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熙平只是牵动一边的唇角,然后将刁蝉从轮椅上横抱起来,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有本事的话尽管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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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脚怎么样了?”
  来到病房的实习医生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详细的翻看着病历,“主治医生说检查的结果一切都很正常。”
  他沉怒的问:“既然正常,为什么没办法动?”
  “因为有人在她身上打了一种药剂,可以让双脚的肌肉暂时麻痹,形成瘫痪的假象,幸好及早发现,不然可能造成终生残废,这种医生真没医德,应该吊销他的执照!现在只要等药效退了,自然就没事了。”实习医生无惧于他的恶脸相向,冷静述说。
  吕熙平放下心中的大石,“哼!一定又是那女人干的好事。”
  “呃,请问一下……你是唐学长吗?”刁蝉总觉得他很眼熟,白袍上挂的名牌也写着“唐杰”两个字,不禁好奇的问。
  他露出一贯温文儒雅的笑容,“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而且还看到你们在一起,真让人感到意外,学妹,以后他要是敢对你不好,尽管来找我。”
  “没你的事,你可以滚了!”吕熙平勃然大怒的下逐客令。
  唐杰不以为忤,合上手中的病历,“好,我不打扰你们了,晚一点再来。”
  “谢谢学长。”她笑着向他道谢。
  等病房剩下他们,吕熙平的俊脸又绷了起来,“该来把帐清一清了。”
  “熙,我……”
  他怒火冲天,“为什么出了事不先通知我?”
  “你有好多事要忙,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而且我怕……”
  吕熙平说出她未竟的话,“怕我会嫌弃你?”
  “我怕自己连情妇的角色都扮不好,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早点分手。”她何尝不心痛难舍。
  “怎么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笨,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情妇……”他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边,“而是我最想要的女人。”
  刁蝉喉头一梗,“熙……”这是他最接近“爱”的说法了。
  “还记得你曾在电话上说过,我从来不让你了解我,这句话让我想了很多,或许你真的说对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想真正的了解我这个人,就连我妈也一样,她心里只有那个弃她于不顾的男人,从来不曾把心放在我身上,也没有人问过我要什么、我在想些什么,久而久之,我封闭了自己,以为这样也无所谓。”他自嘲的说。
  她为他内心习受过的创伤感到心疼,“熙,别说了!当时我只是想让你死心,不是真心要那么说的。”
  “可是,它确实是横在我们之间的结,不是吗?”吕熙平说中她的心事。
  刁蝉无法反驳他的话。
  他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中,“其实,我真的很怀念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小男孩,小时候我妈就骗我说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出了意外死了,没想到就在救你的那一天,她带我去见一个人,这才知道我最爱的母亲居然是人人唾弃的情妇,而我则是受人歧视的私生子,还有一个混黑社会,被称为一代枭雄的亲生父亲!从那天开始,我的性格便扭曲变形,从外表看来是一个优秀到几近完美的好学生,内心却充满黑暗……”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当时我可是深受其害,还吃了很多苦头,掉了不少眼泪,都是你的错。”她抱怨的嘀咕。
  吕熙平脸皮超厚,把过错全推到她身上去,“谁教你那么爆笑,老是在我面前跌倒,让人看了忍不住要欺负一下。”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想到过去的丑事,她脸都涨红了。
  他坏坏一笑,“不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
  “你乱说!我才没有。”刁蝉羞红了脸,抡起小手捶打他,“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所以存心要看我的笑话。”
  “笨蛋!如果我不喜欢你,根本不会花心思在你身上,你真迟钝!”
  “人家哪知道嘛!”
  “这就代表我们之间的默契还不够,有必要沟通沟通。”他揶揄的笑说。
  她满脸羞意的偎在他胸前,“那以后我们心里有什么事都要说出来,不要再用猜的,也不要有任何隐瞒。”
  “好是好,不过,到时你可不要嫌我罗唆。”
  刁蝉吃吃笑着,“嗯。”
  此刻才真的尝到什么叫幸福的滋味。
  第十章
  “小蝉、小蝉……”
  她的意识在叫唤中逐渐苏醒,第一眼看到的是焦急的孟皖皖。
  “皖皖?”刁蝉还处在模糊的状态下。
  孟皖皖哭得妆都花了,“还好你只有擦伤,我真的快吓死了。”
  “我想起来了。”记忆渐渐恢复。“当时我正要过马路,有辆车子突然冲过来,我闪避不及……”
  “没错,最可恶的是那辆车子闯了祸就落跑了,又没挂车牌,一定是辆赃车,不然一定可以抓得到,幸好你手上抓着我抄给你的手机号码,警察联络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人在闹我。”
  刁蝉语带歉意,“皖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们是老同学了,不要跟我客气,只要你没事就好。想不想喝水,还是要吃东西,找出去帮你买。”
  她轻摇螓首,动了动上半身,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来,“我还不饿,我……”
  瞥见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孟皖皖紧张的问:“怎么了?”
  “我……我的脚……”刁蝉用两手撑在床垫上,咬着牙使出全力,“皖皖,我的脚不能动了,怎么会这样?”
  孟皖皖干脆掀开被子,用手去拨弄她的双脚,“医生没说你的脚受伤,怎么会不能动呢?快!再试一次。”
  我试过了,可是它们就是不听使唤……”她慌了、乱了,一时间泪水就像决堤的海水,扑簌簌的往下掉。
  “小蝉,你冷静一点,我去找医生来。”
  不到三分钟,主治医生来了,先做了初步诊断,然后跟护士交代了几句,刁蝉在惶惑不安的情况下,被安排去照了X光。
  “小蝉,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医生也说没有外伤,应该不会有事的。”孟皖皖按了个钮,让病床的床头往上抬,让她呈L型的坐姿。
  任凭孟皖皖怎么安抚,刁蝉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她白着脸问:“医生说要多久才知道结果?”
  “他说大概两个小时。”
  她又试了一次,双脚仍然动也不动。“万一我真的不能走路了。” 
  “小蝉,你这个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不可能的。”
  “我是说万一。”
  孟皖皖红唇开了又合,“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只是小医院,我们可以转到其他大医院,像台大、长庚再做一次检查,总会有办法的。”
  “我不要!”刁蝉用力捶着自己的双脚;却连一丝感觉也没有,让她不禁失声痛哭。“我不要、我不要……”
  “小蝉,你不要这样,事情都还未确定,不要太早下定论,我们等医生来。”她苦口婆心的劝道。
  刁蝉想了好久,才含着泪水点点头。
  短短的两个小时,却宛如一世纪那么久。
  主治医生看着手上的报告,接下来所说的每句话,仿佛签下了死亡证明书。
  “暂时性瘫痪?”孟皖皖不信的大叫。
  瘫痪?!
  刁蝉的泪水因为极度震惊,而冻结在眼眶中。
  孟皖皖生气的问:“医生,什么叫做暂时性瘫痪?”
  “就是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让双脚暂时失去知觉,所以,我想明天再帮病人做更精密的检查。”主治医生语调平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