地开口。
“随便你说什么都好!”月衍没好气地瞪着她。又不是病了,他实在不喜欢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了就有气。
瞥他一眼,柯夜心懒懒地道:“你好、我好、都王爷好。”
成全他,她的确是随便说说。
听到这里,都王爷再也压抑不住笑声。
“你笑什么?”柯夜心最不喜欢听见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声。
稍微忍住笑意,都王爷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是不是不想进京?”从她异常的表现看来,的确是在排拒上京之事。
“我……我没有啊,你胡说什么……”愣了下,她才心虚地反驳。
讨人厌的家伙,怎么会看得出她的心事?吓死她了。
“你确定?”都王爷挑了挑眉。
“当然确定!”仰首挺胸,她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脑袋里想的东西还没决定之前,她才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路可退的窘境。
“能确定是最好。”引老鼠入洞后,都王爷笑得既贼又开心。“不然送你回泉洲不但得耽搁回京的时间,这一路上也会少了个有趣的伴。只有两个木头人陪我,我肯定会无聊死的。”那两个木头人指的自然是──他几乎不开口的随身侍卫,以及对夜心之外就少言严肃的月衍罗。
没有美女相陪的回京路,的确足以让都王爷无聊死。
“我说过我不是‘消遣’,你的脑袋怎么那么固执,就是听不懂啊!”柯夜心觉得自己好像落人什么陷阱。
“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太在意?”都王爷很高兴她的精神己恢复。
月衍也因为她不再死气沉沉,没有责备她对王爷的用词。一路上她比村姑还闷,实在令人难受;总而言之,她太安静谁都感到不对劲。
气压终于恢复正常。大家都突然松了口气。
“我可不觉得你是随便说说。”否则她岂会那般在意。
“那是你太敏感了。”都王爷对答如流。
“哼,懒得理你。”想到自己干嘛和他扯这个,她向他吐吐舌头。
“小夜心,你不理我可不成,我会闷死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深觉有趣的都王爷玩得欲罢不能。他就是喜欢在得知他的身分之后,仍不改本性的夜心。
“闷死是你家的事。”都说了她不是消遣,笨蛋就是听不懂。
“唉,世风日下,果真最毒妇人心,完全不知怜悯他人的苦处哪!”都王爷摇头,煞有其事地一叹,当真感叹非常。
“怜悯浪费给您老,我还不如去怜悯狗。”精神一来,她完全不甘示弱。
“我可不老呢!”才二十出头的都王爷抗议了。
“王爷,不服老可是很可悲的。”难得露出笑容,她却语带讽刺。
“你、你、你”──不是真生气,都王爷却装起样子。
“我、我、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吃了我。”双手叉腰,她跋扈的样子跩得很。
“不怎样,就要你陪我。”他乘机伸手拐了她下巴一下。
“去,我欠你的吗?”不要脸的家伙!
“没错没错,今生注定。”说的人很得意。
“定什么定?我才不信这邪和那套……”她推开凑上前的他,不悦地伸手挥赶道.“臭牛皮糖,你离我远一点……”
“我哪儿臭了?你闻闻,小王我可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