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江心蕊有些难过,原来她给人的印象是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答应雇用你的老板才是大怪人一个,你不用太难过。”
她苦笑,这话算是安慰她吗?
完全不同外型及个性的两人,意外地却很谈得来,两人渐渐成了好朋友,小梅平日不苟言笑,行为举上颇有男人气概,从这天开始,她对心蕊特别照顾,既然当她是朋友,便常常义不容辞地帮忙她,小梅是心蕊在困境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有了小梅,让心蕊学到了许多事情,小梅常对她耳提面命叮嘱一些道理,比如说该拒绝时就拒绝、不要充当烂好人;还有,有困难就说出来,不要老是闷在心里。而心蕊最大的毛病,就是当别人装可怜来求她时,她便不懂得拒绝,这种个性容易让人吃定。
这一天,小梅又气冲冲地跑来质询。“心蕊,听说你答应了阿芳代她晚上的班?”
“是啊,怎么了?”
小梅拍着额头道:“你想累死自己啊!从早到晚做牛做马不要命了?我不是早警告你,不要动不动就帮人家代班。”
“阿芳当兵的男友难得放假,不帮她的话太可怜了嘛。”
“那么多人她干么不找,偏找你!”
“别人没空呀!”她天真地回答。
“是你太好讲话了,她看准了你这点,你呀,真是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啊!”
“别这样嘛,阿芳也是为我好,她知道我想多赚点钱。”
这点倒是引起了小梅的好奇,心蕊怎么看都像是好人家出生的千金小姐,虽然她现在的穿着不似先前那般华丽,不过她的气质与众不同,绝不像他们这种粗俗人,只是待在餐厅当小妹的料;对心蕊认识更多后,她的看法也比较客观了。
“你这么拚命的工作,真的那么缺钱?”搞不好她是落难千金,电视上不是常演,一位富家千金因家里遭逢钜变而流落街头,她不会正是如此吧?
“我要付房租、水电瓦斯费、以及奉养我母亲,如果不赶快多赚点,我怕不够用,虽然辛苦点,但能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真是个怪人。”一天工作超过十小时,每天累得半死,这种日子有何满足可言?她真是弄不懂心蕊。
“或许吧!”心蕊再度笑笑,不多说什么。
她今晚没家教,正好可以多上点班贴补家用。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心蕊将所有的碗盘清洗完,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才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回去。
为了省钱,她一向步行,虽然小梅叮嘱她不可走夜路以免遇到危险,但自从工作后知道赚钱的辛苦,她想节省车钱,而且她也走习惯了,应该没关系吧?
几个男人在路边有说有笑,一名绰号瘦皮猴的男子帮另一位粗壮的男子点烟。几个人高声谈笑时,瘦皮猴眼尖地瞄到了江心蕊的身影,忙用手肘推了推粗壮男子。
“劲哥,那不是你前几天去吃饭时看上的餐厅小妹吗?”
“她一个人哩,这可是个好机会。”另一名绰号叫阿发的也忙附和。
粗壮男子眼睛为之一亮,在这方圆五百里内,他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小姐,自从三天前见到她后,就一直忘不了。
“梳子拿出来。”他向一名绰号叫肥龙的小弟命令道。
“劲哥,要是让阿凤姊知道了,她的醋劲可是很大的。”胖子肥龙提醒着,他们口中的阿凤正是粗壮男人的马子。
劲哥斥责了肥龙一句。“那女人怎能跟她相比,瞧瞧她多有气质,肯定是某一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卖槟榔的阿凤哪里比得上她?”粗壮男子梳着他油亮亮的头发,色迷迷地盯着江心蕊渐行渐近的身影。
“不对吧,劲哥,千金小姐怎么会去当餐厅小妹?说不通哩!”
“啰嗦!你懂什么?”
喝退了小弟们,他的目光移回那道俏影,又笑咧了嘴,决定上前泡新马子去。
江心蕊警戒地退后了两步,盯着眼前四名无端挡住去路的男子,小声地问:“有事吗?”
“这位是劲哥,是我们的老大。”瘦皮猴笑嘻嘻地说。
“劲哥在这里可是很有名的,看到他还不打个招呼?”阿发一开口就来个下马威。
一个拳头立时往阿发头上敲去。
“温柔点!又不是来讨债的,找死啊你?”凶了手下后,劲哥恢复笑脸,色迷迷地对她道:“小姐别怕,他们都是粗人,我们不理他们,喔!”
一张标准的黑人牙膏笑脸朝她咧开了嘴,露出了排排的槟榔齿,外加杀人于无形的口臭。
江心蕊轻捂着鼻,多年的教养让她还能强自镇定。
“对不起,我还有事。”说着便绕过他们,快快走人。
四名男子又不死心地跟上前挡住她,她往右,他们也跟着往右,她往左,他们也跟着往左,总之就是不让她走。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没自我介绍,你怎么可以走咧?”劲哥厚脸皮地说着。
“我并不想认识你。”
“嘿,何必说得这么坦白,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你叫劲哥是不是?我知道了。”不理会他,她试图绕道而行,但这次却被粗壮男子给抓住。
“放开。”她斥责,男人的碰触令她厌恶。
“喂,小姐,你很不识相喔,我这么低声下气居然不给面子!”
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惹毛了他们,四名男子围着她,刁难着不让她走。
突然,另一只有力的手腕猝不及防地扳开抓住她的手,一使劲,如同凶神恶煞的粗壮男子立刻成了求饶的摇尾狗。
江心蕊诧异地瞪着任无檠,他单凭一只手便把粗壮男子给制伏,另一手还悠闲地插在裤口袋里。
其它小弟见状本想上前教训对方,但一看到来人全都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有所造次。
“夭寿咧你们!还愣在原地干么?”劲哥大骂的同时,又痛叫了几声。
“可是劲哥……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哩。”瘦皮猴悄悄地说,并打手势给劲哥,要他看看来人是谁。
痛到极点的他哪管对方是谁,气得奋力攻击对方,不料连个边都没沾到,又被拳头打得抱脸喊娘。
“他妈的,你不想活了!竟敢对我--呃?”在愕然发现是任无檠后,劲哥立刻吓白了脸,也不管脸上的黑青已经痛到极致,立即恭敬地站着,对他又是哈腰又是致歉。
江心蕊看到这情景,霎时明白了任无檠的来头不小,否则这些混混不会这么害怕。她不由得也胆怯了起来,尤其在两人四目相接之际,她忍不住移开了眼。
任无檠冷冷地扫了那四个男人一眼,吓得他们冷汗涔涔,全都噤声不敢言。惹怒了纵横黑白两道的整人专家,后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回事?”任无檠缓缓开口,神情不怒而威。
没人敢说话,四人彼此瞄了一眼。
“嗯?”厉目一瞪,任无檠炯亮的眸子威胁性十足,胜过言语的恫吓。
四人忙互相推托,最后这个重责大任落在说话比较圆滑的瘦皮猴身上。
“是这样的……任先生,我们只是向这位小姐打招呼啦……没别的意思啦,呵呵……”
“是这样吗?”任无檠的锐眸转向她,语气转柔,但也够吓人的了。
只要她说出的话对他们不利,下一秒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样?四人全部一致用着哀怜的表情乞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