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父亲自出生后第一次的责骂,左熙亚呆愣的原因来自于金舜国今儿个拜访的目的。
提亲!?仿佛是最近两人间常讨论的话题,她知道他总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件关于两人幸福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也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接受身份上的转变,没想到……
她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会这般的惊讶,这样的结局她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不是吗?
太阳穴不规律的跳着,金舜国的举动使得她内心中有各种冲突的情感。他已经向她展露过他的热情,而她内心中对他幻想的火苗也早已滋生,她不懂自己还在迟疑什么?
“熙亚,你爸爸在叫你。”左太太出声唤回思绪游离的女儿,刚才在房里不还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都喊你几次了?”左仲齐没见过女儿如此失魂的模样,对于她的表现很不满意。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绝对不能选择此时反常。
“小亚,你不舒服吗?”焦虑的神情挂在脸上,金舜国起身来到她身边。
刻意的挪开脚步,避开他的关怀,左熙亚再次抬头面对他时,望进他明显受伤的眼神,才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度。“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
她言词闪烁,眼睛不敢看着他。她的心现在纠成一团,从不知道男人竟可以如此勇敢又坦白。
“我来提亲了。”故意忽略她异样的举止,金舜国迳自谈起今天的行程。
“你说过等我来提亲后。就答应点头嫁给我。”
没错,她是这么说过,但那时她不晓得,也没有预料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速……面对他欣喜的口气,她实在无法拒绝。
感觉气氛有异,左仲齐是不知道女儿心里头在困扰什么,不过待嫁女儿心,难免不知所措,于是他代为回答:“我想熙亚是太吃惊了,相信她等你上门提亲也好一阵子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使了个眼色给老婆,人家说母女连心,现在只有靠她去分析女儿的矛盾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女孩子家嘛,总是容易害羞,舜国你应该明白我们家熙亚的意思。”
左太太将两人带至沙发上坐下。
“我想我能懂憎。”
“那就这么说定了,婚礼就订在二个月后,我会挑选个好日子……”
“爸,太匆促了……”
几分钟的思考,左熙亚发现自己找不出排斥这个婚姻的理由,且她怎么也想不出为何自己会突然变得困惑的原因,所以她是接受了。但……二个月的时间,听来似乎有些急切。
“这你大可放心,你们结婚的事情,大小细节我和你母亲都会安排得很妥当,你们什么精神也毋须花费。”
金舜国是个孤儿,白天又有工作要忙,张罗结婚事宜的事情当然就落至他与太太身上了。不过他们可不会觉得辛苦,毕竟这可是独生女的终身大事,且她的对象又是他们称许不已的好男人,再怎么累也都值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熙亚从来没发觉自己父亲如此固执的一面,他这么迫切想将她给推销出去吗?
“熙亚,你就安心将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吧,妈妈保证你会是全天下最漂亮、最快乐的新娘子。”
左太太安抚她不定的情绪。
“嗯,我也得想想要发帖子给那些亲戚朋友……对了,老婆,你要提醒我不要忘了寄张喜帖给以前老板的父母和小孩。”
“你当年说不做就马上辞职,一句话也没多说,你想人家原谅你了吗?”左太太挺不能体谅先生当时的作法。
敛去了方才喜悦的表情,左仲齐突生严肃与多愁,“反正帖子一定要寄。”
无心听进他们的交谈,左熙亚霍然站起来,“我出去走一走。”
“我陪你。”金舜国自告奋勇,他想了解女朋友不对劲的原因在那。
点了头,她没有推辞的藉口,他们就要结婚了,她得适应有他陪伴的日子。**************************************************************************
坐在“绿色”咖啡厅精致的桌子前,倪震飞心不在焉的描绘着一个流线型烛台的轮廓,冷静自己的思绪。
他的心脏狂跳到简直像是可以听到回声般。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他看完整份调查资料后的激动心情,因为自己的疏忽,甚至是荒唐到极点的泛滥感情,而对自己发怒。
不过一切到此为止。此时此刻开始,这才是真正的倪震飞,准备为父母亲报仇的他。
咖啡送上,他凝视热腾腾的液体一刻后长饮一口,令人愉悦的苦味逗留口内。他在监视、等待,就像监看鸟儿飞行弧度,等待猎物停栖时能够瞬时扑上前去的老虎。
随手招来服务生,“麻烦你帮我请贵店长来一下。”
仔细打量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女服务生实在难以将他与以往那些不学无术的痞子划上等号,可是这些同是对店长有强烈不轨企图的男人,他们多变的伎俩又岂是她所能摸清的?
“对不起,她现在不在店里。”
双眉齐扬,倪震飞一脸不信,“是这样吗?”
“是的,她刚才出去外送了。”她信口胡诌。店长有交代,所以她不能以貌取人给他特别待遇。
“喔?据我所知,贵店的外送服务似乎只有附近的广明建设。”为了见着左熙亚,倪震飞不容许自己第一步就惨遭滑铁卢。
点了头,“没错,那儿的职员是我们店里唯一的例外。”
“如果说我服务于广明建设,且我正从那儿过来,而我并未在公司里发现贵店长的踪影,你会怎么说?”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服务生找不到台阶下。
突然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发现你们的咖啡似乎有异味,若是我喊了出来,我想这些消费的客人以后可能会另觅他处了,你应该不希望我张扬吧?那么就替我找来贵店负责人!”
安闲自若的继续品尝着咖啡,倪震飞知道识相的服务生会找来有权决定事情的店长。
约莫三分钟的等待,一个穿戴着绿色围裙的女人站在他桌前。
“先生,本店的咖啡有何不妥吗?”听过店员的叙述,然后是自己亲眼目睹男子若无其事的喝下那一杯他宣称有问题的咖啡,左熙亚只觉得他是无理取闹。“是你!?”
蓦地收进他猛一抬头的俊容,她心生面熟感,近来此张脸孔似乎常在她的生活中出现。
“终于记得我了!”倪震飞微微一笑,笑中却不见任何幽默。
已经不是第一回看见她了,可是那样的惊艳感犹存,他不知为了什么?不过是一条厨房用的围裙,竟能妆点出她另一番风情,她本身究竟具有何种魔力?
“你是……”是有印象,但左熙亚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倪震飞,先后与你在餐厅门口与广明建设十二楼碰过头的男人。”真的忘记他?抑是作戏?
她肯定是个伪装高人,因为他分辨不出来。
他稳定的凝视对上她的目光,硬生生地剥去她的情绪,她觉得自己既敏感又虚弱,好像几乎所有的勇气全留在刚才工作的厨房里了。
左熙亚挣脱他那教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凝视,“我想我是记起你了。不过倪先生,对于这杯有异味的咖啡,您还真赏脸,因为我走过来的同时,正巧看到您在细细品尝的表情,敢情它的异味是香醇得教人不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