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先去吃个简餐才回到家。
一进门,跟庄嫂打声招呼后,才发现原来今天詹士也加班,不过倒比她早一步进门。
她握着双拳,心中不禁想着:詹士回到家了,真是巧!她正好可以关起门抗议他对唐平的行为。
想先换身轻便的衣物后,再找詹士理论,当下,她便回到自己房间,谁知她要找的人竟然出现在她房中,她顿时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正站在梳妆台前且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躯,不懂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你跑错房间了吧!”宋凡妮走进去,因为太惊愕了连门没关都不知道。
詹士迟缓地转身,脸上有着复杂难解的神色,身子紧绷且僵直。
“你干么这样瞪着我?”没错!他是正用想砍人的目光刺向自己。
“这是什么?”他左手拿起一罐瓶子,寒着脸,一字一字地问着。
原本是占尽上风又有理由抗议的宋凡妮,在乍看到詹士手中的药罐时,她整个气焰像泡沫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倏地发白,只因为他拿的不是别的,正是她的避孕药。
“怎么?为什么不说?”詹士一脸受伤害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惨白的脸,她竟然在吃避孕药!
“詹士,我有我的隐私,你没有资格进我房内搜东西。”她抢过东西,把药罐摆回去,像是想掩盖证据一样。
“我从没想过要来搜你的东西,我只是……只是想送你东西……给你surprise,却没想到在无意间发现了避孕药。”詹士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把礼物放在她的桌上就好了,干么想把它藏在抽屉内,让她打开时有惊喜的感觉,结果被吓到的人竟是他自己。
胸口不禁烧疼了起来。
宋凡妮压根儿没想到詹士会翻动她房间的东西,所以并没有特意把药藏起来,不过此刻她倒有丝后悔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他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质问。
“詹士,你抓痛我了!”宋凡妮被他粗暴的举动抓痛了。
“在吃药时你就应该知道有面对我的一天,你难道就不在乎我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她就这么想离婚?这样厌恶生育他们共有的孩子吗?他悲哀地想。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急切地喊着。
“那是怎样!若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就自己决定了这一切!”他的心狼狈不堪,为了这件事伤痛不已。
“对,因为这是我的身体。”她努力找藉口。
“为什么?我不懂!我们相处得比我预期的还好,为什么你会这么厌恶怀有我的孩子?你以前明明很想要孩子的。”原来她还是巴不得离开他!他还以为她仍是爱他的!
“那是以前!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们的感情不再像当年一样了,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婚姻可以持续多久,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去受孕,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到他。”她不觉得她的想法有错,她只是不希望孩子受到伤害而已,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呀!
“你就这么期待离婚!跟我在一起真的这么痛苦?”她难道一点都不爱他,那她这阵子表现出来的欣喜全是假的?!
宋凡妮清楚的知道他非常喜爱孩子,但她的理由并不是在此,而是在于人们若不相爱,就算生了孩子又如何,只会把情况弄得更复杂。
詹士狠握着拳头,一颗心却在淌血。
她的无言像是默认,狠辣辣地扎进他的心,一种强烈的无力、沮丧感浓浓的包围着他的思绪。
他的一片痴情,瞬间成了一椿天大的蠢事。
“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点爱我,结果……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一厢情愿的……”詹士忍不住的狂笑,像是要掩盖住他心中所有的伤痛和狼狈。
她看了他一脸哀伤的神情,心中莫名的被狠狠地揪住。他的意思是……是说他爱她吗?抱着一丝不可能的希望,她想确定他的心。“你的意思是……你仍爱着我吗?”
“爱?什么是爱!曾经山盟海誓的誓言,都可以化为乌有,你说我还爱着你吗?”詹士此刻像只负伤的野兽,只想保护自己,对敌人却不留情的攻击。
“是了,你怎么可能爱我呢!”心中溢满了酸涩和难堪,果然他不爱她,他爱的只是她的身躯而已。
唉!她想从他身上得知什么答案呢?他根本不爱她,他早就说过他要她,为何她就是会有股期待!她不免觉得自己好傻,他一定在笑她的痴,竟然会问这种蠢问题。
“的确,我怎么可能还爱着你!你根本没有心,明明和我在一起,私下却和唐平走那么近,我怎么可能会爱你?”
“拜托!你别又把唐平扯进来,更何况,你凭什么把他调到新加坡打官司,他哪里惹到你了?”她反驳道,一颗心巳彻底地被扎痛了。
“你怎么知道!你们又见面了?”詹士努力压下暴怒的情绪问。
“对!不行吗?”反正他又不在意她,他要误会是他的事,她赌气地想。
“难不成你这么晚回家就是因为去见他!”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突然感到好疲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宋凡妮故意拿模棱两可的话去气他,因为他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詹士直觉认定她是因为和唐平去约会才会晚归的……嫉妒的情绪狂野地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气忿地喝道:“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可以毫不羞愧地说出来。”
“你……”宋凡妮不敢置信他竟然这样说她,她悲愤又气怒地握拳捶打着他。“你好过分,竟然说出这些下流的话,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真是太可笑了,幼稚至极!”
“哪里幼稚?”他扯住她的双手,冷冽地眸着她。
“本来就很幼稚了!倘若你敢发誓你在我们离婚后没有碰过任何女人,那我就吞回我先前的话。”宋凡妮气急败坏地大吼,以他在赛车界吃香的模样,她就不相信他在这几年内,过的是像和尚一般清修的生活。
詹士欲言又止,他内心挣扎了一下。他其实可以发誓的,因为他只出轨过那么一次且还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但他的良心让他却步了,所以他选择闭口。
宋凡妮说这句话原本只是气话,但在看到他眼中的愧疚感,浓厚的震撼力却深深的困住了她。是的,她怎么会奢望詹士没有越轨呢?毕竟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子,且自愿投怀送抱的人如过江之鲗,詹士又不是柳下惠怎能无动于衷,但她的心却快被这个事实给冲垮了。
她歇斯底里地开口道:“婚前及离婚后,你的风流艳史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坦白的告诉我,你在知道我们并未离婚后,到底有没有背叛过我?”她知道她这样问有失公平,但是她无法不在意。
詹士阴然的脸色,倏地僵住,在谎言和实话中,他考虑之后选择了后者。“有。”
宋凡妮突然昏眩了起来,她退了一步靠在梳妆台旁,恍若那是支撑她的栋梁,当她欲开口时,眼中不经意地瞥到他衬衫领口之处有抹鲜红刺目的口红印,她几乎巴不得自己可以昏死过去。
“连秋萍……”宋凡妮压下屈辱不堪的泪水,指甲深深地扎进她的手心。
对于她脸上突来的惨白,他循着她的视线一看,知道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