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是没有职业道德,你有意见可以去向老板投诉啊!"
"你……好!不然改由我来磨墨,你到旁边休息。"说不过她,监视者干脆代她工作,以免又看得一肚子火。
"不行!"朱丹毓眼明手快地抢下砚台与墨锭,不让他接手。她的动作永远与"斯文"两字扯不上关系,过于粗鲁的下场是又弄脏了刚换上的罗纹宣,这回的灾情较前两次严重,洁净的桌面与地毯皆染上墨汁,惨不忍睹。
"啊--"朱丹毓与监视者异口同声地惊叫。
"你太过分了!"监视者气得血压急速上升,脸色潮红,一副快中风的模样。
"我的手脏了。"朱丹毓会叫只因为手指被墨汁弄脏了,她急急忙忙将手中的端砚与油烟墨锭甩向墙上,如同后头有猛兽追缉般快速奔入浴室清洗。
在经过古苍铎面前时,她还调皮的朝他眨眨眼,要他见识她高深的破坏功力。
监视者如遁人冰窖全身冰寒,他怔忡地望着原本洁白如今遭墨汁染灰的墙壁,又望着满地油烟墨锭与端砚破碎的尸体,他已无法言语。就客房的整体环境而言,仿若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想恢复原状有待努力。
"古先生……"他面色憔悴地望着古苍铎严肃的脸。
"如此脏乱的环境已让我失去作画的情绪,明天再画吧。"他酷酷的向监视者下令,然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报纸上。
"不行啊,古先生,我马上要人来清扫,可不可以请你在清扫过后开始作画?"他抱着一线希望地问。
"你耳聋了吗?没听见古先生说的话?"清洗完毕的朱丹毓好不舒服地踱出浴室。
古苍铎倏地由报中抬头,给她个赞赏的眼神,表明他很满意,朱丹毓则报以一笑。
"你……"据说她是古苍铎的女人,不能随便得罪,但她太过分了,他无法对她的行为一笑置之,因此极力在脑海中思索较不会令古苍铎不悦的字眼来责骂她。
"作画的外在环境是很重要的,要探其意境,当然,作画之人的情绪更为重要,若画者的情绪不佳,画出来的画岂能入目?换作是我处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中,连根草都画不出来了,更甭说是幅画。"对于一手搞出来的脏乱,她佯装厌恶地攒眉说着风凉话,好似这一切全与她无关。
"你太可恶了!"愤怒到极点,监视者用力拍桌怒骂,结果一掌拍在原本淌有墨汁的桌面上,墨汁像一颗颗黑痔溅到他的脸上,顿时让他满脸麻子,配合着他的怒气,好不滑稽可笑。
"哈哈,你的脸沾到墨汁了。"朱丹毓很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
"丹毓,收敛点。"古苍铎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站出来主持公道。
"可是我又没说错,真的很好笑啊!"越看越好笑,她笑得益加夸张。
古苍铎似乎满同意她的话,启唇跟着她笑,不过他的风度比她好多了,并未失礼的笑出声来。
他们恶意的嘲笑让监视者气黑了脸,连忙左右前后掏着口袋,寻找干净的手帕,以便将脸擦干净,还他尊严。
找了老半天,也许是过于气愤,没察觉到口袋里有些小东西无声地掉落地毯上。千寻万找终于让他找着了手帕,他急急的在脸上乱抹一通。
眼眸锐利的古苍铎与朱丹毓没忽略由监视者口袋中掉落的小钥匙,两人互相交换个只有彼此了解的眼神。
房间的钥匙!这五个字同时浮现在两人的心头。
为了不引起监视者的怀疑,他们佯装无事,继续取笑监视者的狼狈样。
"哈,越弄越脏,我看你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成了啥德行好了。"她指着监视者的鼻子狂笑。
"哼!"监视者冷哼一声,万圣豫要他留下来监视他们不得离开半步,但遭受臭丫头的取笑,让他益加有看自己变成怎样的冲动。离开与否一直在他心底冲击着,若非畏惧于万圣豫,他早一溜烟跑去清洗了。
"你不是要找人来打扫房间吗?"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古苍铎给他一个离开的好理由。
"对,对啊,我马上去。"是啊,他怎会没想到?立刻转身出去找人进来打扫,顺道将脸洗净。
监视者一走,朱丹毓急急忙忙想去捡钥匙,古苍铎拉住她的手,以眼神知会她切莫冲动行事,否则在监视器那一端的人就会察觉出他们的异样来。
朱丹毓了解的停下脚步,尽管心里急得要命,仍得装作没事,强颜欢笑地对着古苍铎比手画脚,嘲笑方才那名监视者的狼狈样,做戏给监视器那一头的人看。
古苍铎亦顺着她的话微微一笑,突地似乎想到什么,动作极其自然地起身迈步拾起掉落于地的纸镇,丢给朱丹毓把玩打发时间。
这一捡一丢之间,他已成功的将钥匙拾起收妥。
朱丹毓接过纸镇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开心得笑咧了嘴,以纸镇敲击玻璃桌面,敲打出轻快的节奏来。
第八章
晚上用餐时刻,古苍铎与朱丹毓依例被邀到餐厅与万家父子同座,用餐完毕之后,两人本该被带回牢房关起来,可是万圣豫似乎另有所图,邀请他们一道饮茶谈天。
天晓得他们与万家父子有何共通的话题,万圣豫净说些自己的丰功伟业,听得朱丹毓呵欠连连,差点脱口叫万圣橡闭嘴。
倒是古苍铎比她沉稳,看不出有任何不耐,他像是个好听众,津津有味地听着万圣豫陈述自传。
瞌睡虫一只接一只跑来找她,为免显出自己过于无情,她决定舍弃连篇废话与瞌睡虫们交个朋友。
突地,有名手下走进来,神秘兮兮地附在万圣豫耳边向他报告事项,只见万家父子变得异常兴奋。
"哈哈哈!今晚我邀请我的外甥与他的女友前来做客,正好可以介绍你们这群年轻人认识、认识。"万圣豫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般餍足。
万羽爵则是兴奋得坐立不安,不停的往外觑望。
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古苍铎格外小心应付,以手肘轻推正呼呼大睡的朱丹毓。
"什么?!说完了?"朱丹毓被他推醒,搞不清状况地问。
"有客人来了。"他降低音量说道。
有客人?!朱丹毓茫然的搔首,怎么万圣豫会突然让他们与外人会面?难道说……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钥匙不见了,所以派杀手来杀她,以示警告,教古苍铎不得轻举妄动。
完了,完了!她的心与大脑慌成一团,眼波流转,企图在歹徒拿着冲锋枪进来扫射前,先找好遮蔽物。要躲在沙发后还是酒柜里?一时之间找不出最佳的藏身地点来,眼角猛的瞄到古苍铎。对了,她怎么那么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都忘了古苍铎有多好用。
决定了!待会儿如果有意外,她要拿古苍铎当肉盾,并不是她心思歹毒,而是古苍铎才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他的画,他们就不会落到遭受囚禁的下场,况且万家父子也不愿随便取他性命,相信杀手不会透过打伤他以达成杀她的目的,所以两人的性命皆安然无恙,这不是皆大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