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还是搞不清楚你中自己的心。”他不悦的低语,满脸阴郁,此时的贺得蒙不再是刚刚那个抱着她、满心疼惜的男子,他浑身散发出拒绝的讯息,更无情的起身穿上衣服,大有打算在此时离开她的倾向。
“你要去哪里?”
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更不懂他为何会忽然推开自己,她不愿他就这么抛下她而离去,伊西雅紧张地抓住他粗实的臂膀,以阻止他离开。
“放开!”
虽然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甩开她紧抓的小手,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能冷着脸,用冷冷的口气吓阻她。
“不放。”她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不死心地追问:“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况且也没有任何原因可以让我发怒。”
从不多言的倨傲男子,怎可能浪费口水去为她解释自己发怒的原因,更何况是在她面前承认自己为她而起的情绪波动。
“既然没有生气,为什么要抛下我离开?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或者是你不喜欢谈我刚刚所提的问题?”
害怕他会因为怒火再次闭锁自己的心扉,伊西雅紧张地拉着他的手臂不放,慌乱的想猜出自己惹他发怒的理由。
手臂上紧扯的力道,以及她慌乱中隐含坚持的神采,让贺得蒙知晓她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既然她还是在意,那是否应该再给她一个机会?
“如果我要你放弃这次来此的主要目的,你能答应吗?”
这虽是一个机会,同时也在刁难她,但他绝不勉强她,一切端看她自己如何抉择。
“为什么?”对他的要求,伊西雅完全无法接受,更无法了解,“难道你忘了你曾在我父王面前亲口许下的保证吗?”
“那个保证,是以比泰多王子身份所承诺的,干我何事?”他无情的撤清,只自私的在意他现在心里最重视的问题,“你毕竟还是搞不懂自己心里所爱的对象。”话落,他已没有耐性在此跟她讨论这不可能会有结果的问题,干脆甩开她,转身欲离开。
可伊西雅怎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开?她跃起身子,不顾自己浑身赤裸的跳下了床,火速的挡在他身前,无比沉痛的开口!
“贺得蒙,你到底把我伊西雅当成了什么程度的白痴?你当真以为我搞不清楚自己心里所爱的对象吗?我虽然无法知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诡异的结果,但从头至尾,在我心中占有地位的一直都是你,那个曾经对我说过爱我的男人,那个我对他坦白心里爱意的男人!”
此时伊西雅情绪激动的程度已然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她一步步的向他逼近,向他表白,更开口恳求他:
“你是否也能试着体谅我的立场?想想我的身份,想想我在跟你回来之前,亲口承诺我父王的条件,可以吗?”
许是疲惫的身体已然超过了她的负荷,也或许是纤细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激动的情绪,当伊西雅说完想说的话以后,随即被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给击倒,昏厥在贺得蒙面前。
面对伊西雅突然昏倒的情况,贺得蒙慌了,反应快速地赶紧伸手撑住她软倒的身子,紧张地将她抱回床上躺好。
等确定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
望着她连昏睡也紧蹙的眉头,贺得蒙的心更加不舍,直觉的伸手为她抚平,等到他觉得满意之后,才惊讶的发觉自己也会有这样温柔的动作。
此时的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心已然陷落在她身上的事实。
从一开始他只抱着游戏的心情,他特意的接近她,一步步的诱引她,使尽所有卑劣的手段,只为了赢取她的感情。
当知晓这场游戏不只是单方面的付出时,他想漠视,却怎么也无法视若无睹。
看她面临危险时,他曾严厉的向自己提出警告,这是属于埃及王朝的事,一点也跟他无关,他强制地压抑自己,不准自己插手。
可当他看她不愿法老王为她涉险、宁愿自己牺牲的精神时,他真的很讶异,讶异这世间竟也有如此不怕死的女子,她的勇气让他再也管不了自己的行动,更用这女人属于他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一时的冲动。
如今仔细的回想,他才知那个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无论她是不是属于他的命定新娘,只要她是她,是伊西雅,他就一定会去救她。
跟着,在他比泰多王子的身份被揭发时,他虽然是在等她的决定,可当她真的下定决心,挺身护卫他时那种深情的表现,不是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感动而已,他更是震撼。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肯为了一个男人牺牲到如此的地步!
拜生命的永恒之赐,世间的情爱,他看过不知儿几,现实的残酷以及时间的流逝,都足以抹煞任何天长地久的爱情,所以他对它是绝对的藐视,更视之为人类感情中最低下的情感。
而今她给他的却与他所看到的不同,也就是因为不同,所以对她,他在无形中要求的更加严厉,条件也更加的严苛。
在贺得蒙的感情世界里,他要求的是绝对的完美,不能有任何的瑕疵存在,更不能有任何的缺憾。他要的是绝对的真诚以及无悔的付出,哪怕必须因此而丢了性命,也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她能为他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真的能吗?
第八章
当伊西雅的双眼一张开,看到的不是自己心中所爱的男人,反而是跟随自己而来的贴身侍女凯娣。
她第一个反应,是赶紧拉被子想遮掩应该还是赤裸的身子。
她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完好如初的穿在自己身上。
“是你帮我把衣服穿好的吗?”
面对这不可思议的状况,惟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如此。
“公主,您睡醒了吗?”凯娣不解的反问,却遭到公主一个冷厉的瞪视,这让她赶紧把话一改,“奴婢不知公主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过来的时候,公主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啊!”
“怎么会这样呢?”面对这诡异的情况,伊西雅甚是不解的喃喃自语。
她在心中暗忖:难道是贺得蒙亲自帮我把衣服穿好,他才离开的吗?或者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罢了?
可那样缠绵旖旎的镜头,真是自己的脑袋能凭空想得出来?还有浑身酸疼的感受,也只是因为旅途的劳顿所造成的吗?
看着公主脸上疑惑的表情,凯娣是完全也无法理解,不过她知道有些事还是应该要做的,“敢问公主,是否打算起床更衣?”
“好吧!”
她下意识地回答,无意识的动作,她一切顺着每天必行的程序,让凯娣去妆点自己的外表,心里只专心的想着她的问题。 经过昨夜与他争执之后,伊西雅心里感觉她现在所面对的应该是有两个人。
一个是晚上才会出现的贺得蒙,另一个就是比泰多的王子,他们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可有时又会矛盾的重叠在一起。
对这解不开的困惑及让人无法理解的诡谲情况,伊西雅几乎想破脑袋,可就是怎么也想不通这难解的问题。
她心里所爱的对象,她自己虽然能够认清,也能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所牵绊的应该是那个晚上才会出现的他。
可她不解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牵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