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消沉,是无奈。”他纠正道。
“无奈?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台湾?”
电话那头叫了起来,“我才刚来几天耶……”不会是父母委托他来传达招催令吧?
“你不回来,我怎么办?”
“大哥……你不是在想我吧?”丁敏敏受宠若惊,夸张地问,心里偷偷窃笑着。
呵呵,原来大哥属于闷骚型,改天一定要将这个大发现告诉那对杞人忧天的父母。
抚着太阳穴,丁悔之无力的喊:“你朋友是疯子,她晚上不睡觉都在干嘛?”
“你是说香缇吗?”
“除了她还会有谁?”男人可以歇斯底里吗?可是他真的快被逼疯了。
老天爷,真的饶了他吧。
“她在楼下弄得乒乒乓乓,一个人自言自语,到底在搞什么鬼?”禁不住气愤,丁悔之的怒气渐渐外放。
“你怎么不去问她?”远水难救近火,她在遥远的英国,即使有心,也很难帮上忙。
“她是你朋友,你应该知道!”饶是谦逊有礼的男人,遇到这番情况,也很难保持他的翩翩风度与温和个性。
丁悔之培养毕生的气度,屈屈一个卓香缇,轻易就将之磨得消失殆尽,不留残迹。而这仅是他们同居生活的第四天,投降的白旗已是蠢蠢欲动地想要扬起。
“我一直没和她住过,怎么知道?何况现在你们就住在同个屋檐下,下楼问她还不用花国际电话费……”丁敏敏好心建议。明明不是很大的问题,为何大哥如此激动?她老是批评香缇万事糟糕,但没他形容得那么惨吧?感觉起来,水火不相容的火药味很重。
“你问,国际电话费我帮你付。”为求安眠,丁悔之一切无所谓,大有散尽家财也要防堵的意味。
好爽快的口吻,可惜……“不行啦,我现在和David急着出门,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丁悔之跳了起来,“那我今晚怎么睡?”他对着话筒嚷,烦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所以如果你很急,现在就下楼去敲她的房门,拜了,大哥。”顾着与男友出门玩乐,她飞快收了线。
不是她不顾手足情深,实因太相信大哥的能力,相信他有办法独自将事情搞定。
不过……阿香还真厉害呢,几天的光景罢了,竟有办法把她向来冷静自持、形象维持得一丝不苟的大哥,搞得鸡飞狗跳。
本来她是不抱任何希望,不敢冀望阿香帮忙改变大哥的个性,但照目前的发展看来,情况似乎颇为乐观。
至少能让大哥注意到这世界上除了男人,还有另一性别的人种存在,虽然阿香是个不好的示范,不过没鱼虾也好。
大哥的反应真的好极了,她的心情也棒透了!
丁敏敏带着好心情出外玩乐去了,这一头,丁悔之气急败坏地直剩着不断发出嘟嘟声的话筒。
“该死!”低咒了声,将话筒摔至床铺,胡乱地耙梳着头发,显示内心的烦乱。
双手环胸,瞪着门板看了一会儿,最后,他决定了
他决定下楼去跟那个半夜不睡,制造噪音、扰人清眠的女人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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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缇的房间没关,房内只点了一盏小灯,晕黄的灯光流泄出来,迤逦了一地的色彩。
这幅面面,任何人能够想象的,该是与浪漫相关的人事物,然而,配上里头传出的声音,丁悔之只感觉到被诡魅的氛围给笼罩,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丁悔之、丁悔之……”
他听见她喊着他的名字,但因她背着房门席地而坐,他完全不晓得她在做什么。
“丁悔之、丁悔之……我要你爱上我……”
一道声音再传递过来,丁悔之震愕当下,仿佛成了一座石雕,动也不动。
她要他爱上她?
他的心脏突地狂噪起来,眼神狂乱。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要一直念着他的名字,还要他爱上她?
这不会是一种咒语吧?好恐怖,这年头还有巫女?
疙瘩一层层浮现,丁悔之有种引狼人室的不好预感。
先是问他是否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而心神恍惚,然后是在房间内念咒施法,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
她的行径着实诡异得令人起疑。“你在干什么?”丁悔之没有预警地出声,同时往内移动。
快步来到她的身后,俯看地面,并未摆着他认为的古书秘岌或是什么魔法书,也不见蜡烛等等的东西,最最万分庆幸的是,他仔细环顾了四周,没有所谓的祭坛存在,不由得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有在他家设坛……
“丁大哥,你还没睡喔?”香缇半挪身子,仰头看他。
怒火慢慢往上窜升,她居然能一派轻松的口吻对他表示关心,天知道他还没睡究竟为谁所害?
“熬夜对健康不好喔!”她又说。
“我十一点半就上床了。”丁悔之几乎咬牙切齿。
香缇站了起来,看着他问:“现在已经凌晨二点了耶,你失眠了吗?”
“没错,因为有人吵到了我。”暗示得够明白了吧,再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嘲讽,他佩服她!
香缇有点儿不安,“呃……不会是我吧?”
“你说呢?”丁悔之冷凝着表情,“三更半夜不睡,你在忙什么?”
“没有……啊。”香缇心虚地退了两步。
“你以为我没有听见你刚才嘴巴在念什么?”
“哪有……”香缇倏地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护在身后,“我一个人在玩自问自答的游戏。”
呼呼,好骇人的语气喔,她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不但实验做不成,搞不好还被他扭断脖子。
“我感觉你好像想设计我?”
“没有!”她连忙辩白。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再退后一步,避开他的进逼造成的空间压力。
“你对着它们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
丁悔之不说话了,一径睨着她,两人的意志在空中拔河。
终了,认输的人不情愿地开口了——
“好嘛,给你看啦……”香缇仍是畏惧地的面无表情,乖乖地交出东西。
“口红和香水?”看了她左右掌心里的东西,丁悔之狐疑的问。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就是口红和香水嘛!
“你对着它们叫我的名字有何用意?”
香缇抗议地跺脚,“你刚才没说得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我要你回答。”道地的商人手段,不动声色,循序渐进地直捣黄龙,让人摔不及防。
香缇头痛极了,哀怨的一双大眼瞅着他,然而他依然面色未改,一副坚持貌。
“如果我说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所以一直叫……你会相信吗?”缩缩肩膀,香缇问得心惊胆颤,好怕l他大吼一声回来。
“不相信。”丁悔之想也不想,直接回答。目光炯热地持续锁着她的一举一动,教她一个小动作也不能有。
香缇急得跳脚,拼命解释:“丁大哥……那句话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啦,我说着玩玩而已……”
真是咎由自取!因为不小心,让他撞见她用念力“发功”,结果还得花上时间解释,这些时间若是用来培养感情,该有多好……
这算欲速则不达吧?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她好心急,他每天早出晚归,他们碰头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又一派排她的态度,令她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接近。
“你确定?”
香缇点头如捣蒜,希望获得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