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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段一轩不是这样的人!

  夏冬拒绝相信,在她的印象中,段一轩是第一个注意到校花馨蕾身旁比沙粒还渺小的她,是他主动追求,给她初恋少女该有的宠爱。

  他爱笑、为人热情洒脱心地善良,连她都被感染了那股热力而爱上他。

  他怎么可能是一个自私又花心的人?为求名利不惜用任何手段往上爬,伤害自己最爱的人馨蕾?她很想争辩,不过眼前不容许她去想这些,心情低落的傅衡生已占满她全部的心思。

  她拍拍他的手臂,声音放柔,“别想那么多了,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他不断自责,“馨蕾她接受这样的安排,被关进去之前,她还要我好好振作,她想趁这一年重新思考。反而是幼梅,她还是个孩子,我怕她不能接受。要是我能早点知道馨蕾的难处,说不定就能避免这场悲剧发生。”

  事实上,他真正害怕的是幼梅有个不完整的童年,这件事会在她心底留下阴影,成为第二个夏冬。

  在这个时候她要是悍然拒绝,就未免太不近人情,更别说傅衡生与她渊源深厚,她怎么忍心见他难过?不过是收留一个小孩!

  好吧!收容就收容。如果连一个小孩都不能帮傅衡生照顾好,她怕自己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

  他垂头丧气的摇头,“我知道馨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明白不该提出无理的要求。可是我实在是……”

  瞧他欲言又止、欲振乏力,整个人像泄气般的毫无生气。

  这不是她平常认识的傅衡生。他向来都是精神奕奕、斯文有礼,令她舒服又安心;如今为了妹妹的事情,劳心劳力,又要应付多病且精神衰弱的妈妈,她没来由的感到心疼。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把孩子放我这儿,多一个人我还有能力。”

  委靡不振的傅衡生欣喜,“真的!?你真的愿意?”

  她讷讷的补充道:“我可是因为你,绝对不是因为我原谅馨蕾跟段一轩。”她赌气的撇开头。

  “有差吗?馨蕾当年的任性,不是为她带来了这苦果?”她这个做哥哥的都为她当年的决定感到扼腕。

  同为男性,他自然知道段一轩是怎么样的人,或许外表掩饰得很好,但本性是骗不了人的。虽然当时夏冬为他痴迷,但是有他在背后护着,加上段一轩不可能看到夏冬的美好,自然不可能越雷池一步。

  最重要的是他想一步登天,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花心思在夏冬身上。

  果然,他的目标正是夏冬的好友馨蕾。

  当时父亲的名气,为馨蕾的枝花身分更添吸引力,尤其她又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然是非常好的跳板。段一轩当时便是畏惧他,同时也知道自己对夏冬有特殊的情感,所以假意追求夏冬,以掩护真正的目的。

  馨蕾的下场,他也要负责任。当初他把全副心力放在夏冬身上,忽略妹妹已遭人觊觎,等到珠胎暗结,一切已经来不及。

  如今要掀开夏冬的旧伤口,他同样懊悔,“你知道,我真的是——”傅衡生沮丧万分,想解释自己的难处。

  夏冬抢先一步掩住他的嘴,阻止他,“够了,是朋友就别说肉麻话,我当是上了贼船。收起你要死不活的脸,这样一点都不像你,看起来怪难受的。别忘了你妈妈跟幼梅她们还倚赖你。”沉默了一下下,她又补充一句,“反正我们又不是外人,别内疚了。”说着,还用双手掩盖他的嘴。

  傅衡生听到“不是外人”这句话时,无神的双眼突然发出意味深长的晶光,炯炯有神的直视着面孔不到一尺远的夏冬。

  收到他深邃的眼所发出的异样讯息,夏冬突然想到她话中包含的意义太广了,广到接连起三年前那个晚上,他们所犯下的胡涂事——超越他们之间法定界线的事。

  她冰冷的面孔瞬时滚烫起来,连耳根子都开始冒烟,别扭的才想抽开手,已被另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给握住。

  傅衡生在她上头用低沉悦耳的嗓音温柔的说话,“你已经准备好跟我谈了,是不是?”

  他的声音惑人到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带着些许命令的感觉让她面红耳赤,久久抬不起头来,脑子一片热胀。这不同于他在小时候常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安慰她、鼓励她——在她情绪最低落时。

  两种不尽相同的音调,却出自于同一个人。一个从小照顾她,常被她戏谑为保母的男人。

  一直以来她认为他是同学的大哥,一个常常回过头就发现他对着自己笑吟吟的男人,一个时时会伸出援手,像有双羽翼为她遮挡风雨的朋友。她从未想过会与他涉及男女情怀的关系,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然而自己的第一次竟是与他……

  至此之后,她重新正视他在心中的地位,发现已大大不相同。

  夏冬张口结舌,许久许久才迸出一句逃避的话,“我……我还……还没准备好。”

  该死,笨东西,你干嘛口吃得像个拙蛋?拿出你孤傲淡漠的个性,这种害羞的小傻蛋不属于你的风格,别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拚命的对自己心战喊话,偏偏一遇上施展柔情的他,自己就像跳针的唱盘,不是重复话语,便是胡言乱语,再不然就是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她听见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十分努力压抑地说:“我只能再等你一点点时间。”

  她大气都不敢喘的点头,“嗯。”她不明白,自己根本没做错,为何当他提起这种感情事时,她就像是欠债的人似的,卑微又懦弱得只想逃避。

  “幼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转移话题了,夏冬马上像冲出水面的溺水动物,大口大口的呼吸,讲话也灵活了,“好啊。那你今天就睡这里好了,我刚刚已经把客房整理出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好不好?”

  这句语带无奈的“好不好”,泄漏了她的求饶心态。

  傅衡生莫可奈何的瞥了她一眼。算了,都等她长大,还怕她会逃?再耐心点吧。

  “可是幼梅她?”方才她才伤心的回房。

  只要能缩短对谈的时间,任何事她都愿意做。她自告奋勇的担下责任,抢着说:“让我来吧。你该说的都说了,去休息吧。”

  未免太迫不及待地想逃离他了吧!?

  傅衡生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点头,“嗯!”

  夏冬见他回房,来到幼梅的房门前敲了敲。见没有回应,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迳自开门进去。

  一眼就看见伏在床上哭泣的幼梅,小小的肩膀不停因啜泣而上下抽动。

  她走近,坐在床沿,静静的开口,“生命原本就有许多困境。有人很小就遇到,有人一辈子被保护好好,由长辈为他们披荆斩棘。”

  哭声没有停,但明显的减小,似乎想听清楚她的话。

  “哭泣是一定会,但是也要适可而止,想想以后怎么过日子。”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你应该庆幸,你……你妈妈还很好,一年之后,或者更早就能见到她。你舅舅已经帮她争取到好的待遇,你不要担心,好好的等。”

  幼梅饮泣的抬起头,那张脸湿成一片,泪水还不断的流。“可是我想她。”

  “当然要想,你当然要想她,她只剩下你,你是她的宝贝,是不是?”

  “爸爸?”

  她照实讲,“他选择新生活,你并不在他的计划中。”有些人或许不想伤害孩子,因此很多残酷的事情情愿隐瞒。不过她认为提早让孩子认清生命中的缺憾,也是成长中必须有的教育,未来是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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