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面令他停住脚。蹙起额眉,他返身,精光湛然的双眸适巧捕捉到狱卒急欲隐藏
的贪婪之色。
西门少昊半眯起眼,锐利的目光射向狱卒逃避的双眼。
“将她关进牢房,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牢房半步!违者,断其双
足!”西门少昊迫人地盯紧狱卒,仿如此话是针对他所言似的。
“遵……遵命!”满腹邪思的狱卒此刻再也不敢存有半丝的遐想,他白着一张
脸,心惊胆跳地点头应道。
再次望了挂在壁上的娇小身子一眼。“给她一件衣服。除了水,不准给她任何
食物!”丢下这么一句,西门少昊头也不回地步上石阶,走出地牢。
* * *
是夜,高挂天际的星子耀眼地闪烁出迷人的光芒。在忙了一整天后,丫环、下
人们皆已迳自回到自己的居所休憩。整洁宽敞的膳房顿时安静许多,除了少数几位
偶尔来回进出的侍女外。
沉寂的室内,一颗小脑袋瓜偻焚脑地探进膳房半掩的门内,古灵精怪的眼珠
子在昏暗的房里来回搜寻转动着,最后,停伫在炉灶旁的平台上。
轻盈的身子走进房里,西门少钰轻步踱至桌前,伸手取起台上所剩的白馒头,
将它们塞进宽大的袖口,蹑手蹑脚地又离开膳房。
伫立门外把守探望着的丫环小凤,见小主子退出的身影,她赶紧迎上前。“小
姐!你真要如此做?”不太确定地问道,焦灼的神情盼望小主子能就此打消那要命
的念头。
但是,她知道要小主子罢手是不可能的!只要小姐想做的事,是不会半途而废
的。然而,“西丘之城”的少城主,自己更是惹不起啊!要是让少主知晓小姐送吃
的给囚犯,这一怪罪下来,作为帖身丫环的她,可也难逃其咎,一顿严惩是免不了
的!这……
丫环张皇的神色,西门少钰瞧是瞧在眼里,却没放于心头。她调整衣袖将它们
抚平。
“瞧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她保证着。
“可是”
“嗳,别再可是了啦!再让你‘可’下去,可真会‘可’出问题来。再说,天
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还怕他人知晓?”
“可是看守牢房的”小凤提醒小主子。
“别担心了!对他,我早有应对之策。还有啊,你也别跟来了,免得碍手碍脚
坏了我好事,早早回房歇着吧!今晚就别等着侍奉我歇息。”
低声交代完毕后,西门少钰不让帖身婢女有再开口的机会,她一转身,轻移莲
步速速离去,留下瞪着小主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却不知所措的小凤。
越过中庭,摆平入口的守卫,西门少钰拎起裙摆,小心地步下通往囚牢的石阶
。湿冷的气味迎面扑鼻而来,令她脚步停顿,厌恶地皱眉。
掩着鼻前,她继续迈开步子,心想:虽然方才在上头自己使了点小聪明,顺利
的通过上头戒备森严的把守,不过──
“小姐,请止步!”狱平魁梧的身体挡住西门少钰的去路。
西门少钰插腰抬眉,将眼前这位对自己举手作揖的大家伙,彻头彻尾地细瞧一
番。
“既知我是‘小姐’,还不让开!”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拿自己的头衔来
压人。
“以西门小姐尊贵的身份,实不应来此污秽之处!小的唯恐它会沾污小姐圣洁
的尊躯。”说完冠冕堂皇的一番话,高壮的身躯仍毫无退开之意。
“哦?”西门少钰扬眉。“这么道来——你让还是不让?”
“恕难从命!西门少主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牢房半步。”
“少主所说的‘任何人’不包括我吧?”不耐烦的眼神逼视地紧盯大块头,见
他无言以对,她又理直气壮地紧接道:“牢里那家伙偷了本小姐一样宝物,本小姐
得找她问清楚,要不,她哪天‘挂’了,本小姐上哪问?”
“倘真如此——就让小的代劳吧?”狱卒怀疑地望着向来满腹鬼点子的西们少
钰。
“就你刚刚这句话,本小姐足以替你扣上一个叛国的罪名!本小姐既说那是个
‘宝物’了,岂能让外人得知它的去向?而你这一提——莫非心里对它存有非份之
想,是吧?”
西门少钰的莫名指控令狱卒愕然,愣了半秒,他慌张地抗辩道:“小姐明察,
小的绝不敢存有半点私心!”心头七上八下地,就怕这刁钻的小王子真“好心”地
替自己套上个叛国之罪。
西门少钰柳眉微扬,很高兴白己的威胁终于见效了。她轻咳地下令:“嗯,打
开!”
“是!”狱卒赶忙转身取来钥匙,将束在木栏上的铁链解开!他推开坚固的牢
门,“小姐请!”
再来就是如何让这家伙把自己曾进入牢房一事给忘了。
西门少钰在门前停住,侧头地盯着面如菜色的狱卒,“除了你、我之外,别让
第三人知晓今晚之事,尤其是少主!我更不希望少主得知实物遗失!”顿了半秒,
又这:“本小姐向来最厌恶多嘴之人,唉!偏偏就有人想以身试法,最后落得有‘
口’难‘言’,唉,真是自招其祸!”
连叹两声,狱卒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西门少钰不禁在心里窃笑,她真是愈来
愈佩服自己一口绝佳的口才。
她继续道:“我‘确定’你会‘好好’珍惜你目前所拥有的吧?”此话既是问
语,更是警告。吓人的尊贵气势丝毫不逊于西门少昊。
面如土灰的狱卒猛地倒抽一口气,他反射性地扼住自己的喉咙,又是摇头,又
是点头,发不出半丝声音,只能苍白着脸、圆睁着眼,瞪着地心目中的小魔鬼。
挥袖。
“下去吧!我要问话了。”示意他滚到一旁去,别在此防碍了她的正经事。
“这……”狱卒的视线不确定地在囚犯与她之间来回打转。
西门少钰明白他的顾忌。她望向角落里奄奄一息蜷曲伏地的身子!“放心吧!
那家伙让你折腾成这等模样,连开口说话都成问题。”
“可是。”
“住口!看来你真有异心。想趁机窃听谈话的内容?我想——少主一定不会喜
欢听到这件事的,若我向他提起的话——”她警告地威胁他后果的严重性。
高魁的男人显然再次被西门少钰吓唬住,他脸色苍白的道:“小姐请自便!真
有事,就请大喊,小的就在……在‘不远处’。”
狱卒惶恐地作揖退去,直到自认为足以避嫌的安全距离之处,方才打住。
西门少钰轻扯嘴角,这招“狐假虎威”真是管用!带着满意的表情,她拂袖转
身,低首迈进牢内。
迎面一阵稻草的腐蚀异味与淡淡的腥味,让西门少钰紧皱额眉,以袖口掩住鼻
口。
哇!这种鬼地方也能住人?大哥真是没良心!突地,她觉得自己裸露的脚趾被
类似毛发之类的东西轻刷而过。
停下脚步,西门少钰低首瞧去——老鼠!长得既壮又黑,“结实”的体形,足
以令人害怕、反胃。
通常呢,正常的女人在遇到这种情况之下,不是吓得尖叫跳脚、夺门而出,就
是昏倒,而就西门家的小姐而言——她理应归于“不正常”的吧?
什么?!瞪着脚旁东闻西窜的龌龊大东西,西门少钰既没尖叫,也不跳脚,更
别说昏倒!她只是厌恶地努努嘴儿,然后提起两旁裙角,露出细致白皙的小腿肚,
扬腿,就像踢球似的,狠狠地往前一踢——