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吧?听说楚少爷对阮芷馡不理不睬的,也没正式娶她为妻的打算……不 过刚才楚少爷对那个女孩儿的保护,像是所有物似的,运用言语调侃也不许……”
“那她到底是谁?楚少爷对她那么关爱,阮家女儿不是很可怜吗?”
“明儿个云河山庄的厨娘会来市集,再打听看看好了……”八卦流言向来不嫌多。
“你们谁行行好,先去帮我请接骨师吧……”受伤的男人痛得连呻吟都模糊了,终 究还是没人记得他。
***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地方女人止步吗?”楚御怒不可遏,“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
若今天不是因为他适巧在那儿,她不就要让那些油腔滑调的浮佻男人轻薄去了?
“哪有?就是因为记得你的话,所以我穿男人的衣服、扮成男人去的啊!”芷馡的 意思是她此刻的身分不是女人,请他别搞错了!
“你──”简直是在鸡同鸭讲!
楚御相信自己倘若有一天提早一命呜呼,那肯定是被她不成体统的举措给气死的。
“而且……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护镖到北方去了吗?”
“回来了。”
“这么快!?不是得要两个半月吗?”芷馡记得她纸上的记录,今天距他离庄刚好 满两个月。
自他离家护镖的那一天,她就开始闷得发慌了,于是随意拿起一张纸,画了七十五 个圆圈,然后一天砍掉一个,她的喜悦也就每天多一分,因为那代表他回来的日子愈来 愈近了……以前他也常常出外办事的,可是她却不曾像这次那么想他……每当没人陪着 她玩时,她就一个人坐在后院的花园里发呆,想着每次他飞到树上去找她、想着他的霸 道怒吼、想着他的……触摸,然后她会边笑边脸红,心情同时也愈来愈郁闷……她觉得 自己变得好奇怪。
她经常想到他,他们分开后,她感到寂寞,心里好空虚,不像他们在一起时,她总 是很快乐,不仅是快乐,她的世界因而变得有意义,她因他而感觉满足……“事情办好 就提早回来了。”楚御一副不愿多谈的神态。
出外的这些日子,每每一阖眼,他的脑海就浮现她小巧玲珑的身影,依稀见着她如 出水芙蕖、宜嗔宜喜的那张粉脸……明明知道她有多不可理嵛、个性是怎样的刁钻古怪 ,但他就是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刻骨相思、眠思梦想。
她的杏眼圆睁、桃腮微晕的样子,都让他牵肠挂肚且归心如箭。
所以,脚程加快了,他忘了要体恤弟兄们的辛苦,赶在两个月内将委托者的东西安 全护送至北方后赶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先回山庄?”
芷馡意识到他一回杭州,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梦翾的女人 ,即恼怒的生着闷气,很是不能原谅他的行径。
虽然她没有和梦翾打过照面,但她已经发现了,杏花楼里的女人个个妖声妖气,看 起来就很惹人厌!
“我有需要。”楚御的声音有着浅浅的压抑,他还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忍欲
过。
担心自己忍了那么久的男性欲望,回庄后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会管不住自己的行为 ,在心绪未明之前,再次占有她……于是他选择了先到杏花楼发泄,因为对梦翾,他没 有所谓的责任问题,也不会有丝毫的愧意。
“什么需要?”
“女人不懂。”
“你可以把我当男人,我现在就穿男装啊!”芷馡追着他的大步伐小跑步,气息紊 乱。
最后干脆顺着他的衣袖子像只小猴儿一路往上攀,直到攀住他强壮的上臂,才把身 体黏上去依附着。
“很难。”楚御瞥了没有忧患意识,又擅长得寸进尺的丫头一眼,对手臂上的重量 似乎不以为忤。
“为什么?”
“因为男人很少有像你一样唠叨的。”她的呼吸仍喘得很急,他看见她吸气时鼻孔 微微翕张。顽固的女人,他想道。
芷馡登时一呆,“你这么说话真是太失礼了!才不尽然是这样呢!”她一副忿忿不 平的模样。
“怎么说?”
“因为你比我还唠叨!”芷馡嘟翘着红嘴儿,轻而易举就反将他一军。
满街的人潮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似乎转眼间全爬在楚御的心头上,钻开了无数 的小洞,令他烦躁得可以。
其实他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想将她驯服成依他、恋他、离不开他的小女人,另一方 面则希望她能维持活泼好动的个性,好永远勾起他的兴趣。
“站好,自己走。”想甩开她,但她却巴得更紧。
此刻她的胸房以他的臂膀为分界,贴在他手臂一左一右的肌肤上,她稍微使力,它 们就挨擦得更紧、更暖!
他不是圣人,无法对这样的诱惑没有感觉。往往她一个不经意的青涩动作,就足以 让他欲火狂焚,下体挺拔似剑,两个月不见,她的影响力更炽!
“那你走慢一点。”芷馡发觉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因此松开了些许。
只是些许,因为她无法完全放开。她自有一套想法,似乎觉得这样搂住他,他就无 法忽视她的存在。
“我已经走得很慢了!”
芷馡不能茍同他这句话,“我腿没你那么长,而且我们又不赶时间……要不然这样 好了,你背我,这样我们的速度就一致了。”她对他撒娇。
“不可能!”楚御严峻的说道,眉头深锁。
“你以前就背过我!”芷馡觉得他去一趟北方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很多事情 只要她一耍赖,他就会依她的……“以前是以前,这里是大街上,你又穿着男装,我若 背着你像样吗?人家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楚御不看她,“现在,跟我回山庄,我最 后一次警告你,下次你再偷偷溜出来,我不会对你客气了!”
心底埋藏的那道情愫愈渐清晰了,而他却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这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毫不知觉?难道是因为日积月累凝聚 而成,所以平日才察觉不到吗?
芷馡愣住了,因为他严厉的语气。他们已经那么久没见面,为什么他还那么凶的对 她?
他知不知道因为是他的交代,所以她每天都将厨娘烧的菜吃得碗盘朝天,厨娘若忘 了,她还会跑去提醒她喂自己吃补身的药丸……可他这样子让她的心好痛、好痛……见 她一直杵在原她,没有移动的打算,楚御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他不该迁怒叹了口气,他 往后退,别扭地牵住她的手,“可以回去了吧?”
他尴尬的撇开头,没有看到芷馡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而瞬间一扫愁容,绽开甜蜜 的笑颜。
***
“阿御,你回来得正好,你何伯伯和寄远也刚到。”楚文唯喊住刚从北方回来、梳 洗完毕正经过大厅门前的儿子。
楚御往厅内步进,礼貌性的对何顺英问好,“何伯伯。”望向何寄远的眼神却是寒 气逼人。
“阿御啊,听说你这趟跑很远,到北方去了,是不是?”何顺英随口问道。
楚御点头,开口的话却字字讽意,“还好,并不是很远,比起何伯伯与何公子两个 月造访云河山庄两次的路程比起来,相差应该不是很多。”
拜访他家那么勤,像在走自家厨房一样,他们的心思都摊在阳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