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台北的姑姑家玩。’
‘那多没意思啊!’
‘不会呀,我姑姑生了小baby,好可爱的。’她开心地道。
众人不禁叹息,她们班上的小美人季典雅,今年芳龄一十七,好好的暑假不把握,竟要跑去跟小baby混,真是不长进啊!
‘听说隔壁班的张丰正不是在追你吗?’
‘嗯?真的?’
‘什么真的,这件事全一年级的都知道,那张丰正功课好、人也帅,好多女生喜欢他,不过他已经放话说这个暑假要追到你了,你不会迟钝到以为他每天放学留在教室等你,只是为了拿个笔记本给你吧?’
‘咦?原来他教我数学、借我笔记,是因为另有所图啊?’典雅终于恍然大悟。
众人拍着额头叹气。要是那张丰正听到自己辛苦了一个月,结果人家根本不明白他的情意,肯定会当场吐血而死。
‘你还真是现代女牛顿耶,真是钝得可以。’
‘不过这就是典雅可爱的地方,她永远这么笨笨呆呆的最好。’
好熟悉的话喔!这话国中同学也曾说过,她忍不住抗议,她可不是迟钝,只不过太用功了,每天忙着补习准备推荐甄试,哪里还有时间谈恋爱。
她望着这群大谈男生经的同学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男友,在学校,有男女朋友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不过每当同学们话题转到男生身上,她便插不上嘴,谁教她没经验呢?
其实,她不过是遵照爸妈的叮咛,好好读书,不交男友,尽一个做学生的本分罢了。
然而曾几何时,她周遭的朋友一个一个地陷入了热恋,而且老讲一些地听不懂的名词,又是种草莓、又是上一垒的,问她们却招来一句‘小孩子没事别乱问’的搪塞话,真是的,明明她们也还是小孩子啊!
恋爱呀……推着鼻子上的厚重眼镜,她黑亮的眼珠子不停地左右观看同学们脸上幸福害羞的表情,思考着恋爱当真如此神奇?同学们一谈恋爱就都变漂亮了,但反观自己,却似乎永远停滞不前。
不过那又何妨?至少无忧无虑的,她很满足现况,而且放暑假了,她答应帮姑姑带小baby,想到小婴儿让人爱不释手的可爱模样,这个暑假就更令人期待了。
即将到来的暑假,为炎炎夏日注入一股清凉有劲的青春活力,她愿望不多,日子单纯平安就好,当个容易满足的人也不错呀!
织梦方舟扫校台北街头一名少女的哭声引来不少路人侧目,而她身旁的少年,浓眉锐目,长相俊逸,尤其是他那一对不驯的眸子令人印象深刻,在他的瞪视下路人忙别开眼,一看便知他不是好惹的对象。
最好别多管闲事,这年头看人一眼都会无端被砍一刀。
‘你烦不烦,要哭回去哭,别妨碍我耳根子清静!’殷尚恭毫不怜惜地骂道,就算对方是女生,只要他不爽,态度一样冷漠如冰。
这少女缠了他一个礼拜,只见她一身凉快冶艳装扮,是个十六、七岁的辣妹,对冷酷的殷尚恭一见钟情,情愿以身相许,岂知这人不但冷酷,而且无情到家,在百般讨好却得不到任何磷惜之下,逼得她今天非跟他摊牌不可。
‘你怎么那么无情,人家对你如此真心,你起码也对人家温柔点。’女孩歇斯底里地哭闹,反而更惹得他不耐烦。
‘早说了我对你没兴趣,滚!’
女人真麻烦,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他一向独来独往,最讨厌女人才他,何况对于看不上眼的女生,他是不会客气的。
‘你好无情!这样侮辱我,你给我记住!’女孩撂下狠话,脚用力一跺便哭着跑开。
殷尚恭完全不在乎,聒噪的母鸡跑了,这下总算可以图个清静了。高三的他身高已将近一百八十公分,少了年少时的暴躁,个性也沉稳了点,只有一点改不掉,那就是仍然高傲得不可一世,尤其不爽的时候,谦虚二字对他而言就像甲骨文字,不知怎么写。
两手插着口袋走在街上,一件简单的T恤衬衫加上牛仔裤,将他高佻的身材衬托得更为出色,尤其那微乱不修边幅的头发及不笑的表情,不时吸引路上一些一高中女生的目光,招来她们叽叽喳喳的惊叹。
殷尚恭厉眼一瞪,瞬时让她们噤住了口,等他大步离去,后头立刻又传来女生们不加掩饰的赞叹声。
‘真是三八婆,一点都不懂得含蓄。’他低斥了声,惋叹现下女孩子们,完全没有从前羞涩的美德。
打从他上街,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女孩,不是迷你裙短得夸张,就是衣服少得风一吹就会掉似的,脸上动不动涂红抹绿的,活像要出殡的死人,依他看,纯朴害羞的女孩恐怕已经绝种。
清一色的哈日风辣妹,实在无法引起他观赏的兴趣,峻冷的冰眸才要高傲地移开,猛地却被一抹熟悉的身影给拉回了目光。
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骑着脚踏车从他眼前经过,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有几秒钟的纳闷,很快的,他震惊地回想起从前的记忆。
是她!那个骑脚踏车将他撞下山谷的臭女生!虽然事隔三年,他依旧一眼就可以认出她,展现恍如猎豹般的爆发力,他立刻紧追而去。
为了及时拦截她,殷尚恭改抄小路,没想到却在巷道中被一群面相凶恶的少年们堵住去路。
‘你就是殷尚恭?’带头的男生不客气地喝问。
‘别挡路,老子现在没空!’说什么也绝不能追丢了那女的,他想通过,但一排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很践喔!竟敢调戏我老妹,你找死啊!’
殷尚恭冷冷地扫视着这群来意不善的少年,在看到带头者身后那个三八婆后,心里也有了底,那个女人得不到他的青睐,便谎称被他欺负,找了十几个帮手来教训他。
他冷冷一笑,这些无名小卒哪是他的对手,虽然上了高中后,他的行为收敛许多,也甚少打架滋事,一方面是心智比较成熟,二方面也过厌了每天打杀的日子,但可不代表他的拳头已经生锈,只消十分钟,他便能轻易解决掉这些喽啰。
然而,本该聚精会神应战的他,再度因为经过巷口的那抹身影而分了神,看到季典雅骑着脚踏车越走越远,他心急地想跟上,再不跟上肯定追丢。
一个拳头毫无预警地打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英挺的鼻子立刻挂了彩,下面还吊着两道鼻血。
‘眸!这么弱不禁风的男人,一点也不像你形容得那么神嘛!’
少年对身后的老妹叨念一番,并与大伙儿一块耻笑他的不中用,区区一拳就打得他眼冒金星。
殷尚恭瞪着滴到手上的鼻血,许久不曾动过的怒火正在他体内汇聚,火山爆发前酝酿的炽怒,熊熊燃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你们……不想活了。’森冷的警告缓缓地吐出,来自于杀气腾腾的他。
少年们顿住了笑,因为他此时的狰狞面孔而有瞬时的怔愣,不过心高气傲的他们才不怕,自己人多势众,会怕他一个?殊不知,他们惹到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若是平常,殷尚恭不会这般冲动,就算身手再好,也懂得形势利害,毕竟以一敌十,只能智取、不可蛮干,可惜性子烈的他,一旦怒火被挑起,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他也绝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