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给我最最亲爱的四朵花:
首先请先原谅教授的不负责任、不告而别,实因近日的压力逼得我喘不过气,所以,我带着你们美丽的师母环游世界去了,不要怪我甚或怨我,为了避免遗憾产生,为师的必须释放压力,否则国家便要失去一位伟大且优秀的教育家兼研究家。
相信你们都知晓,教授近半年来因为年底即将发表的研究,夜衣不成眠,甚至无法在大座面前抬头挺胸,男性自尊已丧失殆尽,再不设法弥补,恐有离婚之虞,天真可爱的你们,不会乐见这种事情发生吧?
教授深信你们个个都是悲天悯人的好孩子,为师的请求,绝对会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帮忙,对不?
不瞒你们说,我是遇上瓶颈了,年底的发表主题,空有个了不起的宏愿与好主意,却是迟迟无法做出心中理想的品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当实验者,因此,原谅我的临阵脱逃,将此重责大任托付予你们,我的四位爱徒。
我想造福全天下所有不美丽的女人,她们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希望你们四人同心协力发明这项美丽成分,让女人自由添加在任何产品之上,辅以古老的念力诱引心怡的男子爱上自己。
大部分需要的配方都在实验台上了,其他不足的,就请发挥你们冰雪聪明的脑袋去寻找并调配了。
我知道你们定会倾尽心力帮忙到底,毕竟,研究宣一倒,我拿不到研究经费,你们自然也领不到薪水了。
最后,教授仍想澄清一点,我的一切动机与出发点实是为了你们着想,也该是你们独当一面的时候了,不是吗?
祝 顺利
你们最敬爱的昊英明教授
“哼,先用哀兵政策让我们上当。”罗绮年愤愤不平地握拳。
“然后再来一招够狠的威胁手段!”童芸气得咬牙切齿。
“结果我们就乖乖就范了……”卓香缇有点无奈的声音。
“唉……”若月夏海挫折的总结。
四朵花似在说着四人组合的相声,最后一声的叹气,像是合唱团的合声,各种高低音调混合一起。
四个人或坐或趴地围在研究室的大圆桌前,桌上摆置的是分装好的四袋白色粉末。
“最教人受不了的,就是他那些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我才恨死他的不负责任哩,说谎不打草稿的骗子,是谁先前天天跟我们炫耀他是一夜七次郎,现在居然又变成不举了,怎么勇猛与挫败只是一线之间啊?”
“而且师母都五十八了,他再怎么样也生不出小孩了,那么努力干吗?”
“我说他根本是打着崩溃之名,行游乐之实,过分至极!”
大家都很气,四个人的嘴巴骂出不同的声音,谩骂抱怨的对象却是同一个人。
“可是……”气归气,总是必须面对现实吧。“这是什么?”若月夏海拿起了其中一袋白色粉末。
“我们发明的爱情魔药……”另外三人同时叹口气,无力的回答。
爱情魔药,多恰当的名称,适当且适量的应用在女性身亡,即使是丑女,也可以拥有很灿烂美好的春天,所以说它是爱情魔药,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它的功用有多强,尚未得到明确且科学的证实。
“真的好累喔……”和各类成分纠缠了三个月,精神不济的模样仿佛一缕幽魂。
“好可怜的我,青春都赔在这上头了,虽然只是三个月的折磨,却像做了三年的苦力。”
“没错,我的鼻子好像失去功用了,好几次我竟然闻不到自己放屁的味道呢!”
“喂,你脏不脏啊!”
“各位,综合以上的言论,倘若我们想要及早摆脱这非人的生活,那么就快快找到实验的对象吧!”
“所以我说咱们的牺牲真大,研究发表会又不挂我们四朵花的名字,然而产品由研发至实验阶段,却全由咱们一手包办,啧,真辛苦。”
“最辛苦的是居然要我扮丑女!”卓香缇相当不情愿的大声嚷嚷。美丽与平凡,原来也是一线之隔,唉!
“没办法,所谓的成功研发就是这么回事;化妆保养晶也是这样啊,先是筛选几人出来进行实验测试,若是成功多于失败,便能声称具有功效。”
“所以只要我们其中三人达到目的了,那么这项新成分就算成功?”
“当然。”
“好吧,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大家自求多福,各自去寻找下手的对象吧。”
“最重要的一件事——”童芸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样子,“不管如何,糟老头回来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要不真的难消心头之恨!”
“我赞成!”
三个月后,实验正要开始……
第一章
炎热的午后,台北市某条巷弄里。取名为SPsce的咖啡厅靠窗一隅,两个女人面对面而坐。
一脸防备的是穿著名牌贴身T恤的丁敏敏,坐在对面的则是她的好友卓香缇,也是提出今天聚会邀请的人。
与她迥异的态度,卓香缇一派稀松平常、宛若无事的悠闲状,正自顾自地将一堆东西往咖啡里掺加,手中的钢制小汤匙不停地搅拌。
汤匙与咖啡杯擦撞出来的声音,刺耳得救她的火气开始酝酿。
究竟是谁有急事,为何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姓卓的!”丁敏敏口气不佳地唤道,强调自己的存在。
卓香缇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事绝对不会找你,找你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好事。
虽说她们曾是外人眼中、感情好到不行的同窗同学兼死党,或许现在也仍是她登记第一号的救火队,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面对这个总有惊人之举的女人。
“啊?”自浓厚的奶香中抽回注意力,香缇还有些回不了神。
“有话快说,我还急着回去整理行李呢!”丁敏敏故作不耐烦地瞥了眼腕上秀气的钻表。
“你又要飞英国喔?”她的举动对少根筋的香缇而言,一点作用也没有,说话的语气仍是不疾不徐。
“David没时间回来,我只好自己飞去当慰安妇。”丁敏敏说话就是这副德性,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是远距离恋爱,男友正在剑桥攻读博士学位,为了不让恋情败给了空间与距离,因此乐于当空中飞人。
“慰安妇?”卓香缇困惑地眨眨双眼,“那是什么意思?”她只听过情妇。
丁敏敏睨视着她,无趣极了,“没有意思!”不想解释,怕一说就会没完没了,收不了场。
卓香缇是个为什么儿童,而她没有耐心一一解答白痴的所有疑问。
“阿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想换个工作?”
“为什么要换工作?”香缇漫不经心的伸舌舔舔小汤匙上残留的液体,喷喷有声的享受。
“因为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研究室里,你一点长进也没有!”看看她的反应再想想自己的鸡婆关心,丁敏敏真为自己不值。
“可是我做得很快乐……”
“你想不务正业多久?你大学念的是外文系耶,毕业后却跑去当那种看不见前途的研究助理,最夸张的是,混了那么久还一点成就也没有!”
“敏敏,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以前就想当研究员……你不觉得研究员这个职衔听起来很风光吗?”
“是……吗?”丁敏敏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风光的背后通常是生活惨淡、衣食匮乏!”
毕业之后,卓香缇已经不只一次向她借钱吃饭了,这个月底借钱,下个月初领薪时还钱,还了钱之后又没钱,如此的模式不断循环,她不得不为这个缺乏金钱观念的迷糊蛋操心起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