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他认不出穿着礼服、戴着头纱的新娘不是她,因为连养了她二十年的父亲都没能识破郑绪红巧妙的伪装,可想而知郑绪红是花了多大的心力模仿她。
面对她的用心,田蜜儿反而不知该做何反应。她当然不希望大块头最后选择了郑绪红,但是……
唉!这下她也给弄糊涂了。算了,还是静静看大块头怎么选择吧!
正待欧阳子谦要掀开新娘的头纱,突然传出田蜜糖的大叫声:
“子谦大哥,住手,她不是老姊!”
闻言,教堂里的人惊呼,欧阳子谦更是如遭电击。他看着田蜜糖好一会儿,然后再看向身边藏在新娘头纱下的女子;他猛地掀下头纱,接着倒抽一口气,瞪着眼前的郑绪红说不出话来。他一辈子从没有如此刻这般地想痛打一个女人过,但这一刻他忍不住要出手了。
而那个该被痛打一顿人是——田蜜儿!
他才要叫喊她的名字,郑绪红倒抢先开口了:
“你是我的丈夫,我们交换了誓言。”
他不理会她,甩开她的手就要走,郑绪红急忙拉住他的手。“子谦,别走!这么多人,难道你要我们两人出糗,教人看笑话?”
欧阳子谦抿起唇,静静地看着她,郑绪红不由得燃起希望。
田蜜儿却在角落里等候他的选择。
她在冒险,她知道;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爱上大块头,才愿意这么做的。
时间仿佛走过了半世纪之久,来参加婚礼的人们都在等候着事情往下的发展会是如何,因此个个张大眼睛,不停来回看着站在红毯上的新人。
“对不起。”最后欧阳子谦低声说道。
郑绪红顿时垮下双肩,她知道他的答案了。
“劭杰!”他招呼道。
常劭杰马上从看戏的人群中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欧阳子谦的面前。
“她交给你了。”欧阳子谦语意表示得很明白。
再笨也知道他在安排什么,但她不需要这种安排!郑绪红眼眶一红,抓着裙摆朝教堂外飞奔离去。
常劭杰立即反应地追了上去。
这会儿正心花怒放想从角落跨出来的田蜜儿,身子差不多已经要走出阴暗的角落,谁知——
欧阳子谦突然发出大吼:
“田蜜儿,你这妮子,让我找到你,我会痛打你一顿,你听见了没有?!”第一次他失去了自制力。
她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伸出的脚又被她收了回去。
看来大块头发火了!他这样子可是她从来没看过的,以往即使他再生气,也不曾扬言要痛打她,更别提他看起来就像要迸出两道火焰的双眼了。
算了!田蜜儿当下决定自己还是别现在出去送死的好,她知道这次他一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手下留情。
遂地,她往另一头走去,心想,这几天她还是找地方避避风头,等大块头气消一点,再试着和他讲讲道理好了。
寻看了四周,没看见田蜜儿出来自首,欧阳子谦明白那妮子绝对是畏罪潜逃了。
可恶!他就是想不透她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子谦,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田尚贤在结束一切混乱后,走向他。
“我知道。”
但一顿痛打绝对是免不了的,他保证。
常劭杰在教堂外拉住了郑绪红,她却一面用力挣扎,一面大叫:
“放手,你这混球!你喜欢看笑话是不是?”
“我不能说这是一场笑话。我很明白你的用心,这整件事我从头至尾看得很清楚,你的确是用心在喜欢子谦。”常劭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但是你的用心用错了对象,换作是对我用心,结局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郑绪红气愤不已。他这么说实在很卑鄙,呃,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她回想起上一回他替欧阳子谦接受她献吻的那一幕,突然脸红了起来。
天可怜见,她的手掌抚着发烫的双颊,努力振作重新镇定下来。
如果他想不失面子地度过这次的糗事,就必须再坚强一点。
“常劭杰,你少瞧不起人,我对子谦是真心的。”
“我知道,但从今天的事件看来,我认为你该死心了,子谦的心意表示得可够清楚了。”
郑绪红暗咬牙,嗤声道:“就算我就此死心,我——”
“你怎样?郑小姐?”
“我也不会考虑你。”
“我有说要追求你吗?郑小姐?”常劭杰笑得很坏,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郑绪红眼睛危险地眯起,深吸一口气,准备做最严厉的反驳。
但是常劭杰却伸手打断她,一面往下说:
“当然,我是没说过,但是我想现在说也不迟。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方式?”
郑绪红瞪着他说不出话来。她想尖叫又想要微笑,最后她只在他鼻子前晃晃小拳头,还是忍不住微笑出来。
“你疯了!”
“不,我没疯。”
“就算我才刚在婚礼上出过糗,我也不会笨到去相信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我是哪一种人?”常劭杰不禁好奇地笑问。
“自命不凡、虚有其表、空有长相,却没一丁点内涵!”她嗤之以鼻。
“冲着你这句话,更加深了我想追求你的念头,不信,你等着吧!”
“呃?”郑绪红讶呼出声。
她还以为自己这么说能令他打退堂鼓呢,没想到这人不止自命不凡,还是厚脸皮协会的会长哪!
“没错,我会证明你对我的看法错得离谱。”
“你慢慢等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不信咱们走着瞧!”
郑绪红轻哼一声,掉头离去。后头的常劭杰笑着目送她离开,心想,至少他是成功地使她不再哭泣了……
田蜜儿失踪了!这是大伙儿在婚礼第三天后得到的结论,没有人找得到她的人,更没有人知道她会藏身何处。
当然这些人之中,并不包括欧阳子夏这个被忽视的人,而那天趁着混乱将田蜜儿载走的人正是他;没办法,老蜜的命令他向来是不敢不从,只好跟着她一起欺骗大伙儿。
“老蜜,你要躲到几时?我怕不久大哥便会怀疑到我身上。”
“等到大块头不再生气,我自然会回去。”
“你搞出这种麻烦来,还希望大哥心平气和?”欧阳子夏丢给他一道“那是不可能”的眼神。
“怎么样?我给大块头这么好的选择机会,他还好意思生我的气?所以,我偏不回去。”其实她是不敢回去。这一回去不挨顿痛打,那才有鬼!
大块头不是说了吗?等他找到她,他要给她一顿痛打来着,她又不笨,才不回去送死呢!
“好的选择机会?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子夏诧异不已。他一直以为老蜜是不想嫁给大哥,才搞出这场逃婚记,没想到另有它因。
“什么意思你不懂?那个郑绪红是大块头的前任情人,你会不知道?”
“那个郑绪红?她是谁?”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当然是当真不知道那个郑绪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跟着大哥这么久了,几时冒出一个前任情人来?而他又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
依他看啊,极有可能是老蜜会错意了。
“她是大块头的前任情人。”
“她不是。”
“她甩了大块头,所以大块头才没让你知道。”这是田蜜儿的结论。
“老蜜,你愈说愈离谱,我大哥——”
“我说的是真的。”
“我大哥喜欢的人是你。你这笨蛋,在教堂时你不也看得一清二楚,大哥并没有如你所愿地和那个郑绪红完成婚证,这不就证明我的话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