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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因此,即使他仍不记得自己说过那句话,也只是含糊地带过去。

  “港式饮茶?”封靖江指着灯火通明的餐厅轻问。

  “好。”辛芥蓝直到被他带进餐厅、点好菜才突然想起--

  “你不是才下飞机吗?怎么会立刻来找我?”辛芥蓝不否认当自己见到他时有些开心,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何见到他时的反应不再是厌恶与困扰。

  “验收成果,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封靖江一下飞机,没有多想,就只想着见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才到美国就有想飞回台湾的冲动,明明是自己决定不见她,藉以厘清心中难解的谜团,没想到却只是让心头那团谜愈解愈乱。

  他想见她,就算跟她见面只会吵架也好,也好过一个人面对饭店的寂寥,那不知由何而生的空洞,即使“John”就在身边也没得排解。

  但他人在美国,而且行程已排定,不是说脱身即可脱身,无法立即得见的他,只好天天打电话给她,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解释他的紧迫盯人,只得搬出水泱奇来当挡箭牌,就算招来她不耐烦的应答也好,总之她的声音抚平了他的躁动,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花了一晚与“John”长谈后,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叫挂念。

  他第一次对人产生挂念的心情,实在不知如何自处,于是他找了个空档问了同行的亚瑟,却被亚瑟笑了好久。

  亚瑟笑着解释因他的EQ一下子冲太高,让他想大笑一场,那一刻封靖江只觉自己被嘲弄了无所谓,反正无关痛痒,重要的是他为何会挂念芥蓝菜?最后他仍然没有得到答案,因亚瑟丢给他一句:“这要你自己找到答案,如果你找到了,那就代表你终于是个人了。”

  这番非人话自亚瑟口中吐出,只让封靖江觉得自己得了个大大的难题。

  亚瑟不愿给他解答,他只好自己找,于是他花了两天密集完成行程,提早一天回来台湾,一下飞机,唯一想见的竟然是辛芥蓝。

  他想念她的口不择言与伶牙俐齿,和每每被他气红的容颜,还有那双燃着火焰的明眸。

  “想知道我有没有偷懒,就不该两天没打电话来。”辛芥蓝啜口温水,这是封靖江特地为她叫的。

  “你说什么?”封靖江没有听清楚她的喃语。

  “没什么。”辛芥蓝摇头,“现在你验收了,满意你的成果吗?”

  “不满意,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再住院。”封靖江一想起当时她死白的容颜,心就一揪。

  “我也不想住院,更不想吃医院难吃的伙食。”辛芥蓝小口小口的喝粥,感觉胃因而舒开,暖意透入血液流向四肢。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呀!”封靖江很怀疑辛芥蓝平常吃些什么。

  “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很好,要不是拿错行李,我也不会每次见你就发脾气。不过你不见一个星期,我竟然会想念你,这真是天大的怪事,明明你这么讨人厌,我竟然还会……”

  “原来是我害你胃痛加重?”封靖江只听清楚她说的第一句话,知道她没有嘲弄的意思,不知为何竟觉得好窝心。

  “怪了。”辛芥蓝突然偏首打量坐在对面的封靖江。

  “为什么这么看我?”封靖江也喝着粥,察觉辛芥蓝的怪异目光,挑眉问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具攻击力了?”这样的封靖江让她有些穷于应对。

  “难道你希望我再把你气到住院?”封靖江啼笑皆非的反问,看着辛芥蓝,回想适才她坐在爱车“Akiko”里的那一幕竞无一丝突兀,好似她天生便该坐在他身边一样。

  天生?是啊……就像她是“Akiko”另一个主人似的……

  “没。”辛芥蓝不安地拿着汤匙舀粥,一双秀眉拢起,“只是我们兜在一起该是吵翻天,不该这么和平的,这样真的很怪……”

  “怪在哪里?”此刻所有针对辛芥蓝而生的怪异感觉,都被他归纳为想“收纳”她为自己“收藏品”的一种渴望。

  他很久没有这种心情了,自从初出社会对“Akiko”一见钟情后,他便未再动过凡心,而今事隔多年……

  第八章

  “Akiko是谁?”辛芥蓝的问话突然插进封靖江的思绪里。

  “啊?”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Akiko,你刚刚口里叫的名字。”

  “我的爱车,我买了她快十年,性能还是一样好。”说起Akiko,封靖江睑上浮现梦幻的笑意。

  “你帮你的车子取名字?”这是辛芥蓝继John后听见的第二个名字。

  “对。”封靖江点头。

  “你该不会帮你的东西都取了名字吧?”辛芥蓝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头皮发麻来形容。

  “我亲近、钟爱的东西才会取名字。”封靖江微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芥蓝菜。”

  “嗯?”辛芥蓝没有听出封靖江话间的深意,她思索着一个拥有什么样癖好的人会替自己的东西取名字。

  “芥蓝菜也是。”封靖江强调。

  没有浓妆与礼服烘托,亦无美丽的灯光与场合陪衬,眼前的辛芥蓝是真实活在世界上的人,不是那些每日出入慈善晚会、社交场合的富家女。

  她很真实,能够触摸,并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观赏活动衣架。

  “哦。”辛芥蓝仍没听出来,思考良久才问道:“你有恋物癖?”

  “我比较prefer‘恋旧’这个名词。”封靖江不喜欢自辛芥蓝口中听见“恋物癖”一词,见她绾得整齐的头发有几丝垂落,于是自然地抬手替她撩开。

  “哦……”辛芥蓝颔首,没有拒绝他的动作,“我没有听过有关于你有恋物……恋旧这项喜好的新闻。”

  事实上,自辛起耀夸耀过封靖江的“事迹”后,她曾上网查过关于他的新闻,那些周刊杂志连他的身高、三围都查得一清二楚,却唯独遗漏他的嗜好。

  “很奇怪吗?”封靖江见辛芥蓝怪异的神情,不由得问。

  “原先很难忍受,但现在……嗯……”辛芥蓝含糊其词,刻意不让封靖江听得明白,“并让的事,我们都差不多处理好了,接下来只等向媒体公开。”

  “这得等泱奇回来。”封靖江现在不想谈公事,他马上转移话题,“泱奇在新加坡如何?”

  “快被烦死了。”辛芥蓝三天前才同他通过越洋电话。

  她解开绾着的头发,发丝随之散落,她轻轻晃头,将散落的头发再次理好重新绾起,动作一气呵成,让封靖江看呆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解下她才刚绾好的头发,微鬈的发丝披垂王肩,辛芥蓝吃惊地看着他。

  “啊,抱歉,我……”封靖江这才发现自己心随意动地解开她的头发,只因他想再看一次她绾发的动作。

  “你怎么了?”辛芥蓝伸手向他讨回发饰。

  “没有,我……”封靖江困窘地将发饰置于辛芥蓝摊开的掌心,两人无可避免地有肢体上的接触,同时一震,四目相对,皆无法成言,好似有什么早已在心底成长茁壮一直未曾发觉,此时察觉,却辨不出是什么。

  久久,辛芥蓝才轻咳两声,拿过发饰绾好头发,接续原来的话题。“由于他表明中立立场,因此两方人马都在拉拢他手上的股权,他没想到自己手上那一丁点持股竟成了董事会中的决策点。”

  那5%的持股还是水倾染脱离水家时转让给水泱奇的,他根本不想要,因此也未曾关心过;只是现在支持与反对水逸灵的两方持股拉距不分上下,水泱奇无辜地被拉进漩涡,至今未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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