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擦着,不敢太用力,就怕会因为反作用力而失去平衡。
正当她专心擦洗之际,突然听到有两个男人在底下谈话。
“这是这次宴会的邀请名单,你有空的时候再好好的过滤一遍,切记,千万别犯你父亲曾犯的错误,知道吗?”
这是一个老人家的声音,听那声音是既威严又严肃,不用问,曾万岁也能大概猜出这人应该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位老太爷吧!
只是……这老太爷为何会交代严先生不可犯下他父亲曾犯的错误呢?严先生的老爸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能让这老太爷记挂至今?
“我早说过,您要我一切听从您的安排没问题,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您要诚心诚意的接受我的母亲,这个约定您老人家难道忘了吗?”
平静、冷漠的熟悉声音,不用低头看,曾万岁也能知晓现在说话的正是她的雇主严正凯。
只是她搞不懂的是严正凯那番话的意义,难道老太爷从不曾真正承认他的母亲为严家人吗?
“你……你这可是在跟我顶嘴?”威严霸道的声音再起,那声息已然隐含几分怒意。
一看情况不对,她不由得在心里哀号——完蛋了!碰到这种场面真教人尴尬,现在她该怎么办?
居高临下的曾万岁,眼看爷孙两人就要当着她的面吵起架来,她还真是尴尬得不如是否该出声警告他们,说现场还有她这个外人在。
“不敢!只要爷爷您能确实地遵守自己的承诺,正凯自也不敢冲撞您老人家。”
对!这话说得好,曾万岁在心里为严正凯喝采。
本来就是这样嘛!哪有人在孩子的面前孩子母亲的坏话,这种行为实在太不可取了。
虽然不好意思偷听人家家里的私事,可既然已经碰上了,曾万岁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支持自己的雇主。
“好!很好!你翅膀长硬了是吗?你以为现在的你已经能跟我抗衡了是吗?告诉你,你若惹得我不高兴,我能捧你,同样也能让你一无所有,你信不信?”
哇!好无情的一个老人家啊!这个老人家心肠怎么那么狠毒,人说“虎毒不食子”,她看这老胡涂简直比老虎还狠毒,要不怎会对自己的孙子说出这种威胁的话?
她决定唾弃他,哼!
“信,我当然信,不过我既然能一无所有的踏进严家大门,自然不在乎一无所有的再从这里离开,您想,我真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富贵荣华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严正凯从来不曾在乎过这些身外之物。
今天若非他跟自己逝去的母亲约定在先,又何必苦苦压抑自己的本性,在这里任由他摆布?
好!对!就是该有这样的志气,太好了!她钦佩他!
越听越是替正凯喝采的她,一时忘了自己站在高处,双手齐放就想为严正凯鼓掌。
也就因此,站在高处的万岁一个失足,她的人当即笔直地从高处往下落。
“啊——”她不由自主地尖叫着。
严正凯一听到她的尖叫声时,直觉的便抬头往上一觑——
这一觑,可吓得他心惊胆战,他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来,就等着接住那从高处跌下的曾万岁。
说时迟,那时快,曾万岁运气不错的正好落人严正凯等待的双手之中。
两个人双双跌在地板上,而此时曾万岁的唇竟好巧不巧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外地贴上了严正凯的唇瓣。
“哦,好痛?”
这唇对唇的接触根本不叫吻,用力的互相撞击让两人疼死了。
曾万岁疼得眼眶蓄泪,若非怕引入非议、笑话,她还真想当场直接大哭出声。
严正凯的情况更惨,只见他的唇沾惹了猩红的血迹,看来十分触目惊心。
被这场混乱吸引过来的众人皆惊得怔忪不已,等大伙儿好不容易全回过神来之际——
“快!快!快拿急救箱过来,帮少爷上药。”
福伯一下命令,所有人全都动了起来,大伙儿纷纷找借口离开,就怕会无端惹来无妄之灾。
而可怜的曾万岁则一脸愧疚的在严老太爷的瞪视之下动弹不得。
她好怕啊!
跟前这个看起来很严厉的老者看起来好凶,这可是打从她入严家工作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见着老太爷。
看曾万岁在自己爷爷的瞪视之下吓得发抖,严正凯房子往前一站,将他护卫在自己的背后,冷冷的与自己的爷爷对峙。
严老太爷看自己孙子竟那般谨慎的护卫这个大男孩,不由得眯起眼,严厉地瞅着他们。
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打从正凯踏入他严家大门,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曾在乎过,而今天他这种举止,无异是在对他宣示他保护他身后这个年轻人的决心。
这般异常的举止,实在惹人怀疑。
那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正凯会对他另眼相待呢?
难道说……这两个人……
不行!为了不让事情失控,他得赶紧行动才成。
要不,他岂不要失去孙子?
这种事,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它有再度发生的机会。
绝不!
第八章
这是一个觥筹交错、衣香拆影的高级宴会,是严家老爷特别为他孙子——严正凯所举办的相亲宴。
既名为相亲宴,想当然来参与这场宴会的定少不了仕绅名流的千金小姐。
对这些娇贵的富家小姐,严正凯向来就没啥好感,只因他觉得这些女人若不是个性太过骄纵,就是行为举止太过虚伪,他若当真想找这样的女人来当他的伴侣,还怕会找不到对象吗?
就像跟前这些在他身旁的莺莺燕燕,个个说起话来是又娇又嗲,差点逼得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再瞅了瞅跟前这满室的男男女女,有的成双成对,有的形单影只,满室的欢笑、低语声,他真怀疑这一切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讨厌经商,却因母亲临死之前的遗言,及与他爷爷条件交换,不得不往这方面发展。
想到这里,严正凯突然非常的厌恶自己,倘若满室的男女全都是戴着面具生活,那他也不比这些人清高,净做些连他自己也无法苟同的事情。
只是时势所逼,他挣脱不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因此只能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过一天算一天。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的性子极为冷淡,个性霸道狂妄,可有谁能了解他的心情,又有谁能看透他心底的苦楚。
想至此,严正凯突然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
不行!再不出去走走,他真会疯掉。
“对不起!小姐们,请容我失陪一下。”
简单的对身旁的女人们打了声招呼,严正凯一起身就想到外头透透气,顺便纾解一下这烦闷的心情。
谁知此时却偏偏出现一个不识的八爪女挡在他的面前,任性的开口问他:“你想去哪儿,方才严老太爷不是交代你要好好的陪我们吗?”
“厕所,可以吗?”懒得修饰自己的言词,严正凯存心要让她难堪。
果不期然,他的话一出,当场让她羞红了脸,呐呐地开口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不管她的回答,严正凯迈开脚步,笔直的往自己想去的方向走。
至于那些女人……去死吧!
从侧门溜出大厅的严正凯,出门一望正好瞧见正忙着帮客人泊车的曾万岁。
看到她,他当即二话不说地往她走近,一把就抓住她的手。
“走!陪我出去走走。”
命令一下,他也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直接拖着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