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敛偷笑着,三不五时对她放电,就不信打不开小妮子的情锁,偶尔与她调调情,就算是石头也要点成金,磨磨耐性降低心房,迟早偷走她的心。
之所以带她出国,就是要制造两人相处的空间,如果在台湾,就怕给她找理由溜了,反而前功尽弃;来到国外,看她还能往哪逃?瞧,两人说话的机会多了,感情多么进步神速啊!
吃了消夜后,他们便回饭店,芷薇的计划是洗完澡便沾床就睡,无奈那个缠人的韩敛又不死心的拿着象棋来,连哄带劝地求她玩个几盘。
原本打算铁了心绝对不理他,但在韩敛的言语刺激下,她终究也倔强地接受挑战。
哼!竟敢说她若赢得了两盘,他便倒立回房不再打扰她?好!她非让他倒立不可,而且还要用相机拍照存证,印成传单贴在大街小巷——不,应该卖给各大报当头条,嘿嘿!
“将军。”他提醒着。
啊?!她止住了笑,瞪着不敢置信的大眼,想不到自己竟然输了。
“再来。”
实在大意不得,她提醒自己要专心一点,适才都是自己冥想太过,才会一不留神被他侥幸赢去。
“将军。”不到五分钟,他又赢了第二盘。
“不错嘛,哼哼……”她笑得很不由衷,暗斥自己太看轻他了,下一盘绝对……
“将军。”
“……”
韩敛玩味地盯着沉默的她好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
“如果连输十盘的是你,我也会很大方地安慰你这句话。”她用威胁的眼神瞪着他,心中有种受骗的感觉。原来他棋艺这么高,还故意跟她比赛,她根本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嘛!
“不玩了,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生气了?”
“没有。”
他做出一个好无辜的脸,泪光闪闪地望着她,“别生我的气,你生气我会睡不着的。”
“我说了,没生气。”睁眼说瞎话,她的脸色很难瞬间转回温和的笑脸,因为实在太不甘心了。
“不然,你笑一个看看。”
“不要,我要睡觉了,请你回房——呀——”她失声尖叫。这个臭韩敛,竟然搔她痒?噢不!她最怕痒了!
“住手!”她失笑地捶打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害怕他的搔痒攻势,芷薇在抵挡的同时赶紧抓住他的手,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手指就这么交缠着。
这人太疯狂了,竟然搔她痒,搞得她情绪亢奋,不住地喘着气,连脸颊都因为兴奋而绯红着。
“出来玩就是要尽兴,想大叫就大叫,想大笑就大笑,这儿没人会笑你,偶尔释放情绪,对身心比较健康喔!”这时的他又恢复了正经的态度,柔柔的低语,溢满对她的关心,好似他早了解她的一切。
难不成他是故意要她发泄情绪的?芷薇收回被他纠缠的手指,轻抚心口的起伏震动。他令她越来越迷惑了。
先前总认为韩敛是不安好心地逗她,只因为她是被他收养的宠物,从来没思考过背后的动机。她明白自己个性孤僻,习惯将心事收藏起来,也不轻易表露太多情绪。神父说她这是被父母抛弃的后遗症,一直很希望开导她走出阴霾。
难道……这是他开导她的方式?一直以来逗她、闹她,甚至为她安排了许多节目,只为了要她开心?
为什么?他收养她不就是为了监控她一生吗?
韩敛仔细观察她脸部的神情,明白芷薇开始思考了,她的防卫在慢慢瓦解着。
嗯,这是个好现象。
“你为什么带我来香港?”她鼓起勇气开口。
“带你来散心。”
“为什么老爱逗我?”
“这样才能让你分心,免得老是钻牛角尖。”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当然在意了,你是我最重视的人。”
她紧抿着唇,别开眼,不敢正视那温煦的眸子,宁愿相信那是谎言。可是为何她的心受到动摇了?
不能受影响,她警告自己,这人的心思太难测,千万别上他的当。
“你放心,我会守信用的,不会将秘密说出去,你不需要这样笼络我。”
“呃?什么秘密?”他一脸莫名其妙。
芷薇惊愕地瞪着他。不会吧?那件事……他竟然忘记了?!
“有什么秘密呀?来,告诉我。”他笑笑地怂恿着,很是好奇。
“你问我?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耍玩别人也有点节制,好吗?你有没有良心啊!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的良心早被鬼吃了,打从第一次遇见你就注定了我这一生悲惨的命运,现在请你回房,我不玩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语毕,被子一盖,梦周公去也!打死她都不理他了!这个臭魔刹!
韩敛愣了好一会儿,芷薇的这番话说得他一头雾水。突然没来由的发脾气,他是说了什么激怒她了吗?看样子她生的气不小,可是她气什么啊?不解!
为她关上灯、锁好门,韩敛脑子里仍旧思考着,他和芷薇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如果有,他会记得呀!可以想见这秘密是关键所在,嗯……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问题是,到底是什么秘密呀?
第十章
在圣诞节来临前,正薇去探望基神父与静修女。这几年间育幼院改变不少,当年的兄弟姊妹先后被领养,换了一批生面孔,如今她只认得神父和修女,教堂和住屋也整修得干净清雅,玉兰花树及芭乐树仍保有原貌,只是长得更为壮大茂盛。
“你有烦恼?”慈爱的基神父,一眼即看出她心中有事。
芷薇由恍惚的思绪中被拉回到现实。“我吃的好、穿的好、衣食不缺,有什么好烦恼的。”
“看得出来他们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些年我每次见到你,都比前一次长得更高、更健康,瞧瞧现在的你已是个漂亮的少女,不再是八岁的孩子了。”神父满脸欣慰地点头,但再仔细凝望她,总觉得她比三个月前改变了些,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她有些欲言又止,也许……她应该和神父谈谈。“神父,我……”才想开口,静修女正好端来点心和水果茶。
“来来来,吃点东西,天气冷,吃点心喝茶可以温暖身子。”
“是圣诞老公公饼干,我最喜欢了。”乍见令人怀念的饼干,芷薇开心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我知道每年这时候你一定会来,所以特地为你做的。”
“静修女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记得每次拿到这饼干,为了保持圣诞老公公的图案,我都收藏起来舍不得吃。”
“所以害得我每次都要帮你收拾被蚂蚁蹂躏的饼干。”
芷薇吐吐舌头,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了,刚才打断了你们的谈话,说到哪儿了?”
经修女一提醒,神父也记起来了,向芷薇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她笑笑,态度是保留的。
“不用顾忌,尽管说出来吧!我看得出来有事情困扰着你,趁着静修女也在,有什么事,她也可以给你意见。”
“是呀!你说出来听听,是课业上的事吗?”静修女也露出关切的眼神,
几经思考后,她决定尝试着询问。
“有一个人,这人你们不认识的,所以别问我他是谁——”她强调,停顿了下,才又继续说:“一直以来,我觉得他是个坏人,心机深沉又冷酷无情,每次见到他都让我神经紧张,怕他对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