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交给我,我帮你向其它人开口。”小梅一口答应。
江心蕊感激地握着她的手,小梅并没问她原因,便毅然决然地答应帮忙她,这让她感到意外和惊喜。
“对不起,小梅……我……”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你会开口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朋友有难理当两肋插刀,我当然会帮你。”
“谢谢你,小梅……”心蕊难掩感动的情绪,紧握住小梅的手。
她学到了一件事,原来现实世界里真有患难见真情,初次见到小梅,以为她是个冷漠的人,想不到她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心啊!
借来的钱、加上心蕊将所有的珠宝首饰典当后得到的微薄金额,她总算凑足了二十万块。心蕊小心捧着装着钱的纸袋,悬浮的一颗心终于踏实的落了地,钱没了可以再赚,先保住母亲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向小梅再三道谢后,她独自前往赌场。经过这一次,她一定要严格制上母亲沾赌,常听人说十赌九输,输得倾家荡产还算幸运,至少人还在,最怕是输得连命都赔进去了。
她可以从头再来,只要人活着,日子还是可以过,这段期间她学会了很多事,人生观也改变了,日子辛苦一点不要紧,最重要是活得自在,而且是为自己而沽。她有她人生的目标要努力,奉养母亲、存够钱把妹妹接来一起住,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她不要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一生便已足够。
“这是二十万。”来到赌场,她将一袋的钱交给其中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接过后便向坐在办公桌的黑衣男子奉上,可以看出黑衣男子是这里的主事者,也正是那个命令她们三天内还钱的人,在他左右两边各立着三名手下。
纸袋交到男子手上后,他将之放在一边,并没有去清点,反而问着言不及义的话。
“你真有孝心,这么努力清偿那老太婆的债务,难能可贵哪!”黑衣男子笑道,然而这番赞美由他口中说出,在心蕊听来不但虚伪而且讽刺。
“她是我母亲,不是老太婆。”
她的冷语更正触犯了老大的威严,几个手下原本要上前怒斥,但被黑衣男子挥手制止,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不在意地笑着。
“你这么为她着想,真是令我感动,不过她亏欠你这么多,你还是愿意为她牺牲奉献?”
“这是我和我母亲的事。”真不懂这男人为何废话那么多,看着桌上的纸袋,她忍不住提醒。“麻烦你把钱清点一下,将借据还给我。”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嫌厌恶,她恨不得拿了借据立即走人。
“别急嘛,咱们聊一聊、熟识一下也好,坐下来喝杯茶嘛。”
她警戒地盯着黑衣男子,他关注的眼神令人不舒服,过于亲热的笑容更使她起了戒心。她了解对付这种人不能稍有犹豫,该坚持的时候态度就要强硬,否则怕又会出什么乱子。她始终站在门口和这些人保持距离,态度冷淡但不激怒他们。
“我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说一是一,我既然还了钱,你们应该不会故意扣押借据吧?”
“那是当然的,欠钱还钱,没钱顶人,这道上的规矩我们分得可清楚的呢!”
“既然如此,钱给了,我想拿了借据就走。”
“嘿嘿,你不用急,该给的借据我自然会给,问题是这帐得算清楚才行。”
“什么意思?”她瞪着黑衣男子,难不成他们想吞了钱赖着不还?!
黑衣男子站起身,脸上的邪笑令她背脊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我刚说了,你这么为你母亲着想,可是那老太婆未必会感激你,枉费你辛苦筹出这二十万,但抱歉的是,这点钱恐怕不够还。”
“你说什么?”
“由你母亲来对你解释吧!”话落,黑衣男子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江心蕊尚未搞清楚状况,便愕然见到母亲被两名男子架了出来。原本不停挣扎的李丹艳,在见到女儿之后,心虚地想躲着脸。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愕地扶住被推倒在地的母亲。她应该在家里的,怎么会?“我说过会还钱的!你们怎么可以带走她?”江心蕊愤怒地指责这些恶人。
“我们可没动她,是她自己用脚走来的,这种没钱的赌客我们可不欢迎。”
“妈,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别怕,告诉我。”她连忙看看母亲,担心她受到凌虐,确定身上和脸上没有伤才松了口气,却也起了疑心,对于母亲惶恐的神情很是纳闷。
“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李丹艳不敢回答,浑身抖瑟得知秋风的落叶,甚至害怕面对女儿的脸,始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围传来阵阵男子的笑声,在他们笑脸的背后似乎隐藏了某种阴谋,江心蕊不禁不寒而栗。
“妈,告诉我怎么回事?”
在她逼问下,李丹艳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声泪俱下地道歉。“心蕊……别怪妈……妈也是为了想还钱,所以……”
“你又来赌了?”她立刻明白,从母亲愧疚的神情看出了端倪。
不——她不敢相信,母亲竟瞒着她又来赌钱,要筹出这二十万已经不容易了,可以借钱的人她都借遍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全拿去典当,根本不可能再榨出钱财来了!
她悲痛无奈地看着母亲。气她吗?有什么用!骂她吗?也挽不回她所做的蠢事,心蕊心中一团混乱,强行试着深呼吸来顺顺气,她不能在这时候昏倒。
“输了多少?”总是要承受的,不管那金额多庞大,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直视母亲的眼,她要听实话。
李丹艳迟迟不敢回答,只是不断地道歉。
“五十万?一百万?”心蕊冷冷地问,她要知道答案。
“你母亲把你给输了。”黑衣男子代替李丹艳道出这令人昏厥的答案。
江心蕊不敢置信地瞪着黑衣男子,再瞪回母亲。母亲把她输了?她不相信,因为她是她的女儿呀,再怎么说,血浓于水,她是母亲的一部分,母亲不可能把她当成赌注的!可是母亲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颤抖,她的胆怯和愧疚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心蕊不停地自问,喉头像是被人掐住般地哽咽难受,泪水溃堤而下,那双绝望的眼永远忘不了母亲别开的脸。
“妈……我是你的女儿呀……”
她是如此的心碎,却再也得不到李丹艳任何的响应。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
黑衣男子露出贼笑,语气充满了得逞的快意,命人将她带走,心蕊没有反抗,她的意志力已被消磨殆尽,心也被撕碎了,母亲将她输给了别人,这事实扯痛了她的心,连抵抗的意愿都没了。
任由这些男人架住她,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心似乎要裂开了,她的努力全付诸流水。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 ◇ ◇
入秋时节,窗外袭来淡淡的凉意,枝头上的绿叶染上了几分秋黄,风一吹,零星飘来的黄叶落在医院的窗棂上。
病床上躺卧的人儿,苍白的容颜少了血色的妆点,气色微差但比昨日好多了些,容颜上那对美眸向来水灵绝美,但如今却黯淡无光,总是无神地望着窗外发呆,好似时光已在她身上停止,感觉不到任何生机。
小梅走到窗边,将窗子关小点,避免微风吹凉了床上的人儿,她望着心蕊好一阵子,不禁叹了口气,心蕊这样子已经持续了好些天,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要不是医生帮她打营养针维持体力,这样下去只会搞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