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漠然闪过他的动作,目光似利刃般射向他。柯仁良当场怔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仁良?”柴茹萱疑惑地看向他。
“茹萱,你一定也累了,上去歇着吧!我要店小二为你和柯公子准备两间上房。”柴漠然转身走上楼。
“喂!你胸口虽怎么一回事?”封士磊一脸玩味地睨着他正淌着血的心口。
“大哥,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柴茹萱从后面追上来,大惊小怪地叫着。
“不会是她吧?”封士磊挑高眉。
“她是谁?”
“纪虹啊!你忘记了吗?当年你大哥给人家下了聘,又将人家甩了的那位新娘啊?”
“是纪姐?”柴茹萱叫着,一路跟着走进大哥的房舍。
至于一直受冷落的柯仁良,则在听到有人竟然有那么大的本领能出手伤了柴漠然,心里不由得闪过一道阴阴的念头。
在适才他就看出这柴漠然对他已心存怀疑,恐怕早就看出他是为抢回何茉怜而来。既然如此,他就不应该待在这儿,他该再找个适合合作的对象,好一起对付柴漠然,将他魂牵梦系的何茉怜抢回来。
这个叫纪虹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再次望了眼已关上的房门,柯仁良转身走出客栈。
*** *** ***
“我不相信,大哥,纪姐才不是这种人,纪姐她怎么会这么做?”柴茹萱在房里踱步着,望了望何茉怜手背上的伤口,再望了眼她泪痕交错的脸庞,心中不免闪过一抹歉意。不是为了她要大哥带走她,不是为了她抢走柯仁良,而是为八年前的那件事,这件事她隐瞒了八年,一直没人知道,她也一直以为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件事。
没想到,八年后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纪姐她居然因此而怀恨在心,她以为纪姐早就另配婚嫁,将大哥给忘了。是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自私地只想到自己,还因此害得大哥背了负心之名,全是她一时的糊涂,做错了事。
“大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目前她所能做的事就是坦承一切,至少让大哥明白纪姐是有理由可以恨他的。
“倘若你是为纪虹说话就免了。”
“大哥,我就是要为纪姐说话,这是你欠她的!”她不顾一切地叫道。
“我欠她的?”柴漠然抬起眉毛,诧异不已。
“不然说我欠她的也行,反正整件事就是我们的错就对了。”
“说下去,茹萱。”
“大哥,其实当年纪姐真的很爱你,她一心一意就想嫁你为妻,当时我年纪小以为成亲就像扮家家酒,所以就说服爹上门提亲,等到婚事决定我才知道大哥真的要娶别人。那时候隔壁的阿珍就告诉我,如果大哥娶了新娘就不会再像从前疼我、宠我,我害怕大哥真的会有纪姐就不再疼我,所以……”
“所以你就告诉我咱们的爹收了纪家的金银珠宝,说大哥其实是被人用重金买下的新郎倌,这些话也是隔壁阿珍教你说的,是吧?”柴漠然微笑地接着她的话。
“你知道?”柴茹萱诧然地张大嘴。
“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小女孩说的话,大哥会轻易采信吗?我是故意采用你的说词和爹大吵一架,然后才藉故离家的。”他揉了揉她的发丝。
“大哥,既然你知道,你为何不去纪家解除婚约?”
“我去了,可是纪虹一意孤行,以死威胁也不肯把婚约解除。既然她不愿解除婚约,我又不可能和不爱的女子成亲,我只好远走他乡了。”他说的很无奈,一场出走将他和父亲之间的父子情都冲淡了。
“所以说这全是我的错,倘若我不要说服爹去提亲,爹就不会去了,因为爹最听我的话,所以这都要怪我。”柴茹萱难过地垂下头。
“是纪虹太执着了。茹萱,不怪你,是我处理不当,当年年少轻狂,没有考虑到纪虹的感受,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就因为顾忌到自己对纪虹仍存有歉意,他才在处理这事上总留点余地。
“大哥,你准备怎么做?”柴茹萱看着大哥,注意到他自始至终都未将床上的人儿放开,心里明白为了何茉怜,大哥可能会不念旧情。
“我会和她好好谈,如果她能平心静气跟我谈的话。”望了眼何茉怜仍昏睡不醒的脸庞,他表情变得温柔。
“大哥,我跟你一块去,当年我也有错。”柴茹萱脱口而出。
“也好,也许纪虹会对你比较友善,毕竟你是她十分喜爱的茹妹。”
是吗?她可不敢确定,如果纪姐知道她做的事,大概会一掌要了她的命吧! *** *** ***
“是你在找我?”纪虹环胸地睇睨着柯仁良。
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四处打听她的下落,还亲自找上门。他该不会是柴漠然派来的人吧?
“在下柯仁良。姑娘,我就直接坦白来意吧!我知道你和柴漠然有仇,而柴漠然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既然我和你的目标都是柴漠然,那么我们不妨合作看看,也许能更早完成彼此的企图。你意下如何?”柯仁良大咧咧地往椅子一坐。
“跟你合作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纪虹眯着凤眼打量着他。一个文弱书生罢了,能有什么作用?
“好处就是我可以替姑娘你监视柴漠然,他的一举一动你完全不用费心,就可以轻易知道。
”
“你是他身边的人?”
“我是他妹妹茹萱的心上人,所以他绝对不会怀疑我。”他嘿嘿笑道。
“既是如此,我不明白你何以和柴漠然作对?”纪虹冷冷地接腔。
“因为他身边的女子原本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要抢回来。”为了得到她的信任,他决定坦白以告。
于是他开始将柴漠然何以会带走何茉怜,他又如何悔恨自己将何茉怜送给别人的始末一一交代,即完全没注意到逐渐转为习恶及痛恨表情的纪虹。
这一生她最恨的就是这种负心汉,姑且不论她对何茉怜的遭遇有何感受,但提及当年她一直十分喜爱的茹妹,不管她和柴漠然之间恩怨如何,她仍将柴茹萱视作是她的妹妹一般。
这会儿听见有人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对待柴茹萱,那个笑起来有张可爱苹果脸的小女孩,她的心中不免烧起一把怒火。
不可原谅!这种男人是最不可原谅的,纪虹怒喝一声,当下使出她最猛裂的寒冰掌,击向柯仁良的胸口。
柯仁良原本还滔滔不绝地说着,当她朝他攻击时,他才正说到柴茹萱有多烦人,他看了就讨厌,一直到被寒冰掌击中胸口,他才诧然地张大嘴,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他不明白她怎能在一瞬间就翻脸无情。
“不可原谅!你敢玩弄柴茹萱,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你和柴漠然是仇敌啊!”他还是不明白,不愿死的不明不白,他忍着那直逼而来的寒气,硬是咬牙问道。随着呼吸逐渐沉重,他自知离死期不远了。
“我和柴漠然之间的仇恨和柴茹萱是不相干的,你错在不该在我面前这么坦白,这一生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无情、玩弄女人的男人。”一脚将他踹至地面,纪虹冷然道。柯仁良没有再爬起来了,因为他早已胸口结冻以至呼吸停止,一命呜呼哀哉去了。
夜深了,柯仁良的一时聪明,注定他活该命丧于此。这是他前来找纪虹时,怎么也料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